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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水鬼索命

没过几日,两个表哥也来外婆家小住。虽住在一起,一同听外公讲故事,可年龄终究是道逾越不了的鸿沟。他俩怪道:“不要总像尾巴一样跟在后头,我们是不会和两个娃娃在一起玩的!”

小慈狠狠地回应:“你们才是娃娃呢!”

我立马跟着道:“对,两个大娃娃!”

小慈灵机一动,就牵着我跑到他们前头,她扭头对两个表哥大声喊:“跟屁虫,吃臭屁!”

大表哥气了,“跟你妈说去,这么小年纪就会骂人了!”

我知道此刻自己是与小慈在同一战线上的,就回道:“我们也和舅舅说去,不,也要和舅妈说。”

小慈扑哧笑出声,对我道:“就该到舅妈那儿控诉他俩的恶行,让他俩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我当时听得一愣,万想不到小慈有如此计谋。从那次起,我常常听她指挥,虽然我也不笨,但小慈的脑袋弯儿更多,现在想:不愧是活过一回了。

夏日的白天,人世间就像个蒸笼,胖子的身体里会涌出水珠,瘦子则越发显得干瘪。我与小慈热得慌,便把院里的水笼头打开,哗哗清水流过皮肤,是透心的凉。

正耍闹开心,突然想起表哥他们,便问小慈:“表哥他们去哪儿了?”

小慈摇摇头,把手掌伸到手笼头下,水顺着手臂滑进了她的衣袖。

“呀,弄湿了!”

小慈扯扯衣裳,这会儿我那外婆刚好从外头进门,一眼就瞧见了耍水的我俩。

“你们两个兔崽子,居然在玩水啊!”

外婆怒冲冲跑近,一摸小慈的衣服湿达达的,便骂:“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小慈哇哇哭闹,可娇小的她还是被外婆抱进了房间。我不敢再玩水,而一个人又无聊,便开始四处地找表哥他们。不会儿,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他俩的笑声,循声找去,很快我发现两表哥在池塘边拿着竹筐捕小虾。

我走上前去,道:“我也要捉虾!”

大表哥厌恶地朝我一笑:“你就别来添乱了,有你在,虾早逃回家了!你和米慈两个是祸精呐。”

二表哥亦应和一句,“对,两个闯祸精!”

他们倒是兄弟齐心,一致对外。我心有不平,便跟着下水,水慢慢淹过膝盖,冰凉的兴奋压过对水深的恐惧,我着迷般继续往前走,脚丫陷入污泥里,正高兴着,突然觉到脚踝触及死凉的东西,仿佛有双手拽着我往下沉,登时恐慌不已。刚要喊,噗通一声,整个人已滑进深水!好似有团头发缠住眼睛,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什么话也喊不出来了。

两个表哥听到后头有动静,扭头看,发现我在水里挣扎时,立马慌了神。机灵的大表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二表哥亦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奋战许久,两人才把我捞起。

大表哥后来如此夸耀自己,他道:“那日救表弟时,真是勇敢得很,他整个人都要沉下去。若不是我力气大,表弟也许就没用了。说起救人,就像拔河似的,好像另有一人在往下拽表弟。不过亲情的力量无法估计,我硬是凭着对晚辈深深的爱,击败了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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