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郁闷地给他发了个短信过去,她才下了楼,想吃点甜点。
谁知这时候竟然来了个稀客,宠唯一笑咪咪地迎上去,道:“大嫂,你来的正好,我正无聊呢!”
秦霜脸色铁青,对一旁防着她的张伯道:“麻烦给我准备一杯咖啡。”
这是支开张伯的话,宠唯一对他点了点头。
等到客厅里没人了,秦霜才道:“你把文优弄哪儿去了?”
宠唯一笑容不改,雪白的牙齿露在外面,一边招呼着她坐一边道:“文优?不是去美国了吗?”
秦霜把包包一放,蹙眉盯着她,“宠唯一,有人看到何昭尉在洛杉矶出现过,你敢说文优没了音讯跟你没关系?”
宠唯一瘪瘪嘴,“大嫂,文优是去国外念书,而且还跟她未婚夫一块儿,别人家里都不操心,你何必呢?”
秦霜认真看着她:“唯一,你应该知道我是铁了心的要跟裴亦庭离婚,而且我和他从来没有感情,他这些年来在外边也只有文优一个人,你也应该知道。”
顿了顿她又道:“要是我和裴亦庭离婚,文优就有机会跟他在一起,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大嫂,你在说什么呢?”宠唯一笑容敛下来,“文优已经有未婚夫了。”
秦霜端详着她的表情,“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这件事。”
宠唯一点点头,“知道又怎么样?谁没有过去,但是文优现在已经订婚了,一年后她就会结婚,大嫂何必费尽心机把她拉进你和大哥的事情中来。”
秦霜咬牙,“她会这么轻易放弃?”
“这有什么难的?”宠唯一撩起眼帘来看着她。
沉默了一会儿,秦霜又道:“如果她真的放弃了,你不用把她藏起来。”
宠唯一笑了笑,“就是知道她放弃了,所以才不能让大嫂把她拖进来。”
“可能在这件事中,文优对你来说只是离婚的一个跳板,但对文优来说不是,这是在揭她的伤疤,她跟你一样,把最好的青春耗在了一个男人身上,现在她终于幡然醒悟,你干嘛又要去打扰她的生活呢?”
“大嫂,文优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会为她着想。”
她的说辞是无懈可击的,秦霜不得不作罢,面上一时有些灰败。
“大嫂执意要和大哥离婚,是因为另外有喜欢的人吗?”宠唯一试探着问道。
秦霜看了她一眼,“不懂你为什么这么说。”
见她没有承认的意思,宠唯一也不打算深问,余光瞥见在一旁猫着的张伯,道:“大嫂喝杯咖啡再走吧。”
“不用了,”秦霜站起身来,深深看着她一眼才道:“宠唯一,你是幸福的,所以你不知道我的痛苦。”
宠唯一目送她离开,眼底划过一丝冷意:你的痛苦,与我何干?
这个小小的插曲过后,宠唯一又开始无聊度日,她不想上补习班,偏偏殷素素和阮绘雅都去了,剩她一个人落了单。
本来想到院子里写生,可在下面坐了十来分钟才发现,在极度无聊的情况下看着这光秃秃的院子只觉得莫名的烦躁,于是又转战到裴轼卿的书房,想找本书出来解闷。
刻意避开了那个暗格,她取了上次买的童话书。
坐在玻璃窗下,午后一点暖烘烘的阳光正好打在她身上,又暖和又舒适,她低着头看了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
眼睛实在重的很,她干脆抱着书躺在藤椅上睡起来,上面垫着厚厚的毯子,一点也不冷。
裴轼卿推开书房的时候,就看见像只猫一样缩成一团睡着的小人儿。她脸侧向一边,怀里放在安徒生童话,小嘴微微张开,睡的正香。
秦霜来过的事他已经听张伯说了,好在他的小女人不是太笨,懂得提前通知文优。
又取了床毯子盖在她身上,他走到了几米之遥的办公桌前坐下,开始做一点扫尾的工作。
宠唯一醒来时听到了敲击键盘的声音,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觉得光线有点刺眼想用手挡一下,然而身上的毯子却滑到了地上,细微的声音也惊动了裴轼卿。
他起身走到她跟前,蹲下身来道:“睡饱了吗?”
宠唯一就势翻了个身,脸对脸的,两人的距离不超过二十厘米,这个距离,可以把对方的五官看得清清楚楚却不会出现眼睛不对焦的情况。
“嗯,”她懒洋洋地哼了一声,而后又问道:“你放假了吗?”
裴轼卿重新把毯子盖在她身上,“可以陪你过年。”
宠唯一嘟嘟囔囔地道:“什么叫陪我过年,只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过年要回老宅去,一点儿也不好玩儿。”
“除夕在老宅过,其他时间还在蔷薇园。”
宠唯一已经两腮酡红,她揪着裴轼卿的衣服道:“裴叔叔,抱我……”
实际上他们过年过的很简单,只需要准备好礼物就行。
这是第一次宠唯一不和宠正宏一块儿过除夕,所以裴轼卿就安排了二十九回去陪他,三十在裴宅过,等过了初一又再回奉一园一次,也算照顾了宠正宏的心情。
宠唯一对此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只是在给老人选礼物的时候有些犹豫不决。
宠正宏和钟毓秀,一辈子什么没有见过,现在要真想送点儿什么出去,还一时想不出来。
最后还是裴轼卿提及钟毓秀一直想去C市的禅音寺取两串开光的佛珠回来供奉,这才给了宠唯一灵感。
两人赶去了禅音寺,待见到比肩接踵的香客之后才相信了这禅音寺的一炷香有多么的难烧,尤其是在年坎上,家家户户都想求个万事顺利。
望着前面的人山人海,宠唯一有些丧气道:“好多人……”
“抓紧我,”裴轼卿握起她的手,看着她道:“别挤散了。”
宠唯一抿唇笑了笑,突然觉得来这个地方是来对了,在佛前和他一起许愿的话,会不会特别的灵验?
满头大汗地挤进去,两人一起摇了一支签,让人解了是个上上签,宠唯一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
取了开关的佛珠,又捐了香油钱,离开禅音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天黑路滑,走到一半的时候下起了雪,前面下山的人不少都折了回来,说是山下的路堵了。
只好在山里住一夜了。
酒店设施还算齐全,被堵住的香客也不多,所以还有剩余的房间。
刚刚吃了晚饭,雪又飘了起来,细细密密的,落在人头发上就像泡沫花儿,宠唯一忍不住走到了雪地里,戴着厚厚的手套去接小雪粒,又兴致勃勃地举给裴轼卿看。
有不少带着孩子的香客架不住孩子的哀求都出来玩雪儿了,一时间,酒店前的雪地上雪球横飞。
裴轼卿一边躲着雪球一边紧紧跟着像小孩子一样四处堆些奇形怪状的雪娃娃的宠唯一。
没隔一会儿她又选了别的玩法,找了一根树枝来,在远处的一块空地上勾勒起来。
好一阵她才抬起头来,鼻头通红地冲他招手,“裴叔叔,快过来看我的画!”
裴轼卿依言朝她走去,宠唯一又跟着往回跑,谁知道脚下一滑,竟然摔到了地上!
因为穿的太厚,宠唯一头一次竟然没爬起来,而这时裴轼卿紧张地跑到了她身边,又不敢碰她的胳膊和腿,只慌忙地问道:“哪儿摔疼了?”
宠唯一眯起眼睛止不住地笑,“裴叔叔成了大胡子了!”
裴轼卿往旁边一瞧,原来雪地上是他的Q版头像,只是她踩滑的那一脚刚好画在了他的鼻子下面。
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捧住她冰凉的脸,柔声道:“冻成这样,让你往冰天雪地里跑。”
宠唯一却拿出手机来,道:“我要和Q版裴叔叔合影!”
裴轼卿无奈,伸手接了过来,透过镜头,她灿烂的笑容仿佛将这黑白的世界变得明媚起来。
旁边传来小孩子的哭声和大人的训斥声,裴轼卿从寂静的自我世界中抽出神来,轻轻勾起唇:她只需要明媚他一个人的世界就够了。
回到蔷薇园后,宠唯一精心将两串佛珠包好,准备过年送给老人。
至于裴耀海他们则是由裴轼卿准备的,是难得的稀罕玩意儿。
宠唯一瞧着这些东西犯嘀咕,每年都要过年,还有大节小节的不少,要回回都这么费心还不把人折腾死!
裴轼卿点点她的眉心道:“愁眉苦脸的做什么?”
“以后都要这么准备吗?一年要过好多节呢!”宠唯一瘪着嘴道。
“那倒不用,”裴轼卿道:“家里除了奶奶过生日,其他人都不过,用不着送礼,打个电话问一下就行了。平时我们很少在家,所以春节这种大日子要格外隆重些。”
“哦。”宠唯一点点头,摆弄着桌上的东西又道:“你说小姑姑今年会不会回来?”
裴轼卿神色冷淡,“裴家不会欢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