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青欢醒来却不见床上有杜良辰的身影。她疑惑了片刻,下了床出屋,踩着轻盈的步子穿过正厅到书房门口,她推开一条缝,透过缝隙看进去,正好见着埋首看书的杜良辰。
窗外还下着雨,天色暗沉。这清晨时分看上去与旁晚的阴沉无异,所以杜良辰点了蜡烛才能看清书上的字。烛火随着窗口缝隙吹进来的风丝晃动着,映得杜良辰的脸一明一暗的。
一夜未睡的杜良辰甚是疲惫,眼下的黑眼圈都出来了。他时不时地捏了捏鼻梁,闭眼休息片刻才又继续看书。
青欢安静地看了许久,心怀内疚。她轻轻地合上门,用昨日杜良辰给她的纸笔留了信就出了门。
杜良辰一直专心地学习着,并未察觉青欢已经醒来过。待得他手中的书看到了底,他才注意到窗外已是凌晨了。
杜良辰揉着僵痛的脖子腰,合了书吹了蜡烛,朝着卧房走去。
没人。床上空空如也,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
杜良辰愣了愣,他以为青欢还在睡懒觉的。
走了?杜良辰挑着嘴角笑了:一切又可以回归从前了。
他出了屋到了正厅,却发现桌上留着一张纸条。他随意拿起,脸上还未散去的笑意顿时荡然无存。
纸条上写着:杜大哥,我出门抓鱼去了,你先睡会儿,等我回来炖鱼汤给你喝。
“这小子!”杜良辰将纸条往桌上一拍,急匆匆地去拿雨伞。可他那唯一的雨伞被青欢拿走了哪儿还有,最后还是就这么淋着雨就冲了出去。
雨大如倾盆,杜良辰还未跑出院子就淋了个透,冰冰凉的衣裳贴在身上,冷得他几乎要发颤。好在他跑出院门不到五十米就看到了青欢,后者一手转着雨伞,一手提着几条鱼,晃晃悠悠地朝这边走来。
“秦欢!”杜良辰怒喝。
青欢听到声音愕然抬头,看着杜良辰黑着脸现在前方不远处,可怜巴巴地淋着雨。
“杜大哥,你怎么出来了?”青欢赶忙过去,将伞往他头上一遮。
杜良辰瞪着青欢:“谁让你出去抓鱼的!”
青欢一怔,之前杜良辰对她吼语气里更多的是不耐烦与忿然,而现在却是严厉和愤怒。青欢知道,这下杜良辰是真的生气了。可他为什么生气?
“我昨晚占了你的床,害你一夜未睡,今早看着你很疲惫的样子,所以想着这下大雨鱼都出水了,就去给你抓两条来顿顿汤喝,补补身子。”青欢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到后来几乎都要听不见了,因为杜良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也知道是下大雨,你就不怕被水冲走了吗!”
青欢听着,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笑得灿烂:“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么。你看,我还抓到好几条大肥鱼呢。”说着,青欢晃了晃手里的鱼。
“啪!”杜良辰一手打在青欢的手背上,青欢一个不查,吃痛手一松鱼掉在地上。
“你走,不准再踏进我家半步!”杜良辰狠狠地丢下一句,随机转身朝家奔去,留下青欢一人打着伞在原地。
青欢看着泛红的手背,觉得好生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