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敢让英子察觉到,只得佯装在包里找烟,应了一声,“会么?”
“最后一次机会了啊,再演就真没你什么事了。”
“我说了多少次了……”我啧了一声,有些恼她为什么现在还以为我对头儿有想法。
“等着!”英子站了起来往厨房走了过去,靠在门口问,“二丫我不是听你安姐说你们约法三章了么?”
“对啊,我没有赖着不走啊,头儿要我走,我就立马走,反正楼下院子也够凉快。”
结果还是赖着不走嘛,我已经失去了再去吼他的力气,点了烟默默地抽着。
英子接过二丫递过的杯子,看着上边的小孩子才会选的花草图案问二丫,“你买的?”
“对啊,厨房不是被我全砸了么,我全给换了新的。”二丫用脚从卧室里勾了个小登子坐到茶几前,往杯子里倒可乐,“在这吃饭么?在这吃的话,我给头儿打个电话,让他多买点菜。”
“在这吃么?”英子问了我一句。
“你……二丫……我们不是说好……”突然之间,我觉得我真的真累,甚至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二丫你在干什么啊,你以为你是谁啊,就这么大大方方地住了进来?头儿不是说了么,他对你没意思,你干什么啊?他要是对你有意思,为什么老给我打电话让我教育你嘛,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你。对,头儿说的对,我是家长,我是得负责教育你,我真得打醒你了。我抬手便给了二丫一巴掌。
一声脆响之后,我舒服了一些,对,我得好好教育教育这个不识趣的二丫,我又抬起了手,“我叫你不要脸……”
“你干什么!”英子推了我一把,带着吓傻了的二丫退到了数步之外,将她护到了背后。
“英子你是疯了么,明明是二丫又恬着脸赖着不走,这不该教育么?”我冲她吼了起来,我站了起来,盯着英子,“你让开,我今天要好好打醒这个不要脸的,你当你还是小姑娘啊,死气白拉的赖别人屋里,你好意思嘛你?”
“你够了,发什么神经病?”英子冲我吼了一句,转头看了看二丫,轻声安慰着。
“英子你是有病吧?”我快走了两步,想推开英子,“你还护着她,你护着她这个不要脸的干什么?”
“我看你才是有病吧!”
英子的声音未完,我见她拿了桌上的可乐,向我脸泼来,只觉脸上一凉,看到英子手里拿着那个让我恶心的杯子,我问,“你连对错都分不清了么?二丫已经魔障了,头儿压根没这个意思!你再这么宠着她,她下次不定再干点什么出来。”
“闭嘴!”英子将杯子放到了桌子,“还没清醒的吗?你要吃醋就等刑峰回来再讲。”
“我会吃醋?我会吃醋?”连英子都疯了,我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我不管了,我真的管不了啦。”
“你去照照镜子,你看看你的脸,你看看你还认识自己么?你刚才动手打的是谁,你还知道么?”英子冲我吼了起来。
英子冲我吼的莫明其秒,我说,“我打的是二丫啊,这有什么问题,她明明和我约法三章了啊,她签应了的啊,为什么我今天又接到头的电话,让来帮忙劝劝二丫呢?他不是就是因为对二丫没意思,不想二丫再在他这里呆着呗……”
“能让我说一句么?”
看着二丫捂着脸站了出来,我伸手擦了擦脸上的可乐,“你说啊,我看你能说出些什么不要脸的话。”
“安姐其实,其实……你是吃醋吧,不过……”二丫抿了抿嘴。
“我会吃他的醋,你有病吧!”我真是被她气得笑了,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你赶紧走,爱去那里去哪里!”
二丫又坐到了小凳子上,“我不走!”
我刚想开口,英子却抢在了我前边,“对,不走!有什么事儿,晾台面上都说清了,刑峰他要一夫一妻,还是一夫二妻,你们今天全说清了,争男人都争到大打出手了,可以啊安靖,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本事,也看看争的是谁啊,争个不行的男人,你至于么?”
“你在放屁么?张英!”猛地站了起来,英子是那里不正常了么?头有些迷糊,脚软了起来,眼前便黑了下来。
我到了一个很奇怪地地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一直在走路,一条起伏不止的路,像是贴上去的。
突然脚下被好像阴暗的影子般的什么东西袭击,我蹲下身子拼了命的去解,却怎么也解不来,反正是越缠越紧,我急了,大声呼救,可是不停有人从我身快速或者慢速的走过,我分明记得我认识他们,但是好像又不认识,只是就算有人转过了头,盯着我看了看,却又快速地飘走。
等等,你们等等我啊,别丢下我啊,可无论怎么喊,没有人理我。就在我失望了,绝望了,已经放弃了的时候,突然凭空来了一只大手,拉了我一把,于是再看的时候,眼前是英子牵着手我的,正在冲我喊,二丫拿着扇子,在冲我扇风。
我有些不明所以,直到摇了摇头,在她俩的注视下坐了起来,我才明白,我是晕了过去,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深吸了一口气,我自己也知道我的目光肯定很散乱,我问,“我晕了么?”
直到英子第三次张嘴,我才明白了,她说的是,“是啊。”
接过二丫递过的水,喝了两口,我才终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我的抑郁症又犯了,而且比之前的更严重,严重到已经到了动手打人的地步,幸好我是昏过去了,不然我不知道我还会干出什么事儿,想到这儿,我赶紧冲二丫说,“二丫,没打疼你吧?我……”
“先躺着吧!”英子将我放倒在沙发上,“头儿马上就回来,然后我们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觉得有对不起二丫,想来她肯定很怕我了吧,看她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还在给我扇着风,我没好意思再冲她招手,也不好意思再冲她说什么其他的,张了张嘴,也只是冲英子吐了几个字,“我真是想着她们能好好的。”
“好了,都不说了,不怪你,也不怪二丫,休息会儿。”英子安慰道,“二丫也没怪你。”
我看她站得离我那么远,她就算不怪我,也是怕极了我吧,不管现在我说什么,她以后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看我了吧,就算我告诉她,我是病人,我有抑郁症,她也是会怕我的吧。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了彼岸花,传说中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千年花开,千年花落,叶生花落,叶落花开,花叶永不相见,所以又有了个奇妙的名子——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