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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意外之初

远山雾霭迷蒙,水汽氤氲飘忽,灰白的雷电忽闪,金紫色的云彩游荡在天外,莹绿的光芒在四方间轻浮不定,一切,忽远,忽近,忽有,忽无

碧涛浪荡,汹涌,翻滚,刹那平静。诡变的狂风大作,从海上席卷而来,携着摧毁一切的盖然气势

一抹游魂独躺在片片金紫云彩上,全不见它吞涌而来——巨风盖过山海,盖过云彩,一切依旧存在

动荡在这时开始,山,雾,树木,云彩,雷电,光芒,无垠的海,剧烈而诡异的扭曲,撕裂的力量在形成可怕的崩坏

空间破碎,片片掉落下来,散成尘埃星点,时间也断裂,斑斓耀眼的晶莹四散折射出光线,交织组合成玄奥的法阵,立于上下四面八方,色彩极速变幻,一刹且不知几千千又几万万日月星年。最终金色的法阵分裂,演化,无穷奥义翻涌迸溅,一生二,二生三,三演万千观法,无数个法阵形成,扩散,又极速回拢交织变成一张巨大的金色法网

在金光下极不显眼的一点黑色包裹在法网正中

这是“法则”在抗拒比它还要强大的属于“始”的力量

那一点黑色的东西正好堵住了法网中唯一一线生机,是死门,却也是不是生门的生门

狂暴的能量呼啸而来,尖锐的摩擦着气流,在撞上金色法网的一瞬间,一切奥义的符文极快速的扭动了起来,将能量团牢牢包裹住

尽忽于无色的能量开始收缩,膨胀,收缩,膨胀,表层开始了可怕的大爆炸,符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又艰难的以更快的速度的弥补着空缺,誓不罢休!

一阵光芒大盛后,法网织成的金球逐渐静止了下来,一切都静止了————

[咔——咧——]

崩裂,在静止时发生!

法网,能量团一下子都不见了

在霎白刺眼的无极中,茫茫然只有一点,一点黑色迷蒙不清,却又逐渐清晰开来

[你是谁——]

[醒来——]

[以吾之名——醒来——]

[……你……你是谁……]

[你又是谁——]

此时的“始”是盛怒的,任何,任何存在,都没有权利触怒它,任何!即使是——法则!

自它衍生出的存在,竟然胆敢拥有卑劣的意识,竟然胆敢毁坏它的领域!竟然胆敢,算计它!

这个“人”,是的她应该是个人类,一个“普通”的人,类,真是好算计啊,法,则——“始”在心中怒的咬牙,法则——法则——

[你来自何处——]

[……我……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忽然就笑了,笑的极尽张狂

“始”疑惑着,默然就不那么生气了。这个人类,与他们有着近九分相似的容貌,眼睛里的东西自己再熟悉不过了,那种疯狂,那种寥远的寂静,呵——真是太像了

[回答我]

[我啊?我叫……黎……雪,啊好像是这个名字啊哈哈哈哈哈]说着她便笑了起来,看着很是虚弱的人,却笑的张狂

中间那个字,虽然她说的太过小声了,不过在这里“始”已经足够知道那是什么字了,毕竟是念了多年想忘也是不知要多久才能忘的

知道了名字,由此“始”在心中演算着。知晓了一切的“始”满心悲凉,满心疼慰

它早知一个位面上世界有无数个,一个世界有无数个衍生,自然存在着无数个“雪”和“龄”,只是从前它只认那个世界中的他们,因为除去它自己的存在,那些无数个“雪”无数个“龄”并无多大不同,即使“龄”曾玩笑的问过倘若没有了它他们又会如何,“始”从未认真想过

碰上这个“雪”,当真是另一个意外。这时“始”恍然意识到或许当初“雪”会吸引它不只是因为那特殊的身体,有那么一部分,想必是因为灵魂。没有了它和“龄”的存在,原来其中的一个“雪”会是这样子,这样的与那一段时间的“始”相似

这一点发现让“始”觉得讽刺又满当当的心酸,它已经拥有了人性,可眼前的这个“雪”,一个普通的人类灵魂,居然拥有了神性!

那么到底是它影响了“雪”多些呢,还是“雪”影响的它多些

“始”在诸存在之上,是存在的化身,“始”在诸神之上,又是诸神的化身。“始”本该是无性无情,无爱无心的存在。然而,它变得会喜,会怒,会悲伤,会寂寞,会哀叹,会为他人思考,会拥有那么多人类,或者是有感情的存在才会有的东西

它依旧理性,却在理性中参杂了感性,这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神了,它不知道现在的它到底算什么,神?还是人?都不是

这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始”不由痛苦

[我知道你是谁——]

[可我不知道你是谁……你是神?]她又笑了,[神啊——真的有神吗?]

[有,至少我之前是神?]

[那么……现在不是了吗?你现在又是什么]

[我不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这真是太搞笑了哈哈哈]

[你是人类,可你知道你又真正是什么]我有些生气的问她,我自己不知道答案,可我也不喜他人这样来嘲讽我

[我吗……我不就是天地间一个可笑的存在吗,你是,我也是,他们都是!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我们只是存在]

[存在。啊——是啊,我也只是个存在,究其根本,其实我也没什么不同的——真是把自己都给绕糊涂了,最初明明是记得最清楚的东西啊我]

[你叫什么?你有名字吗]

[我啊——告诉你,也无妨,你比他们更为神奇。你听好——吾为“始”,名“鸫”,字“兮殷”,为诸存在之主,为诸神之神]

[“始”?真是神奇啊呵呵呵呵~你认识我]她笃定的说道

[准确说,我认识的是另一个你,另一个世界中的“雪”,还有你的妹妹]

[妹妹?我哪里有妹妹了]

[妈妈曾经掉过一个孩子,我擅自留下了她,她叫“龄”]

[……还真是有的,你可真任性。她,怎么样?]

“始”看着她柔和又好奇的眼眸,想到了“雪”和“龄”,果真本质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只要是亲人,心中都无比的爱着

[“龄”是个比“雪”更加聪明更加理性的人,“雪”也很温柔,不过有时候也喜欢随便发脾气]

[哈哈哈哈哈~~真是——真是——不愧是“我”和……“妹妹”呢……要是妹妹不死的话……要是……]

“始”默然,哀伤又欣喜,又带着些宽慰的种种情绪纠缠着想到,倘若“雪”没有它没有“龄”,是不是也会变成这个“雪”一样呢?悲观,清醒,开心又寂寞

像及了沉浸在自我意识中不可解脱的自己

[你愿意——与我融合吗]我问她

只有融合了她,我才能从“这里”出去——

法则当真以为我不会这么做么?如果它利用的是“雪”与“龄”,我想我会犹豫,然而这人即使也是“雪”,终究不是那一个,我也该庆幸自己留了一手没有给它制造了那样的机会。虽然这么做依旧会大大削落了我的力量,或许还有别的状况发生,不过,我依旧会出去的,胆敢这么做的法则,你可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了吗?

犯吾威者,死!

[什么……意思?]

[你现在,很虚弱,然而我需要出去,所以我不会浪费力量帮你修补灵魂,反而我需要融合你,进而从身体上找到突破口]

我,终究拥有着神性,是诸神之神

不舍不忍的情绪会有,可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理智的选择牺牲她

[说的……真直接啊——不愧是……神!我……有的选择吗呵呵]

[你没得选——]

“始”看着她嘲讽悲凉的神态,又似乎是高兴着的。没有自由的活着,没有追求,没有欢喜的东西,没有值得回忆想念的人和事,她也是累了吧。事情到如此地步,既然不能选择给她更好的,那么,“始”选择给予她解脱

璀璨的流光自“始”的中心发出,笼罩了“雪”的身躯,巨大的银灰色阵法自脚底展现,其间符文按照玄奥的轨迹变幻着,“始”开始化成流雾一样的东西,旋绕上“雪”,眨眼阵法上的一切都化为无,又似不曾发生什么一般再次全部出现

分裂,解析,化无,新生,重组,展现——从有到无,从无到有,由存在变为虚无,由虚无生出存在

一个全新的“始”出现了——[吾,名“鸫”,为诸存在之主!为诸神之神!]

随着这一声充满初始之力量的鸿蒙正气的宣告发出!苍茫太谷都为之颤抖!所有位面为之震动!万千大小世界为之齐鸣!

法则之链自“始”中孕育,这是一个全新的,完整的“法则”!

“始”感受着自身的力量,依旧存在着不可忽视的荡乱,核心不稳。不过,现在,该先解决法则了

厉光扫向四方,这里是虚无之界,是“始”的领域,虽然鸿蒙混沌等等位面已经分隔开来,不过只要在其间,“始”都能找到它!

[呵——你还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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