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拿热脸贴了个凉屁股,与是,花朩蕾和鞠眉秀的梁子就这样结了下来。
花朩蕾当时并未当一会事,心想:我并没失言,只是没能如愿入宫,所以没能帮上,怨不得她。便继续往郊外去了,只是她无心,别人就未必无意。
这个时候已正值盛夏,郊外绿荫成片,树上鸟雀成群,河里肥鸭嘻嘻,合着婵尖锐的叫声,听起来好不热闹。
走着走着,不知为什么竟想起了楚漓,自那日在李记朝他借人后,就再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近来可好,这些日了,也是刻意回避着听到或看到与他有关的一些事,怕自己心里会有愧疚,想想无论如何,结婚前,答应他的事都得办到,否则皇上先动手了,于她,于楚漓都不利。
回城就办吧!
不知不觉竟又走到了初春第一次跟楚澈见面的那个亭子,原来,这里不尽是她跟楚澈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是跟楚漓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只是那次,楚漓给她的印象太差了,人们常常都会这样,先入为主,总拿第一眼看到的做为心底的判断,也恰恰是第一眼,便让她对楚澈念念不忘了。
公平?还是不公平?她说不清,只是跟着自己的心在走,她能做到的,只是无愧于自己,别人,她无力顾全。
本是为了来这里重温旧情的,想不到竟想起了这些,花朩蕾恼怒的踢了一脚亭子里的石凳,转身忿忿的回城去了。
没有回家,直接去了李记,并让小红去叫来了楚漓,和阿青。
她想尽快把漓国的盐店都转手给楚漓,她想要把跟楚漓的所有瓜葛都断掉,她想在脑海里只留下楚澈的影子。
有些人不是你不去想,他就不会来,有些事,不是你不去做,就不会有人做。
明天就要嫁过去了,花朩蕾老实的站在房里,任由黄妈和兰妈,来回扯着她身上的嫁衣,比划着。
“这里得再缝一下,宽松了点,把小姐都显胖了!”
“这里是不是得再加点珠子什么的,看上去太简单了点!”
这嫁衣都改了十来次了,看来,不到花朩蕾上花轿是改不完的。难得花朩蕾心性好,就由着她们,一会穿上,一会脱下的,一大早都穿了三四遍了。
越到这个忙的时候,楚漓事越多,盐店已经交给阿青跟他交接了,他还是,总能挑出很多毛病,一会儿过来一趟,不管什么事,非得她签字才肯算。
花朩蕾衣服又是,刚脱到一半,小红又在门外报,“小姐,世子又来了!”
花朩蕾恼怒的拽下身上的衣服,“他还有完没完了?”
黄妈和兰妈,心痛的叫了一声:“我的姑奶奶,你小心点,要是扯坏了,就完了,想重做都来不及了。”
披上一件外袍,花朩蕾气哼哼的走了出来:“楚漓,再过两****也要完婚了,难道就无事可做?”
楚漓痞痞一笑,“王府里有的是人,我做,他们做什么?”
跟这种人,果然不能用用人类的思维跟他说话:“你无事,可我很忙,麻烦你在我大婚后,再到王府去找我!”说完,花朩蕾甩袖就走。
楚漓则用一种魔鬼的声音在她身后诅咒道:“别忙了,这婚你结不成的!”
楚澈来找过她了,问他对蕾蕾到底是怎么样的情,楚漓原以为楚澈是对之前那些市井之言耿耿于怀,忙解释说:只是生意上的合作,没有其它。
谁料,楚澈竟叹着气道:“本以为你对蕾蕾一往情深,想成全了你们,那想,竟是我一厢情愿之举。”
听了这话,吓的楚漓忙道:“二哥,我错了,我对蕾蕾却实一往情深!”
楚澈这才跟他道出了初衷,原本他并不想娶蕾蕾,原来他中意的竟是即将嫁给他楚漓的鞠眉秀,然而两桩姻缘都是皇上所定,楚漓没有十足的把握前不敢反,而楚澈,却是个混账王爷,他可以不要这个新娘。
这样的消息,对楚漓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的馅饼,无意间竟砸钟了他。
看着蕾蕾,惊呆住的背影,楚漓才警觉,他说走了嘴,忙摇头道:“看漓这张乌鸦嘴,想蕾蕾竟想疯了。”
真是狗改不了****,到什么时候都口无遮拦,“世子最好注意着点你的言行,明日以后,我就是王妃了,再这样说话,小心王爷饶不了你!”
这次花朩蕾走时,楚漓再没说什么了,只是为她即将受到的伤害心痛,如果可以,他宁愿楚澈爱她,让她幸福的生活。
原本应该高高兴兴待嫁的花朩蕾,一连几天,都被楚漓给搅黄了。
赌气的扔下满屋子的人,跑了出去。游荡了一天,心情才稍好了一点。
回家,黄妈和兰妈又将新衣拿了过来,让她试穿,花朩蕾粗略的在身上比了比,便道:“行了,只要是件红嫁衣就可以了,谁会注意那么许多。”
黄妈和兰妈知道她心情不是很好,也就没有多说,拿着衣服下去了。
花朩蕾坐在窗前,看着被夕阳染红了的天,心竟苍凉了起来,现在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明天定不会顺利了。难道楚漓还会在婚礼上大闹?王爷娶妃,皇上肯定会关注,谅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有什么举措吧?
可为什么心会不宁呢?
拿起一本书,强迫自己用心去看,可看来看去,书上的字,都成了蝌蚪,不知道游到了哪里。
这时院外墙角上多了一个身影,依稀还能辨认出衣服的颜色,暗红如血。
他的眼睛对着那个支开的窗户,想着将会给她带来的伤害,心痛如绞。
楚漓是爱她的,第一次见到他俩一起出现在李记门口,楚澈就知道,楚漓的心已经交给她了。也许,这种成全,远比她在王府看着皇兄天天给他塞女人更好,塞女人,也许对她并没有什么,但皇兄要利用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害死她,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他可以护的了她以一时,可日久天长,他正怕自己稍有疏忽,酿成终身无法挽回的错误,于其这样,他宁愿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