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唯一走到沙发旁坐下,小四乖顺地蹲在她的膝盖上,她一边揉着它的毛发一边道:“我要想个办法让它减减肥。”
默了好一会儿,她正准备开口:“裴叔叔……”
“蔷薇园没有老鼠。”裴轼卿生怕她想出什么古灵精怪的办法,所以抢先一步道。
“不是……”
“也没有蛇!”
“更没有母猫!”
宠唯一憋着笑等他说完,才慢条斯理地道:“我是在想,不如再买一只狗回来,猫狗不亲,到时候它们天天掐架,一个追一个躲,可乐了!”
“喵呜……”小四弱弱地叫唤了一声,当然,它是不可能知道宠唯一拿它寻开心的想法的。
裴轼卿盯着它诡秘一笑,“不如就藏獒吧!”
宠唯一白目,“藏獒有什么好,我不喜欢名种,就随便的土狗吧。小时候爷爷养过一只,是灰色的,它死的时候还是我埋的。”
裴轼卿没什么印象,在记忆力搜索一下,果然还是记不起有关奉一园曾经养狗的片段。
“什么时候的事?”他忍不住问道。
宠唯一手搁在小四背上,略微抬头,认真想了一会儿才道:“具体不记得了,只养了三天,最后被撑死了。”
“撑死了?”裴轼卿挑眉。
宠唯一点头,“是我和爷爷捡回来的流浪狗,我看它太瘦,所以就让余妈给它准备了很多吃的,一开始它挺高兴的,后来吃到走路都走不动了,第二天我去看它的时候,它就死在狗窝里了,肚子还是圆的。”
裴轼卿瞧着她的脸色,没看到意料中的神色,心底微微放松。
宠唯一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后来我才知道那狗本身就有病,是病死的,兽医说那是回光返照。”
裴轼卿眉心微动,兽医多半是宠正宏安排的。
宠唯一挠着小四的下巴,又转到了刚才的话题,“小四肥成这样,说不定已经三高了,不让它运动运动,病死了怎么办?”
“那好吧,我让人去找找。”裴轼卿颔首。
没过两天,一只月大的小土狗就被送到蔷薇园,这是余妈从家里带过来的,是只纯黑色的,只有头顶上有一点白色的毛。
显然余妈会错了意,她以为宠唯一是想养着来玩儿,所以就趁可爱的温顺的来找,又兴冲冲去打了疫苗才送到了蔷薇园。
裴轼卿是大大的失望,他一直想把那只懒猫赶出去,省得它一直霸占宠唯一的怀抱,没想到临到头却是一只连走路都摇晃的小东西。
宠唯一有点意外,这样锻炼小四的目的达不到了,但是看到余妈那样殷切的样子,她也不好说什么,还是收下了。转念一想,这样养着也挺好的,其他的,可以以后再说。
于是这只土狗就在蔷薇园正式落户了,张伯给它弄了个窝,就挨着小四的。
第一天晚上把它们放在一起的时候,小狗哀嚎了整整一夜,裴轼卿拦了三次还是没拦住宠唯一,她提着灯下去看,竟然才是小四把它按在脚底下挠,小狗那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让宠唯一恶向胆边生,抓起拖鞋就把小四拍飞。
怜爱地抱起被欺负了的小东西,宠唯一心疼地摸着它的脑瓜,“以后再也不让你和那只懒猫住在一起了,我明天就把它赶出去!”
小四躲在猫屋后面,受了惊吓一般地望着宠唯一。
裴轼卿打了个哈欠,虽然方式不一样,但效果好歹不错。
这天晚上,小四为了扞卫领地欺负了小可怜,宠唯一索性就把小可怜抱回了卧室,在地上给它铺了一个软垫子。
裴轼卿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拗不过宠唯一的心思,最后只能妥协让它龟缩在墙角里。
宠唯一却很兴奋,靠在他怀里道:“裴叔叔,小可怜这么乖,我们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径直道:“我看就叫小可怜算了!”
“唔……这样也不好,不像是正儿八经的名字……”
乐在其中的样子让裴轼卿不满了,趁她还在念叨的时候,他托住她的下巴狠狠咬了一口,而后低声威胁道:“精神好的话我们就做点别的事!”
宠唯一果断闭嘴。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裴轼卿不在了,小可怜也不在了,宠唯一拉开窗就听到楼下乱成一团的狗叫猫叫,她连忙走到阳台边一瞧,下面小四发了疯似的追小可怜,一猫一狗在院子里扯开了腿脚跑,可惜小可怜没法往上跳,只能由着小四玩老鼠一样玩它。
宠唯一那叫一个怒,因为裴轼卿就双手抱胸站在旁边看,一点儿也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
光着脚冲下楼,她扯着嗓子喊:“张伯,把小四给我关起来!”
昨晚才挨了她一拖鞋,小四敏感发现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而且还是因为这个新来者!
小四不敢动弹了,宠唯一却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她觉着小四以前挺温柔的,现在怎么这么暴力?
裴轼卿连忙扣住她的手臂,双手一抄就把她打横抱起来,冷声道:“又不穿鞋子!”
宠唯一直拍他的胸,“是你抱小可怜下来的!是你抱小可怜下来的!”
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裴轼卿眼皮都没动一下就往楼上走,“你不能把它一直关在卧室里,而且小四会爬墙。”
宠唯一冷哼一声,“小四就是跟你学的,霸道!不讲理!”
裴轼卿无辜被牵连,却还不能为自己辩白。
“好好好,是我霸道,是我不讲理,但是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准不穿鞋子!”裴轼卿踢开卧室的门,阔步朝大床走去。
被扔到柔软的床上,宠唯一立马翻身起来,又想往下跳,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捉住了脚踝!
她使劲踢了踢,“你放开!”
裴轼卿板着脸道:“穿好鞋子才能下去。”
“偏不穿!”宠唯一抬高下巴,一副偏不就范的样子。
“那好,”裴轼卿在床边坐下,“等会儿我就让张伯把猫和狗关在一个笼子里。”
宠唯一瞪圆了眼睛,嘴唇动了动,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不讲理!”
“你头一回知道?”裴轼卿撩起眼皮睨着她,平缓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穿上鞋子下去看那两只小东西;二,让它们关在一起,只给一碗饭。”
宠唯一心一抽,不甘心地捶着床,“太狠了!”
裴轼卿淡淡挑眉,“我建议你选第一个。”
武力上赢不过他,智取显然不太可靠,想动之以情是根本没戏,宠唯一被迫选了第一条,被欺负了似的,蔫蔫儿的下了楼。
乖乖吃了一碗粥一只蛋宠唯一才得以离开餐桌去到院子里,不过小四和小可怜已经休战了,两只各占一边,谁也不惹谁。
裴轼卿从后边走上来,“猫和狗本来就是冤家,咬着咬着就习惯了,你瞎凑什么热闹。”
宠唯一就是图新鲜,小巧暖手的一只小狗竟然被家里的懒猫欺负,她理所当然要好好调教一下,可即便是他说的对,她也心不甘情不愿,她还没插手,这事就这么解决了?
转身就扑到他身边,抓起他的手臂就是一口,狠狠咬下,临到尾了才收了点儿劲。
裴轼卿就垂眸看着她,最后还象征性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宠唯一一瞬间就有飙泪的冲动,她怎么有种自己化身为小可怜的感觉?不甘心啊不甘心!
“猫和狗也是这样相处的。”裴轼卿笑容温和,但却双眼放光,眸光中夹杂着戏谑之意,腹黑得让人牙根痒痒。
“别动!”宠唯一横眉竖目地瞅着对面的人,“你这样动我都不好画了!”
裴轼卿嘴角直抽抽,他一手掐着猫,一手掐着狗,冷笑连连,“你要是能让这两只东西乖乖不动,我就不动。”
“它们不动就太没乐趣了,”宠唯一一本正经地道:“小动物嘛!”
裴轼卿无言以对,他是为了什么才来遭的这份儿罪,明明是趁着有时间在家里陪陪她,却没想到她竟然一时兴起要画画,画就画吧,为什么还带着这两只小畜生!
张伯在旁边忍着笑,实在不是他想笑,确实是裴轼卿现在的模样太滑稽了,这位少爷,在外面可以算是威风凛凛了,可在家里……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现在的模样,穿着一身奶白色的休闲装,一手抱着猫一手拧着狗,和脸上冷硬的表情完全不搭调!
裴轼卿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这差事,宠唯一就是太无聊了,因为太无聊了,所以才来折磨他!
“唯一,”他略微思索了一下道:“不如我们报个补习班吧,学学插花或者茶道。”
宠唯一撩起眼帘来看了他一眼,没有放在心上,随意道:“学过了,一点儿都不好玩儿,没有画画有意思。”
“那不然和殷素素一块儿出去旅游,趁还没有开学。”
宠唯一盯着他,目光中满是怀疑,“裴叔叔,你这是想支开我?”
“我只是看你一天闷在家里,想让你出去散散心。”裴轼卿违心地道。
“不用,我在家挺好的。”宠唯一笑笑道。
裴轼卿可没有那么轻松了,陪着她是可以,但是这样的差事还是能免则免了,语气让她捉弄自己,还不如让她捉弄别人!
“不想去看看文优吗?”他转移话题。
宠唯一扭脸看了眼外面的天,“可是太热了……”
裴轼卿当即扔了手里的东西,“我送你过去,正好有事要见见大哥。”
宠唯一勉为其难地点了头。
裴轼卿转头就把殷素素也叫了出来,天气太热,宠唯一心情也不好,待会儿出门撞着谁就是谁吧!
文优被安排在了市中心的公寓里,周围出入都很方便,也方便她带孩子。
宠唯一发现她胖了不少,虽然脸上没有笑容,还是拿裴亦庭当空气,但是精神好多了。
“这里视野真好!”殷素素趴在窗边望着楼下过往的车辆赞叹道:“我以前就想住这里呢!”
“喜欢的话可以常来玩。”文优抱着政阳,瞥了眼在客厅的方向,“反正这儿可以随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