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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夜晚街道传来的枪声 (1)

跟在金良和黑子二人身后的三菱吉普上坐着五个年轻人,开车的是明五,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是才从监狱里出来的大宝,其余三个是明五从一大帮手下中挑选出来,跟他一起执行老板齐龙威布置的非常任务的人。

昨天,明五被齐龙威叫到了办公室。在办公室里,齐龙威一脸沉重地坐在巨大的老板台后面。

明五看老板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齐龙威:“齐老板,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去办的?”

齐龙威叹了口气,往前探了探身子开了口:“你说得没错,我有件事要你去办。而且这件事很重要,毫不夸张地说,直接关系到公司的生存和发展。”

明五见齐龙威神色凝重,也紧张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说:“老板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对我,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对你的办事能力很是认可,但是这件事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你明白吗?”齐龙威说。

“我明白!”见老板一再强调,明五只好郑重地冲齐龙威点点头。

“那好,这件事对你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我让你带上几个弟兄去把这两个人给我绑了来。”齐龙威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几张纸朝明五这边推了推。

一听齐龙威的所谓重要的事情不过是要他去绑架两个人,明五略略放心了点。要知道,他和手下这些年来杀人放火的事情不敢做,但是替人要账的事情办过无数次。要账,就免不了碰到使尽办法也不想拿出钱来的家伙,这个时候,他们这些人就使出这一招,把人带走,然后拉到一个荒僻的地方关起来,直到他愿意拿钱来赎买自己为止。明五还有些担心,于是问:“要绑的是什么人?”

齐龙威说:“一个是干装修的工人,另一个没有工作,刚和老婆离了婚的无业游民。这两人都没有什么背景。”

齐龙威这么一说,明五差不多放心了,但还有点不明白,两个没什么背景的小人物,老板为什么会说关系到公司生存发展呢?于是他问道:“老板,您刚才说什么关系到公司的生存发展,这我有点不明白,这两人还有这么大能耐……?”

齐龙威略一沉吟,说:“这两个家伙竟敢对我……嗨,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只要明白,这两个家伙足以对我们公司构成重大的威胁,行动时千万不要走了任何一个!”

“您放心吧,干这种事情,我是轻车熟路,两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小子都对付不了,我明五也别在社会上混了。”明五自信地说。

“好!告诉你带去的人,事情要是办得漂亮,我这里准备了二十万现金犒赏大家。现在你去把人选定下来,我的意思是,人贵精不贵多,你自己带队,再选两三个办事利索的人,把车准备好。”齐龙威吩咐道。

明五答应着:“人定下来后我就把他们集中在一个地方,您一声令下我马上就可以带人出发。”

还在齐龙威的办公室时,明五就已经把能办这件事的人在头脑中过了一遍,心中已经有谱。跟随他多年,替他们一帮顶缸被判了三年刑的大宝从狱里出来了,现在天天跟在他身边,可以算一个;强强和孙建生两人跟着他要过多次账,没少干这种事,富有经验而且身高马大,能干净利落地把人弄上车带走;最后一个,秋秋,在明五一帮手下里新近涌现出来的一把好手,小家伙阴狠阴狠,与人动起手来下手毫不留情,对明五倒是表现得忠心耿耿,让他做啥绝不含糊,其他人谁的话他都不听,用大宝的话就是:这家伙,生得厉害。

明五把四人叫到一起,布置任务,把要抓的两人的资料念给他们听,让他们记牢两人的长相。最后,他说:“这件事必须办漂亮,这俩人必须给我带回来,不能有一点差错,记下了吗?”得到几人肯定的答复之后,明五又把每人需要带的“家伙”安排了一下。除了几把锋利的短刀外,为了防止意外,明五拿出了两把仿六四手枪。自己留了一把,另一把给了秋秋。

这两把枪明五都没有用过,是大宝过去的狱友从青海那边贩过来,问他要不要,他看大宝的面子,留下了两把。这种枪外观粗糙,每把枪配五发子弹,明五甚至怀疑,真用到的话,这两把枪能不能打得响。不过,有个这玩意儿揣在身上,心里终归有点底气。

秋秋第一次获准拿枪,明五还没有离开,他就把枪插在腰里又突然拽出来,指着前面,这样反复折腾了好几回。把大宝、强强和孙建生三人惹得直撇嘴,心里暗骂秋秋没见过世面,一把破枪也值得如此兴奋。他们虽这么想,但没人敢说出来。在他们一帮中只有明五一个人可以骂,或是当着众人的面臭揍秋秋一顿,其他人,一言不合,秋秋就敢扑上去拼命。

明五换了一辆三菱吉普,这个车不怎么在本地使用,经常是留在外地,万一出事警察不好查。虽说每次干这种事情,他都会给车换上假牌照,但是小心一点总是好事。另外,这种车车体宽大,他们五个人坐上去,可以再把两个要绑的人弄到前排座椅和后排座位中间的空间里,这样坐后面的人也好受一点。

办完了事情,明五和另外四人住到公司的一处办公室里,静等老板的命令。

吃过晚饭后,齐龙威来了电话,让他们做好准备,可能晚上就要行事。

明五兴奋起来,挨个又检查了一遍家伙,以确保晚上可以派上用场。

下午五点多,明五他们已经吃过饭,等着齐龙威行动的命令了。

晚七点,齐龙威的电话打到了明五的手机上。电话里齐龙威只说了金泰茶餐厅几个字,就结束了通话。

金泰茶餐厅,明五曾经跟齐龙威、齐兵等人去过,那种菜式和氛围不合他的口味。放下电话,他扬手招呼了一下正看着自己的四人,然后自顾自地往外走。四人脸色凝重地跟在他的身后。

明五驾车带着四人来到金泰附近,找了个僻静点的地方停下车。然后从随身带的包里抽出齐龙威交给他的那几页纸,从中抽出两张上面有两个年轻男人的头像的纸,递给坐在身边的大宝,告诉他:“那俩人正在金泰茶餐厅吃饭,你过去等在附近,要是这两人准备离开,你就给强强发个暗号。”说着话,他扭过头看了一眼正凝神细听的强强。强强回望了他一眼,表示他在听。“然后,你俩马上赶回来上车,我们跟着他们,瞅机会动手。”

大宝和强强点点头下了车。明五看了一眼秋秋,他兴奋难耐,手不时地摸向腰间的枪。明五想骂他几句,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给我盯着点强强,见他向这边招手就告诉我一声。”然后把座椅的靠背往后放了放,让整个身体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起神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秋秋突然用手推了推半睡半醒的明五,说:“五哥,强强向这边招手啦!”

明五扭头看了一眼强强所在的地方,只见强强看着金泰茶餐厅的方向,手在空中挥舞着。明五赶紧启动车,调了个方向,向强强那边开过去。

接上强强,看大宝没有上车,明五问了句:“大宝呢?”

“看见他们从餐厅出来,大宝就跟着过去盯着了,就那边。”强强说着话用手指着前边。

明五把车顺着强强指的方向开去,没开多远,就看见大宝悄悄地跟在两个人的身后。见车子开到跟前,里面的人打开了车门,大宝一步迈上了车。

“就前面这两个。”大宝一上车,就指着前面两个正闲庭信步般溜达的年轻男人说道。

“没有看错吧?”明五问。

大宝肯定地说:“没有,绝对没有。”

“嗯,”明五应了声,然后冲大家说:“都打起精神来,跟着他们,先到前面僻静点的地方,再听我招呼,你们四个一起下去把他俩人围住,强强和孙建生一人对付一个,用刀顶住这俩小子让他们上车。要是两人乖乖地跟着走,大宝就先上车,命令他们趴到地板上,秋秋担任警戒,最后一个上车。听清楚了吗?”

得到令人满意的回答之后,明五不再说话,两眼望着前面闲逛的目标,三菱吉普保持一百多米的距离,跟在两人身后。

两人似乎没有要马上回家的意思,在马路上走走停停。这正好能让跟在后面的车上几人避免在热闹地段动手,他们跟在后面择机行动。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人仍不知疲倦地肩并肩走着,不知不觉就远离了商业区,来到两边都是住宅楼的地方。此时已是晚秋,夜晚的寒意让人们早已回到温暖的家里了,街道上只有零零散散的行人。

这个时候明五说话了:“准备动手!”说着话,脚下的油门一紧,车子突然加速奔着前面两人而去。

只一刹那,三菱吉普一个急刹车挡在了两人的前面。明五看到两人错愕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没容明五发布动手的命令,车未完全停稳,车上的四人已经拉开车门跳下了车,一眨眼工夫四人已经站在了目标的四周,把两人围在了当中。强强的尖刀顶在了那个高大强壮的家伙下颚上,逼得他不得不向后仰头,以避免锋利的刀尖刺破自己的喉咙。孙建生的短刀刀尖顶在稍显瘦弱的家伙的肚子上。“上车!”强强沉声命令道。

从明五发令到控制住局面,也就是几秒钟时间。两个家伙瞪着大眼珠子,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明五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太好了!”他心里暗暗叫了声好。

刀尖和四周的人的威慑让两人开始顺从地挪动脚步,向车门方向转过身去。大宝从车头方向绕到另一侧车门处,拉开车门准备接应两个吓傻了的家伙。

“别动,警察!”这时,他们来时方向二三十米开外处传来了一声断喝。

明五被后面突然传出的声响吓了一跳,急忙回过头去,他看到一个人正向他们这里快步走来。真他妈倒霉,碰到警察了。他心中暗自骂了一声,马上招呼大宝他们赶紧上车,放弃今天的行动。可没等他喊出声来,就听见耳边“啪!”一声脆响,暗夜里一道火光闪烁,明五一扭头,看见秋秋平伸着手臂,手里握着那把化隆造仿六四手枪,脸上露出一抹冷酷的微笑。他顺着秋秋枪口指着的方向扭头再看,那个向他们这里快速移过来的身影突然退了回去。

“啪,啪!”又是两声枪响。秋秋朝那人退去的方向又开了两枪。

枪声一响,全都乱了套。被挟持住的两个人突然间也有了动作,趁那人分散了注意力,其中一人大喊了一声:“黑子,快跑!”,然后自己首先推开了用刀顶住自己肚子的孙建生,迈开步子拼命跑了起来。

身材强壮的家伙听了那人的叫声,摆脱开强强的刀子,扭头往没有对方人的方向跑了起来。

“他妈的!”明五在车里大骂了一句,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骂他们糟糕的运气还是骂不知道轻重的秋秋。

“啪!”的一声枪响,两人中的一个栽在了地上。看到对方推开自己人而逃跑,秋秋的枪口指向了最先跑的那一个,一枪下去,那人一头栽倒在地。

“操!干你娘!”明五骂了一句,心里想,狗日的秋秋,香港警匪片看多了,搞得不好收拾了!

“啊!”见金良被一枪打倒在地上,已经跑出去七八米远的黑子突然折返回来,嘴里发出瘆人的喊声,势如疯虎般地冲向秋秋。

这时秋秋正弯腰看躺在路上的那人是死是活,被大个子黑子突然扑过来,慌忙中举枪要扣动扳机,被来人双手抓住了他握枪的手,奋力一夺,枪转瞬间到了黑子手里,秋秋也被整个人甩出去五六米远,扑倒在地。

强强和孙建生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大宝也扶着车门发愣。

坐在车里的明五看枪转眼间到了那大汉手里,他们一伙人将会被制……他把后槽牙一咬,来不及多想,挂档,脚下的油门就踩到了底,三菱吉普车的急速旋转的轮胎和地面摩擦着,散发出带有浓重胶皮味儿的烟。明五转动方向盘,车猛地向大汉冲了过去。

“嗵”的一声,刚才还立在当地的大汉被三菱吉普撞飞出去十多米远,躺在那里像一袋水泥一样纹丝不动了。

“快!上车!”明五把车头调好,冲外面几个已然被吓傻了的人大声喊道。

几人回过神来,大宝、强强冲过去扶起摔得不轻的秋秋,迅速钻进车里。道路两边多扇打开的阳台门,人们偷偷地往外观瞧,在居民的注视中明五脚下使劲,开着吉普一溜烟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王勇亲眼目睹了金良和黑子转瞬间双双倒地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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