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璐,你很美,大家不是都说你是一朵莲花吗,就是说你纯洁、美丽?”萧如峰认真打量着陈小璐,娇美的脸庞,丰满的身子,含情脉脉的眼睛。
“萧书记,我很爱你。”陈小璐突然在萧如峰的脸上亲了一下,跑回房间去了。
早上,萧如峰来到陈小璐的房间后面,果然发现了一根靠在墙上的竹竿,上面还有攀爬的痕迹。
陈小璐正在楼下读英语,看到萧如峰绕到屋子后面,就知道他在查昨天晚上的事情。两个人见了面,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
每天早上,陈小璐最少要读一小时英语,常常是一大早就听到她在楼下院子里朗读的声音。
有人跟她开玩笑,“小璐,这么用功,是不是准备跟我们的农民用英语交谈啊。”
“那也说不定,也许哪天我们中国人不种田了,外国的农民都来我们中国打工,我这英语不就派上用场了?”
“小璐,你是不是想去当翻译啊?昨天我得到消息,外交部正少一名翻译,点名要你去呢。”
“那也有可能,说不定哪天我就成为翻译官了。”
白天工作太忙,萧如峰忙于处理各个方面的工作,接待来自县里、市里甚至省里各个部门和单位的领导和来客,应付各式各样的检查验收。教育工作的两基复查,林业工作的绿化达标,计划生育工作检查,社会治安综合治理检查。很多时候,每一个检查都要由县里先进行一次初查,初查合格后再接受上级的检查验收。
镇里的书记镇长大部分时间就花在陪客陪同检查上,稍微有点时间。往上跑项目争资金,往外搞招商引资。再有点时间就往乡下搞调研,下乡调研,抓工作落实本来是一项主要工作,现在却常常要挤时间去了,有时本来安排好了下乡,正出门的时候却又接到电话,说县里某某领导要来镇里,于是只有把下乡的工作又往后推。
陪客是镇里领导的一项重要工作和主要工作,任何一个部门的领导来了,如果主要领导不出面接待,就会给人以对该项工作不重视的印象,碰上通情达理的人,可能还能理解,碰上那些有点架子的领导,事情可能就会复杂起来,随便在什么地方“认真”一下,你这项工作就可能过不了关,也许捅到县里就会受到通报批评。这一点,萧如峰在机关的时候深谙其中的情况,所以也特别注意。刚参加工作不久,他就参加过一次卫生督查,那是国庆节前夕,县里搞的一次全县卫生环境集中整治活动,县里的领导分成十几个督查组到各个乡镇和县直单位进行督促检查,萧如峰跟着绿水县政协的艾副主席到蓝田乡检查。去的时候,艾副主席还兴致勃勃,“这种工作大家都能做好。搞搞卫生的事,大家都从小学生做起。”
艾副主席还交代大家,“检查的时候也不要太那个了,过得去就可以,这个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抓好的,只要能持之以恒地抓,就比什么都好,否则,今天你就是打扫得再干净,明天又脏了,效果也不大。”
到了镇里,只有两个副书记前来陪同,艾副主席有点不高兴,“你们张书记、伍镇长呢?”
“张书记一大早就到市里去了,跟市发改委的一位副主任到省里去跑项目。伍镇长本来留下陪您的,吃过早饭后接到电话也下乡去了,有个村子昨天出了个事情,过去调处纠纷去了。”
艾副主席听了后,沉下一张脸,“昨天县里督查办不是通知了,今天要下来督查卫生集中整治情况的么?”
“是呀,昨天接到通知了,张书记和伍镇长今天临走前还特意找到我们两个,说一定要把工作抓好,抓实,还交代我们一定要搞好接待。”
“任何工作啊,就是怕领导不重视。你们这里就是很不重视,为什么其他工作可以作为一把手工程,这项工作就不能作为一把手工程?这也是事关我们县里镇里的环境建设,事关人民群众健康,事关形象的一项大事。我们县委丁书记都亲自上街打扫卫生,县长亲自和居民们除杂草,你们怎么能这样不重视?这就是认识问题,就是认识上的偏差。”
街面上到处的卫生都搞得非常干净,但是艾副主席一再强调,“做工作不能只看表面现象,要重实质,查卫生要注意死角。”结果在街道后面一处居民房的下边发现了一个还没有来得及清理的垃圾池。
艾副主席叫随行的记者拍了下来,对两位副书记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同志,做工作就是这样做吗?就是这样做做表面工作吗?如果都像你们这样,卫生整治活动怎么出效果,怎么能坚持下去,集中整治期间你们尚且这样,平时就可想而知了。”
中饭也没有吃,他们就回县里了,结果,蓝田乡成了唯一一个在全县卫生环境集中整治活动中受到通报批评的乡镇。
一天中午,萧如峰从外面陪客回来,看到办公室只剩下陈小璐一个人坐在那儿,就走了进去。
“小璐,中午也没休息吗?”
“萧书记!”陈小璐脸红了一下,但立即就恢复了原样。
“近来都在做些什么啊?”
“在做你布置的工作啊。”陈小璐笑笑。
“我是问你下班之后。”
“在看书,读英语,还有……”
陈小璐的脸又红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还有什么?不能说吗?”
“还有在想你。”陈小璐忽然把头凑了过来,轻轻地对他说,“真的很想你。”
萧如峰赶紧向周围看了看,“别胡闹。”
虽然板着脸,但陈小璐还是从他的神态中看出了萧如峰心里抑制不住的幸福,和掩藏不住的高兴神情。
聊了一阵以后,陈小璐说,“萧书记,你要多回家看看,不是有首歌叫《常回家看看》吗?”
“怎么了?后悔了是吧?”萧如峰轻轻地说。
“不是,我从来没有感到后悔。”
“下个星期,你跟我去出趟差。不过不是去幽会,是到广东去搞招商引资,也不止我们两个人。”
“真的呀?只要跟着你出去,就是一百个人我也高兴。萧大哥你真好!”后面一句话,陈小璐说得很轻很轻。
“行,今天下乡之后我就回家,听你的。”
下乡来到高寨村,村里的干部和群众非常热情,说萧如峰还没有在他们村里吃过一顿好好的饭。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走,走就是看不起他们这些人,村书记高迎才手里提了一只鸡走过来,“萧书记,你看鸡都快杀好了。再走,可就对不住我们了。”
萧如峰说,“老高,不要这样,简简单单弄几个菜喝两盅吧,不必弄得这么复杂。”
“你难得来一趟,我们得客气点。”
高迎才再要杀鸭子的时候,萧如峰说话了,“你们要是这样的话,下次我可真的不敢在你们村里哪一户人家家里吃饭了,这样,我哪儿是下乡调研,哪里是关心群众?成了实实在在的扰民了呢。你这是要让乡亲们戳我的脊梁骨啊!”
高迎才呵呵笑着,“萧书记,你和那些干部不同。你看,他们都乐意跟你打交道,看你来了,大家都高兴着呢。你看人家李成友,别看他过去是个老疙瘩户,经常上访,有些干部来了他还不搭理呢,今天对你却是个例外。大家没有把你当领导,而是把你当作朋友、当作兄弟了。”
“高兴归高兴,真正的朋友坐在一起,就是喝水也高兴。大鱼大肉,我们不都成了酒肉朋友了?你没见那些老乡们就着一盘蚕豆、一碟花生米却可以喝下半斤谷烧,可以聊上半天,那是一种境界!没有相同的话题,话不投机,就是再好的酒菜,也聊不起来。”
“萧书记,你这话我爱听。那些不实在的人,对我们吆五喝六的干部,我李成友是怎么也跟他们尿不到一块去的,只有像你这样的干部,才真正跟我们贴心哪。”
“本来就应该这样嘛,我们当乡干部的,不就是专门为你们服务的人吗?”
“好,听你的,今天我们就吃咸鱼,花生米,喝谷烧。高迎才把鸭子放了,笑着说,“快去给萧书记说声谢谢,是他救了你一命呢。”
简单而热烈,大家边喝边聊,萧如峰一来不想拂大家的意,二来也有了兴致,就放开了酒量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萧如峰端起了杯子向李成友笑道,“老李,今天你也能来陪我喝酒,可真是高看了我一眼啊!”
“萧书记,你这不是骂我吗?我李成友过去是有些不讲理,有些难缠,可那都是没钱给闹的,现在好了,以后我也不会处处为难镇里的干部了。”
李成友的年龄不大,也就四十多岁,可却是镇里有名的老疙瘩户,每年到了收提留款、夏粮收购、收取农业税、集资办学款等各项费用的时候,他就往外躲,万一给镇里的干部碰上了,就一句话“要钱没有,命有一条”。
镇里的干部多跑了几次,来气了,就挑他们家的谷子,他就跑到县里告状说家里的人要饿死了,政府再不管事就出人命了,天天缠着县里的领导不放。有一回,李成友还拿上农药瓶子,洗了又洗,直到自己认为洗干净了。才装上白开水,带到县政府,对县领导说再不管他们家的事,就要在政府喝农药自杀。县领导一看他手里拿着农药瓶子,生怕他真的喝农药自杀,赶紧打了个电话给镇党委书记贾景辉,让他们在做工作的时候千万要讲政策、讲策略,不要弄出人命来,反复叮嘱对李成友家要网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不要弄得到时下不了台。
“老李,现在政策也改变了,农业税费都取消了,镇里干部也不会再来麻烦你了。”
“政策好了,我们的日子也好了,特别是你萧书记来了后,给我们绿水带来了很大的变化啊!萧书记,我这人虽说有点难缠,但大道理我还是懂的,心里最服你这样处处为我们着想的干部了,来,我们干了这杯。”
不知不觉喝酒就喝到了月上梢头。
散席的时候,李成友看萧如峰要走,正要起身相送,刚站起来,就打了个趔趄,差点摔了一跤。高迎才的儿子一看不好,一个跨步冲上去一把扶住了他。李成友有些含糊地说,“老萧,萧书记,今天别走,就到村里住,我们再喝两杯。”
萧如峰虽说有些醉意,但旁边人觉察不出来,“老李,今天你就回家好好休息吧,我们下回再喝。”
高迎才的脚下有些晃荡,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上来,“萧,萧,萧书记,你慢走。”
“老高,你也回家休息吧。”萧如峰反复叮嘱一定要把老李送回家。
回到城里,小周看他有些醉意,“萧书记,要不上茶楼喝喝茶,坐一会儿,醒醒酒。”
“行,那就去坐一会儿吧。”
萧如峰打电话叫来了张庄乡的陈书记、红壤乡的白书记和政府办的几位要好的同事,几个人一起来到县城里有名的“云雾茶楼”,找了一间包厢坐下。
茶楼包厢与包厢之间并未完全隔开,只是用不透明的玻璃隔开了一人多高,因此,说话的声音稍大一点就能互相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