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伊娆听出了伍子俊话里的调侃之意,回头果然看到了夜天洛黑沉的脸,两只小手指不禁可爱的绕了绕,双眼里全是狡邪,随即点头附和。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这么说,你打算爱我不爱他了。”伍子俊乘胜追击。
“我……”纪伊娆刚想回答什么的时候,手臂却蓦然一疼,接着,她的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掌握住,一个火热的吻堵住了她接下来的所有话语。
其实纪伊娆知道伍子俊说这些话是想夜天洛生气,而她刚刚附和伍子俊的话也不过是想刺激一下夜天洛。只是看到他沉了脸,突然有些不忍,她刚刚本想说的是,就算他对她不好,就算他是一张万千冰川脸外加翻脸无情,但是,她还是爱他。因为这一生的过往中,我们能遇见的第一次心悸,第一眼美也,不管结局是不是灰飞烟灭,我们都甘之若怡。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却沉不住气,竟然这样突兀的吻上了她的唇,把她接下来的刻骨表白,全都堵回了肚子里。
也许是这个男人在情事方面一直很粗暴,或者说是他带了怒气,纪伊娆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唇片火辣辣的疼,温热的血快要穿透唇上柔软脆弱的肌肤。
“啊……疼……”纪伊娆的一双小手垂打着夜天洛的胸膛,嘴里溢出破碎的痛苦声音。
拜托,他就算生气,有必要一副要把她吃进肚子里的可怕表情吗?更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他难道有露症吗?
听到纪伊娆的痛乎,夜天洛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控,深邃的双眼一扫,才发现房间里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们的身上,他才慢慢放开了纪伊娆,整理好她凌乱的衣服和头发然后波澜不惊的坐在一喧,任由那一张绯给的小脸羞涩埋进自己的怀里。
“见识到了吧,洛就是这样一个粗鲁的男人,他属狗的,动不动就爱咬人。”伍子俊依然在一边说着风凉话。
“伍子俊,我看你真是想死了。”夜天洛吼完,提着自己怀里的女人,就向包间外面而去。
他是再也呆不下去了,他本就是一个嫉妒心里很重的男人,可是有人偏偏不怕死,专门当着他的面挖他的墙角。如果那个男人不是自己的好兄弟,那么他一定用拳头招乎过去了,关键问题是,俊那家伙就是一个大嘴巴,如果他再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情,那么他一定会到处乱说,让那几个好兄弟一同笑话他。
更何况,他都三天没有真实的抱着这个女人了,这种小别胜新婚的喜悦让他现在只想找一个没人的角落里狠狠的宠爱她,哪里还有那闲工夫同伍子俊在这里耍嘴皮子。
“洛,我就开个玩笑,别这么小气啊。”伍子俊一看夜天洛沉着一张脸拥着纪伊娆就向外走去,不由得在身后惋惜的呼喊。
拜托,这里还有一大帮子他的员工好不好,洛这个家伙威胁了他一句就带着自己女人愤然离场,这多不给他面子。虽然他这个人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但是在他伍氏的员工们心里还是一个威信很高的大总裁,洛这样做,多损他这个大总裁的威信。
伍子俊不自然的摸摸了鼻尖,多么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笑话夜天洛那个自大的男人,他就这么走了,那么接下来的喝酒多么的无趣。
纪伊娆一直红着一张脸把头埋进夜天洛的怀里,从夜天洛当着众人的面吻她一直到夜天洛把她带出‘夜伊人’她才回过神来。她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夜天洛的脸,发现他的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还在担心,她说了那了她爱他的话他会不会不高兴。毕竟上一次她对他说了一句她爱他,他立刻无情的回了她一句,纪伊娆,你的爱我不屑。所以,今天要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出那样的话,耗尽了她太多的力气,她原本以为这个男人又会羞辱她亦或者在一边冷冷的嘲笑着她,竟然没有想到,他的眼底闪过了喜悦,在听到她要爱伍子俊的时候,还立刻堵上了她的唇。
纪伊娆不敢有非分之想,但是心底还是有些庆幸,他没有当着众人驳了她的面子。
十二月的冬天本来就很寒冷,凛冽的见吹过脸颊,就像是刀在割一样。纪伊娆本就是一个很怕冷的人,一走出温暖的空调房,立刻拉高了自己的外套,把全身快要瑟缩成一团。
夜天洛见到这个样子的纪伊娆,径直脱下了他的风衣外套,紧紧的裹在了纪伊娆的身体上。
风衣还带着他炙热的体温,纪伊娆心尖蓦然一软,心底涌起一波一波的暖流蔓延到四肢百骸。
或许,这个世界爱情并不是每一种都伟大的轰轰烈烈,有些只是字里行间的一句话,有的只是生活中一个不易察觉的细小动作。
她冰冷的小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所覆盖,纪伊娆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她用少女特有的温柔眼神专注的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竟然这样帅气逼人。
纪伊娆吸了吸自己因为感动而有些发酸的鼻子,任由夜天洛牵着她的手向地下停车场而去,这一刻,竟然心中有一种希望时光长驻的感觉。
有个词语叫十指连心,通过牵手而指尖交汇的温度,是最容易汇聚到心间的东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么夜天洛,你今天如此决绝的拉着我的手一路向前,那么可不可以请你,永远也不要放开我的手。
日间再次平静的过了三天,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圣诞节。商场里贴出了很多圣诞老人的头像,李妈也在提议要不要买一棵圣诞树回家来自己装扮庆祝。
或许是李妈同夜天洛以前一直在美国生活,所以对过圣诞节是很重视的,她早就命北苑的女佣把房间特意的装扮了一翻,还买了很多喜人的烟火。
纪伊娆站在走廊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却显得有些兴趣缺缺,很多时候老是走神。
这到不是夜天洛又欺负了她或者又对她做出了什么腹黑的事,相反,夜天洛这三天一直很早就下了班在北苑里陪她,连床第间的欢乐也尽量照顾着她的感受。正因为如此,纪伊娆才加感觉到不安。
因为每一次要发生什么大事的时候,总是她同夜天洛相处的最愉悦的时候,人总会有那么一点惶恐心理,得到了幸福的时候,却整天害怕再次失去。
所以,纪伊娆托着下巴皱着眉,最后还是决定买一颗圣诞树回家来装扮,也许忙起来的时候,她就不会再想这些烦燥的事情。
浩天国际的总裁室里,夜天洛刚毅的脸在这一刻生冷的绷紧,紧咬的牙齿,仿佛想要把一个人吃进肚子里一样阴霾嗜血。
夜天洛之所以有现在这张又气又难过的表情,是因为他刚刚接到了爷爷的电话。
自从三天前夜天洛打电话告诉爷爷五年前他带回去的父母的骨灰有可能是假的时候,他还一直担心爷爷身体不好承受不了这件事情。他还特意打电话嘱咐了王叔帮他照顾着爷爷一点,竟然会没有想到,爷爷今天打电话告诉他,他已经把他父母的坟墓找人给扒开了。
就像纪媚儿说的一样,爷爷扒开了自己儿子儿媳妇坟墓,然后打开了那铁皮做的骨灰盒,可是里面不是烧成灰的儿子儿媳妇的尸体,而是满满一盒子黄黄的泥沙混合物。
夜爷爷当时看到里面的东西,刚毅的老人一下子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哭出了声。本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情,可是到头来,连一点安慰老人的骨灰都变成了泥沙,自己千辛万苦养到那么大的儿子以及那么孝顺自己的儿媳妇,说没了就没了,到头来还弄得一个尸骨无存,恐怕哪个老人也承受不住吧。
夜爷爷哭累了,然后把那一盒子的黄泥沙全部倒了出来,因为他没有必要把那一盒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黄泥沙当自己的亲人一样供奉着。
其实早年间夜爷爷也一直想着给自己的儿子儿媳妇报仇,毕竟自己的两个亲人远在异国的他乡突然就到了另一个世界,他怎么也咽不下那一口气。
但是,夜奶奶一听到儿子儿媳妇出事,当下就病倒了,而夜天洛当时又太小,夜爷爷怕自己报仇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那么留下这一病一小的,今后又该怎么活下去。
所以,他把这些仇恨硬生生的压在了心底,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夜天洛的身上,还好,他的孙子没有令他失望,他很优秀。所以,在夜天洛一步一步扩大自己的势力,一步一步把手伸向S城的时候,夜爷爷只是退在一边欣慰的笑。
直到今年,夜天洛提意想要来到S城为自己父母报仇的时候,夜爷爷虽然不舍,也没有阻挡,因为,他相信他孙子的能力,一定能为他的父母讨回一个公道。
这么多年来,这件深仇大恨的事情并没有让夜爷爷操太多的心,所以,夜爷爷在三天前接到自己孙子为难的电话时,当下决定,他应该为自己的孙子做些什么。
对于死人和坟墓里的东西,我们活着的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忌讳。自古以来,儿子扒了老子的坟墓,那都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所以,夜天洛在做这一个决定的时候,自然就很犹豫,而夜爷爷当然不会让夜天洛来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所以夜爷爷想,扒开坟墓一辨真伪的事情就由他这个半只脚踩入坟墓里的老人来做吧。他如此的良苦用心,只是希望告诉夜天洛,不论发生什么事情,爷爷,作为他最亲的家人,永远站在他的身后支持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