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徐湛声音低沉清冷，蕴着不容拒绝的霸道，听得王语萌战战兢兢。
然而心里虽然害怕，王语萌却不愿放弃：“我、我不想回去……好不容易过了笔试，还千里迢迢跑来这酒店……我不回去。”
这时候她看到徐湛的朋友孟达坐在副驾驶座上，忙向孟达投去求助的目光。
“面游戏策划，嗯？”徐湛亦不恼怒，问话时语气平静。
王语萌点头，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却见他面色波澜不惊。
徐湛不言语，孟达反而按捺不住了：“萌儿，你对这一行了解多少？为了一个项目连续三天不睡是常事……你喜欢天天熬夜、眼圈乌黑，然后早早衰老、满脸皱纹？”
王语萌听得掏出了口袋里的小镜子，然而玩命儿瞅自己的眼圈——还好，虽然最近睡得晚，但遮瑕膏盖得厚，青色的痕迹并不明显。她放心地垂下了拿着镜子的手，然而没一会儿又伸手摸摸自己的面颊，仿佛一秒不注意马上就会沟壑横生。
看到王语萌的小动作，孟达胜券在握地循循善诱：“你想进徐氏很容易，不过是湛哥一句话的事——以后给他打打下手、整理文件也就是了。你一个女孩子，没必要那么拼。”
听到这话，王语萌的好胜心反而被点燃了：“我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我……我不想做别人的傀儡！”
“傀儡”这词用得有些重，听得徐湛面色一肃，而王语萌说完也有些后悔。然后离弦之箭不可收，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为了准备之前的笔试，我连续一个星期每天只睡两个小时，每天都在关注游戏资讯和刷行测题……我不想前功尽弃。”
“让你别那么累，这也是你爸妈的意思。”孟达依旧不松口。
“爸妈久居国外，只要你们不插手，他们也管不来。”王语萌索性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儿道尽，“孟达，你放过我吧，我已经快大学毕业了，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她说着，又伸手去扯徐湛的袖子，“哥，你最疼我了，我知道你不会逼我的……”
徐湛转头注视王语萌。
一直以来，他都把她宠在深闺里，让她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当初王伯父带她来他家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话都说不来几句。而今的她一如当初，肤色有些微的苍白，整个人像精致易碎的瓷娃娃。然而独有那曾经茫然的双目，而今却闪烁起不屈的亮光。
徐湛伸手握过王语萌柔若无骨的小手，仿佛不经意般地拨开：“我在这里等你。”
王语萌听得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却听孟达难掩喜色道：“你湛哥的意思是让你赶紧去面试，待会还来得及和我们一起吃午饭！你加油，回来湛哥做顿大餐犒劳你！”
“诶？诶！”
王语萌闻言，赶忙撒腿就跑——可是去了原来1组的位置，却发现那儿已经人去楼空。
王语萌不由得看了一下手表——还剩一分钟呀？
脑子“轰”地空白了一下，因为担心由于迟到而失去面试机会，她感觉手脚都有些抖。
深呼吸，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上前拦住了一个正在走动的HR：“请问1组的群面已经开始了吗？”
“你是……”HR眯眼打量了王语萌一会儿，而后目光一闪，“我认得你！王语萌对不对？笔试成绩前五名，受邀参加了我们之前的见面会。”
王语萌焦急点头：“对。可是我找不到我们1组的组员了……”
“诶？可是刚才1组有个女孩儿说你放弃这次面试机会了呀。”HR疑惑地皱眉，“她这么说我还觉得可惜来着……后来时间关系，就还是让另一个人顶替你的位置去群面了。”
“那……那我现在还能过去吗？”听到这话，王语萌简直想哭了。
“没事，他们在816，我领你过去吧。”
HR安慰地拍拍王语萌的肩膀，带她去了816房间，敲门道：“梁组长，刚才未到的王同学过来了。”
“进来吧。”门内一个磁性的男音道。
于是跟HR道过谢后，王语萌便忐忑地推开门。
门内是一张圆桌，大家围坐在一起。王语萌找了个最旁边的位置坐下，然后接过了梁组长递过来的一张A4纸——上面是这次群面的题目，大家此刻正各自安静地读题。
王语萌看了下题目：“你们是一个创业团队，准备设计一款智能戒指，请做出产品功能的设计方案。你们有三十分钟。”——天，这和游戏策划有毛关系？！
然而即使不满也不能吐槽，王语萌只好努力静下心来思考。没一会儿脑海中便有几个成型的设计方案，于是她潦草地在草稿纸上写了写，想起来群面要有人控制时间，于是又抬头道：“我想我们需要计下时……”
她一边说着一边开了手机的屏幕锁，正准备打开计时器，却突然被坐在身旁的叶薇打断了：“我已经开始计时了。”
话虽这样说，王语萌却看到叶薇是刚刚掏出了手表。
王语萌也不介意，在脑海中盘算了一下便继续道：“那我来安排一下时间可以吗？一共十个人，自我介绍每人半分钟，然后一起思考两分钟，之后轮流发表意见每人一分半分钟，自由讨论五分钟，总结三分钟。大家有意见吗？”
其他人似乎还懵着未进入状态，都木讷地点了头。叶薇看上去有些不满，但也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程序按部就班，基本在掌控之中。大家思维天马行空，想出了纪念日提醒、游戏手势辅助、支付等功能。
方案大纲已经确立下来，自由讨论即将结束，王语萌正想整理一下手中的笔记，却突然被叶薇点名：“那王同学来总结一下吧。”
诶？时间还没到啊？
王语萌瞄了一眼手机，看了看手中凌乱的笔记，大脑一时空白。虽说大家的发言她基本有记录下来，但还没整理，现在立刻说出来难免有失条理。
然而被要求发言也不能推却，她急中生智：“智能戒指目标人群是喜爱新鲜事物的大学恋人，我把大家提出的功能都列出来了，现在去掉重复部分，再简单提一遍，希望有同学帮忙分栏记录，最后总结一下……”
终于有个男同学站了出来，提出做最终总结。于是群面虽然惊险，但还好勉强过关，接下来该等梁组长通知结果了。
王语萌起身整理背包，又听叶薇对梁组长道：“请问简历要上交吗？”
她这才想起简历的事——之前笔试通过后收到的通知里头就有让他们带上简历来参加群面，因为面试官要留下大家的简历作为之后单面的参考。
可是她正想从包里掏出简历，却听梁组长道：“简历不用交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
全场霎时一片寂静。
连简历都不用交？这是集体淘汰的节奏吗？他们的表现有那么差吗？
王语萌头痛——虽然这是个无领导小组，但整场讨论的节奏确实是她在控制。
难道，是她带偏了方向，害惨了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