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三个人简单地吃了点宾馆提供的早餐。按照昨天晚上的分工,小志独自一个人留在宾馆房间里准备调试接收录像,齐兵和“老干探”二人去那家宾馆偷放设备。八点三十分,齐兵和“老干探”两人,穿过那条小马路,进到邱厅长他们住宿的那栋大厦。
整幢大厦有三分之二以上的房间都被会议包下来了,昨天热闹非凡的一楼大厅,现在显得冷冷清清。齐兵和“老干探”两人没在大厅停留,直接乘电梯到了昨天来过的十二层。
整个十二层一片死寂,人们全都去参加今天的开幕式了,整个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有两辆上面装着杂物的推车停在房间门前。那是楼层的服务员在整理房间。
齐兵快步走到邱厅长的房间门前,把小志复制好的卡插在门上的插槽里,只听得“嗞”的一声轻响,他轻轻一转门把手,身体用力一顶房门,房门开了一道缝隙。他回头向等在电梯附近,正紧张地向这里张望的“老干探”点了一下头,示意他过来。马上,“老干探”一溜小碎步走了过来。
齐兵把“老干探”让进房间,然后从门后把手上把“请勿打扰”的纸牌取下来,顺势挂到了外面的门把手上。
齐兵转身观察着这个套房的情况。会客厅布置得很周到,能满足商务人士接待客人商谈事情。多人沙发、茶几等都还没有收拾,茶几上面摆满了茶杯。齐兵猜想,邱山林昨晚一定是接待来访的人一直到很晚,以至于来不及招呼自己的秘书或是服务员来打扫房间。早上起来又匆匆地赶去参加会议,所以房间里凌乱不堪,只等上午他们出去后服务员前来清理。卧室里的一张双人床上,被子胡乱堆在一起。从床上的情况判断,昨晚邱山林一个人睡在上面。
昨天晚上他把“老干探”和小志招呼到他的房间,取出了他带来的那套偷拍设备,告诉了二人他们此行的目的,然后就把这套东西放到邱山林房间的问题征求“老干探”的意见。
“老干探”把齐兵带来的东西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着,不断地点着头,眼神中流露出赞许的神态。他说道:“我说头儿,你是打哪弄来这么一个玩意儿啊?”
齐兵瞥了一眼“老干探”,心思一转,想逗逗他,于是莫测高深地说:“这套东西是我一个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是国外间谍用的高级设备。你觉得它怎么样?”
“老干探”撇了一下嘴说道:“你别逗我了,这个设备是个好东西,够尖端。可是根本不是你说的国外间谍用的,这就是一个深圳那边的电子厂出的玩意儿。咱就先说针孔摄像机这一项,这里面主要由两块构成,一是芯片,二是镜头。芯片咱们大陆生产不了,咱们国家主要用的是日本和台湾的芯片,日本的稍稍比台湾的好一点,但也差不到哪去。针孔镜头日本的就好太多了,这个就是索尼CCD的,这还是低照度的,即便是晚上黑咕隆咚的,它也能照得像白天似的,质量没得说。这个东西最好的部分就是它自带发射装置,可以直接发到网上,并且还加了密,你在这里装上,给他通上电,完后甭管你在世界的哪一个地方,只要你能上网,就能接收到它发射的声音和图像。这个家伙比我玩的高级多了,我以前用的都是无线发射,最多隔个几百米距离接收,视频质量还不怎么样。这个好,这个好。”
“老干探”嗞嗞有声地感叹着。齐兵连忙打断他说:“好了,好了。咱们言归正传,你说咱们把这个东西给他安在什么地方?”
“当然是安在能拍摄到床的地方了。”“老干探”回答。
齐兵怒道:“废他妈的话,我是问你把它放到房间里的哪一个地方,既不容易被人发现,还能拍得到。”
“老干探”巴结地笑着说:“您别急呀,我马上就说到这块了。我看你这上面不是配有高强度锂电池做电源吗,这移动性就大了。在宾馆的房间里面,最隐蔽的地方一是窗户上边的那个窗帘盒的位置,再有就是空调口这个地方了。只要调整好角度,这两个地方都可以。”
自打齐兵从金良的家里搜到这个偷拍到了徐副省长和女明星的床上录像的设备之后,齐兵对这个东西好奇不已。他找到搞监控设备的人了解这里面的道儿,对这个东西有了一个了解,本来想卖弄一下,不想“老干探”对这个设备的了解竟然强过他太多,一时间让他有些恼羞成怒。他让熟人为他的这件“东西”配了块高性能的锂离子电池和简易充电器,但是试了一下之后,这块电池最多只能供设备工作十多个小时。还是那个朋友提议,在这个设备的开关上加了一个电子遥控装置,能够根据现场的实际情况确定是否让设备开始工作,这样一来,它应对单个的工作就不成问题了。
齐兵白了“老干探”一眼,面上不高兴,但是心里对这个老家伙的经验还是暗暗地佩服不已。
他和“老干探”两人一起上阵,把空调上的格栅拆下来,把设备放到里面,再把格栅安回去,现在,设备透过格栅的空隙,照着下面的床铺。
齐兵取出和汽车的遥控器一个模样的东西来,按了一个键,启动了设备。完后他给等在宾馆的小志去了一个电话,通知他进入软件界面看一下效果。
两人都没有放电话。不一会儿,小志的声音重新响起:“齐哥,效果不错,就是声音听不太清。还有,您再把镜头的角度做点微调。”
齐兵心中高兴,指挥着“老干探”把镜头调整到最佳角度,然后加以固定。齐兵试过多次这个从金良那里“收缴”上来的设备,这个“家伙”的声音总是不让他满意,他不知道当时金良是如何让这个东西的声音发挥作用的。现在他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了。完后,他又举着手机悄悄地溜出房间,试了一下遥控开关,看在多远的距离还能够发挥作用。结果他退到电梯门口,手中的遥控器依然灵验。
他自己没有再返回房间。结束和小志的通话后,他又打电话把“老干探”叫了出来。他亲眼看着“老干探”把“请勿打扰”的牌子取下放回原处,然后两人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没有引起正在房间里清扫的楼层服务人员的注意,悄悄地乘电梯下到一楼大厅,然后像一个住在这里的房客一样,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宾馆的大门。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隔一天齐兵都要小志在凌晨的时候,到邱山林住的宾馆的楼层,隔着墙用遥控器把设备打开一遍,一是检查一下设备情况,确保它能正常工作,二是看看他的卧室里有没有情况发生。每次在笔记本的屏幕上看到邱山林卧室里的镜头,齐兵都忍不住在心里对金良这个家伙暗暗地赞叹一回。就是这么一个小人物,通过这么一个小设备,竟然让堂堂的常务副省长降尊纡贵,听任他的讹诈。赞叹完之后他接着就会想,等这件事情一完,自己就得全力对付在他隔壁房间里的金良了。徐有元给过齐龙威暗示,和金良达成的协议终究是靠不住的。你能指望一个有敲诈勒索这种恶劣行径的人讲信义吗?那终归是不可靠的。一天不确定那个录像彻底在世上消失,徐有元一天都不会安寝。好在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用来做这件事,而且他已经在做了。
他和齐龙威每天保持最少一次的联系,通过周大志,齐龙威能够从孙丽那里了解到苏小玲的任何一点动向。看来苏小玲是一个愿意把自己的秘密和好朋友分享的人,那样一来倒省了自己不少的力气。
三天后,全国性的土地会议终于结束了。齐兵三人这才真正地紧张了起来。恰好邱山林住的宾馆有一个标准间空了出来,齐兵立即安排小志和“老干探”住了进去。这样一来,他们行事更加方便了。他安排富有经验的“老干探”去盯着苏小玲的行踪,安排小志守在电脑跟前专心准备接收,自己居中调动。
已经是凌晨了,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地上胡乱扔着他们喝完了的空啤酒罐。齐兵躺在床上,眼睛不时地瞟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心里感到焦灼,索性把小志和“老干探”撵到了外面。小志在十二层的电梯口处来回徘徊,每隔半个小时就用遥控打开设备一次;“老干探”候在苏小玲住的那层楼的电梯处,要是苏小玲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就把信息发给齐兵。
正当他不安地辗转反侧时,“老干探”打来了电话。他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伸手到电视柜那里把手机抓到手里,接通手机。
“老干探”的声音透着一股兴奋,说:“上去了!”
齐兵冲话筒说了句:“回来吧。”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齐兵把电话打给守在十二层的小志,电话接通后他说了一句:“把电源打开,人下来。”
小志嘴里“唔”了声,算是回答。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立刻出现了有彩色的画面。中心位置是那张白色的双人床。
齐兵被即将发生的事情刺激着,在房间里兴奋地转着圈。突然想到齐龙威告诉过他,如果有情况要在第一时间告诉他,于是抓起手机,给齐龙威的手机上打去了电话。
电话中,齐龙威一连说了三个字:“好,好,好!”。接下来又说道:“不耽误你们工作了,挂了吧。”匆匆挂断了电话。
“老干探”和小志回到了房间。一见面,齐兵心急火燎地问道:“怎么没人啊?”
小志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说道:“怎么会啊,我看着那女人上来,然后假装坐电梯下去,但一直按住电梯没动,直到听见房门打开又碰上的声音。我肯定她进了房间!”
望着小志肯定的眼睛,齐兵回过头来,用手一边按下录像键,一边说着:“好,我就信你一回,要是那女人没有上来,你他妈今天晚上就在楼道里给我站一宿吧。”说完话他转过头去,继续盯着电脑的屏幕。他的脑袋在前,“老干探”和小志的两个脑袋在后,六只眼睛全都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等着好戏的上演。
十分钟后,画面中穿着睡衣的苏小玲走进了镜头,身后跟着同样身着睡衣的邱厅长邱山林。苏小玲坐在床上,脸上挂着笑容,眼睛随四处走动的邱山林转动着。
齐兵看到两人出现,心里不由一阵放松。及至看到邱山林老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又有些上火,心里忍不住骂道:“这个老家伙,净他妈卖弄嘴皮子,来真格的才是正经。这么一个美人送上门来,莫非……老家伙不中用?”他这么嘀咕着。好像是为了证明他的错误,画面中,邱山林停止了走动,接着,挨着苏小玲坐了下来。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屏幕上,邱山林的一只手搭到了苏小玲的肩上。苏小玲向他半转过身体,两人相对。然后,像是不约而同地,嘴与嘴相接,两个身体搂抱到一起,开始紧张地动作起来。
画面中,邱山林和苏小玲两人歪倒在床上,两人的嘴唇分离了开来。邱山林的一双手在苏小玲的身体上摩挲着游动了一会儿,转瞬间把苏小玲穿在身上的睡衣褪去。一个令人销魂的美丽胴体袒露在几人的眼中。
“老干探”“咕噜”地咽了一口口水,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屏幕,说了声:“好女人都让狗给糟践了……”
齐兵回头望了一眼两人,对他们说:“都他妈离我远点,别他妈把哈喇子掉我身上。”说完转过头去。
画面当中,邱山林三两下就脱掉了自己的睡衣,然后迫不及待地向着摆出一副撩人体态等待着的鲜嫩肉体压了下去。
“妈的!太撩人了。”齐兵大声骂了一句,眼睛没有离开屏幕,接着说:“受不了了,小志,给宾馆的桑拿打电话,看有没有小姐上来服务。哦,记住,让她们一个小时之后再上来。”
画面中,赤裸着的两人身体缠在一起,就像汹涌的浪涛拍打着堤岸,激起漫天的浪花。他们在空中呼号着,散发着巨大的喜悦,一直到他们疲了倦了,才回复平静的常态。激情过后的邱山林,累得趴在苏小玲的身上一动不动。两人俨然才出生的两个婴儿,呈现出最原始的状态。
齐兵开始从画面中解脱出来,他跳起来,左拳击在右掌上,兴奋地自言自语道:“这回看你还往哪跑?”
“不对劲,快看,那边有情况发生!”眼睛一直没离开屏幕的“老干探”突然指着电脑屏幕说道。
齐兵听到“老干探”的叫声,急忙看向电脑屏幕。只见刚刚“战斗”完毕,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面喘息的邱山林和苏小玲两人,从刚才的状态中惊醒过来,正在手忙脚乱地寻找着各自的睡衣。顷刻之间,两人同时抬起头来看向镜头中门的方向。齐兵三人也同时看到,一个着警察制服的人走进了镜头,他的身后影影绰绰还有好几个人影在晃动。
画面中,刚刚还在四处寻找睡衣的两人突然有了新的动作:面对突然间出现在面前的一帮陌生男人,苏小玲连头带脸一下子钻进被子里,身体在被子中不断地抖动着;邱山林在那帮人进来之前已经抢到了一件上衣穿在身上,看到突然闯进来一群人,他急切间抓来了一个枕头挡在羞处,冲着一帮不速之客大叫大嚷着。镜头的右下角,一个着便装的中年人举起手中的相机对着邱山林拍照,马上,那名穿制服的警察回过头来用手挡住了他的镜头。
半个小时后,呆坐在笔记本电脑屏幕前的齐兵,眼睁睁地望着镜头里的邱山林和苏小玲两人被警察带走。“啊!”的一声愤怒的吼叫从他的嘴里发出,紧接着,他一脚踢飞了脚下的啤酒罐,又回身从桌上面抓起一罐青岛啤酒,猛地掷到对面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