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一直都知道,程池长得好看,帅气中透着成熟,冰冷的表象下温情脉脉的心,黑宝石般幽亮的眼睛此刻紧紧的闭着,里面偶尔也会外露阴鸷和暴戾,令人望而生畏,但又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吸附着人的心智,让人欲罢不能,她不否认,自己被他深深的吸引着。
程池薄锐的唇弯弯翘起,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面色有些苍白,可能是失血所致,他漆黑的长眉微微蹙起,皱起了一小圈纹路。
林涵的视线移到他半吊着的腿,心倏地下沉,瞬间涨满柔情的疼痛,玫色的唇抿了抿,她的手下意识的抚上他俊雅的脸庞,移到他的眉心,指腹轻柔的揉了揉,希望抹去他眉宇间的纠结。
程池的眼皮轻轻的动了动,黑眸猛地睁开,她一惊,美眸睁大瞠然,倏地缩回手指,微微握着手往回收。
程池眼明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拖向自己。林涵没想到,他躺着力气居然还这么大,她一下子被她拖到床沿,脸对着他的脸,弯着身体,用手掌撑着床才不至于和他近距离接触,她惊讶的叫道:“你,醒着?”美丽的瞳眸里不由闪过一丝懊恼。
程池漆黑的眼睛里一闪而逝一丝狡黠,薄唇一瞬挂上了一个邪魅的弧度,在她脸颊边喷着热气,不答反问:“你,一大早跑来挑豆我?”
林涵脸上一红,娇声道:“我才没那么无聊,你先放手。”她挑了挑眉,语气里透出一丝不悦,这样的姿势,她几乎贴到他身上,让人看见了怎么得了?
“不放!”程池深邃的眸子眯了眯,眼神炽热的看着她,蓦地,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她不意的轻抒口气,撑着床的手掌放了开来,程池深邃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大手往她小腹一扣,接着往身旁一揽,她整个人顷刻间躺倒在他怀里,背部贴着他的肋骨,有点烙,身下还压着他的手臂。
“程池,你……”林涵轻呼一声,绷紧了神经,身体僵硬的往左侧抬起。
程池轻轻一笑,头颅前倾,下巴抵住她的后脑,沉声道:“放松点,我手不碍事,你那个放下来,挺丑的。”
林涵错愕的侧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有些尴尬的移了移身体,连带着把屁股压下,脸颊热腾腾的像火烧一样。
程池的笑声爽朗的响起,带着丝丝戏谑。
林涵涨红了脸,扭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挣扎着要爬起来,嘴里低咒一声:“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来了。”
程池另一只手蓦地按上她的肩膀,薄唇凑近了她耳边,轻轻的哄道:“涵涵,别生气,你看我现在这样,就是想怎么样也不能怎么样吧!你乖乖的,让我抱一会儿好么?只要一会儿!”他轻声的说着,低哑的嗓音里透着些微的恳求,以及淡淡的哀伤。
林涵的心微微一钝,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紧绷的身体柔了下来,白皙的手覆上身下的手掌,上身微微倾起,小心翼翼的把身体往下移。
程池的手还在她肩上,他猛然握紧她的肩膀,把另一只手抽回,安抚住她,他将她的头微微一抬,抽回的手顺势放到她耳边,让她当枕头枕。
林涵双眸一闪而过一丝讶异,嘴巴瘪了下,手轻抬在鼻尖抹了一下,鼻子酸酸的,心也酸酸的,她没再说话,也没动,枕着他的手臂,眼睛大睁着,她背对着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略微急促的喘息在耳边浮着,像是一股电流,猛地接通了电源,无声的触到了她的耳尖,然后滑进了她的身体,她的心里酥酥麻麻的,喉咙里有点干燥,她舔了舔干涩的嘴角,唇瓣无声的绽开一朵如莲般的笑靥,高高的眉骨像一只凛冽的蝴蝶,张扬着独特的美感。
起得太早,林涵很快就感到困倦,身下的床板有点硬,烙的她骨肋生疼,隐约间感到耳颊边传来的温度,她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咱们俩现在这样子多像夫妻啊,要是能一辈子这样……林涵,你愿意么?”程池的头抵着她的后脑,低沉的嗓音里夹着些微的欢欣,轻微的颤抖着,半晌,没听到回答,他皱了皱眉,伸长了脖子一看,薄唇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微甜的弧度,薄锐的唇角印上她的后脑勺,满足的闭上眼睛,轻轻的说道:“林涵,程池的心是你的了,你可千万,不要离开我。”
林涵轻轻的嘤咛了一声,一股股微暖的呼吸吹在程池的臂弯上,程池削薄的嘴角咧了咧,闭上了眼睛。
眼皮上一片血红,亮晃晃的光刺得她有些头晕,缓缓的睁开眼睛,恍惚间是在病房里,窗外的阳光明媚的有点伤,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有点晕眩,诧然间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记得早间的天气不是这样的。
“啊……”林涵轻呼,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回头一看,程池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盯着她看,她的脸颊一红,咳,居然在他的病床上睡着了,这算不算同床共枕?林涵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倏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净想些有的没的。
程池的笑意更浓了几分,眸光里含着戏谑道:“别不好意思,要不是我行动不便,嘿嘿……”
林涵瞪了他一眼,揉揉惺忪的睡眼,轻叹口气,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才九点,她舒心的勾了勾嘴角,把保温瓶里面的粥舀在小瓷碗里,猛地递给程池,没好气的说道:“吃吧。”
程池微微一愣,接过来嗅了嗅,鄙夷的撇了撇嘴角,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碗鸡蛋葱花粥也能打发本少爷。”说完,他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谁是虎谁是犬?”林涵微微眯起眼睛,扬起了拳头。
“呃。”程池诧异的抬起眸光,双眸闪过一丝趣味,惊觉她居然也有这么小心眼的时候,他咽下嘴里的粥,轻笑道:“那个……你是虎,行了吧?”程池垂下了眼睛,小声嘀咕道:“你是母老虎,我是那只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