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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算计

这也是李雅想到,一步步引导刘嬷嬷提出来的,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不过也不能立刻答应,落了痕迹,她沉思了一会,又彷佛见刘嬷嬷一脸坚定,只好略微委屈地点头。“好吧,不过你们快点去把东西弄到呀。”

刘嬷嬷点了头,李雅又有些小生气地发话,几个人连忙去河边把河面上零零落落的枫叶都捞了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范澄捞到了一个写着字的枫叶,她也认字,匆匆瞥了一眼上面的字,脸色凝重下来,看了眼刘嬷嬷,起身走到李雅面前,递了过去。

刘嬷嬷和范良只是看了看范澄的动作,就继续捞起来。

李雅接过枫叶,看了眼,皱起眉头,这不是前世梁启静写的那个,这上面写的是:“17日子时城外十里亭”。

这么看来,除了梁启静和李艳,还有人通过枫叶传事。

拿起枫叶嗅了嗅上面的味道,颜料倒是和梁启静用的是同一种,不会这个也是梁启静放的吧?想了想,李雅把叶子交给垂首立在一旁的范澄。“不是这个,徐三姐姐说是四句话,这个只有一句话,阿澄,你把这个还放回水里吧。”

范澄小松了一口气,结果枫叶又放回了河流里。

又过了一会,范良也捞到了一个有字的枫叶,不过他没看,直接把湿漉漉的枫叶就给了李雅,李雅一看这个才是上一世梁启静的枫叶,于是对三个人道:“好了,就是这个,上面的记号没错,我们去找……哦,回去吧。”

说着李雅用袖子沾了沾枫叶上的水迹,摊平了放到袖子中,起身准备离开。

刘嬷嬷等人也立刻起身走到李雅身边。

迈步在离开的林间路上,李雅时不时地望望天。

干净的蓝色,一会一会地飘过形状各异的云朵,趁着远处满山谷的枫叶,如同仙境一般。

可是如果不知道真相,她又怎么能想得到,到底该有多少人利用着脱俗的美景做着那些恶心人的事情呢?

马蹄声渐近,李雅停下步子,带着人走到路边。

万万想不到,高头大马上的人竟然是梁启静和李艳,梁启静看到李雅,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颇有些睥睨的意味,就和他身后同样骑着马的小厮一起呼啸而过。

李雅长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半响扭头问刘嬷嬷。“刘嬷嬷,那不是梁家三少爷吗?”

刘嬷嬷的惊诧一闪而过,闻声,默了一瞬,方道:“是的,大小姐。”

看了好一会刘嬷嬷,李雅才转过头,声音不低地自言自语了句。“那个女子不是徐三姐姐啊,徐三姐姐不是说梁三少爷要娶她吗?怎么会……”后面的声音,李雅越说越低,又彷佛突然惊醒般,对刘嬷嬷、范澄等道:“刚才你们看到的事情,万万不可以传出去!尤其,不能让徐三姐姐知道了!”

李艳此时梳的还是未嫁发型,一眼都看得出来,一个未嫁女子,又穿的鲜艳好看,一看就知道是有些身家的,被一个未婚男子抱在怀里,搂在马上……即便李雅不说,将来梁家胆敢来李家提亲,刘嬷嬷也会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李林氏,李林氏一定会派人查的,一旦查到李艳和梁三少爷无媒苟且,李雅相信李林氏绝不会把她嫁给梁启静。

这一次本想着让徐三娘和梁启静去搅合,没想到会碰到这一出,果然天都在帮她。

那么前世,梁启静与她们见礼分别后是不是去找了李艳,然后就这般带着李艳嚣张而过?她一直都知道梁启静骨子里的骄傲和嚣张,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不顾世俗言论,这般行为简直嚣张得没边,她若是不好好利用利用,太对不起老天了,可惜的是前世她们一群小姐都去了河对面游玩,离开的晚,没有见到,否则……上辈子她恐怕也会不一样吧。

刘嬷嬷等人立刻应下:“是。”

想了下,李雅迈步朝外面边走,边又说道:“刘嬷嬷,你找人去守在城外十里亭两个月,做什么都好,不要让人发现了,把这一两个月的十里亭出现的人都报给我,如果梁三少爷也去了,最好也查查和梁三少爷接触的人。”

这不是什么大事,刘嬷嬷也没有胡乱猜测,面无表情地应下。“是,大小姐。”

正走着,范澄突然说了句。“小姐,不要动!”

李雅迈出的步子停下,扭头看向范澄,见范澄满脸惊惧,心里顿时咯噔了下,顺着范澄的目光,李雅看到距离她很近的一枝树枝上,一条拇指粗细的花斑蛇正正吐着鲜红的蛇信。

只要那蛇再往前窜一下,就能缠上她的脖颈。

范澄说完后,立刻把李雅推到另一边,自己跑到了那里,被窜出来的花斑蛇缠住了脖颈,一口咬在她肩膀上。“啊——”

趔开了两步,李雅尚未站稳,听到范澄的惨叫,心里顿时寒起来,扭过头见花斑蛇缠住了范澄的脖颈,范澄被吓得晃了晃身子,晕倒在地,她当即跑到范澄身边,伸手准备抓过花斑蛇,范良比她更快一步,抓住花斑蛇的蛇头,甩到了一边。

李雅跪在地上抱起范澄,脸色苍白起来,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底颤了颤,抬头对范良和跟在她身边的刘嬷嬷道:“阿良你看看那蛇是椭圆的蛇头还是三角的蛇头。”上辈子她也在这里被咬过一次,幸运的是咬她的是椭圆蛇头的花斑蛇,后来从医师那里知道椭圆的蛇头是没毒的蛇,而三角蛇头的则有剧毒的。

但愿咬范澄的是三角蛇头的花斑蛇,可惜就在李雅暗暗祈祷时,有人立刻打破了她的愿望。“咬这位姑娘的天枫花蛇,毒性之强可以排蛇类的前二十了,在下寻了它两年都没捉到,姑娘倒是福缘深厚,走走路都能碰到。”

清亮的声音,透着些许自嘲,登时点爆了李雅的怒火,她转头看向声源,见到来人时心里微愕,面上却是立刻怒道:“你这公子怎么这么说话?既然有毒性,现在耽误之急是救人命。”顿了下,李雅像是压下了怒火,僵硬地转了话。“公子既然寻了这毒蛇两年,必然也该知道这毒蛇的毒性如何解除,还望公子赐教!”

话题虽然转的太快,不像是一个十一岁的女孩能想到的这么多,但是也不算太突兀,大家族的很多女孩,大局观都不错,李雅此时的所作所为也就没惹出什么怀疑。

来人弱冠模样,相貌清俊,身材高瘦高瘦的,穿着青色粗布长衫,长衫很干净,但似乎被洗的次数太多,有些泛白,可这反而这让人有种璞玉未雕的感觉,一点都没有掩饰他的风华。

前世李雅在二十六岁时,一次机缘和梁启静一起去了京城,在那里住了半个月,听到最多的就是关于这个人的信息,不过那会这个人已经是高高在上传奇色彩浓重的皇宫太医院院判,她也只跟着梁家族里的小姑娘在街口远远地看过一眼,一眼也只想起了四个字:风华倾世。

那时李雅的心思已经全部放在了保护、教导自己儿子身上,看一眼便没再多想,之后也没这位公子见过面,不曾想才重生不到一年就遇到了这个人。

沈沉逸看了看李雅,看清楚李雅眼里的怒火,心底忍不住叹气,迈步走到天枫花蛇旁,一只手固定住天枫花蛇的蛇头,一只手竖起两指将蛇身抚顺,眨眼间从靴子里拿出一把巴掌长雪白色匕首,划开了蛇身,取出蛇胆,把蛇尸缠在胳膊上,起身走到李雅面前,递出蛇胆。“让她把这个吃下去就没事了。”

李雅疑惑地伸出手,刘嬷嬷忽然道:“小姐,还是让奴婢来喂阿澄吧。”老人家有说过蛇胆能解蛇毒,这点她听说过,不过以前府邸基本上没人被蛇咬过,也不知道真假,说着便要接过蛇胆,不论蛇胆的效果如何,都没有说让小姐服侍丫鬟的道理。

沈沉逸也顺手把蛇胆放到了刘嬷嬷手上,嫌弃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蛇血,撇撇嘴准备转身准备离开。

李雅没有跟刘嬷嬷争,喂东西这种事情还是刘嬷嬷比较专业,她只是扭头问沈沉逸。“公子是大夫吗?”

沈沉逸停下动作猜想眼前的小姐大约是不放心他,便停下了动作,很体贴点头解释道:“乡野郎中,让小姐见笑了,不过这天枫花蛇的毒确实只有它的内胆能解开。”

“你不是说你以前没有捉到过天枫花蛇吗?这会怎么这么肯定它的解毒方法?”

“我是听说这里有天枫花蛇,在这里待了两年没有寻到,不是以前也没有捉到过,我以前捉过好几条天枫花蛇,当然知道它的毒性和解法了。”沈沉逸耸耸肩膀,显得有些洒脱,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说谎后的惯性动作。

天枫花蛇的解毒方法是真的没错,他不会拿人命开玩笑,可是他以前还真没有捉到过天枫花蛇,这方法是他师傅留下来的医书上的方法,不过面对对他医术质疑的人,他不觉得有必要解释什么,大家又不熟悉,他身为医者,能力范围内救人是应该的,其余的嘛,就算了。

听到这话,李雅和刘嬷嬷以及一直紧张着急的范良都松了一口气,李雅是装的,她知道有这个人在范澄只要不是立刻毙命,就不会有事,其他两个人却是真的有些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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