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干净利落地收了线,不给殷素素任何反驳的机会。
打了个哈欠,她朝柔软的被窝走去。
宠唯一好梦正酣的时候,裴轼卿已经把荣归堵住了,看着跟前再怎么强装镇静也掩饰不住惊慌的人,神情中不带一丝温度,“还等着秦家的人?”
荣归抓着方向盘,眼底闪过一抹阴狠,反正已经被抓住了,裴轼卿就在眼前,用他的命换裴四少的命,值了!
“轰隆!”
荣归所驾的路虎油门轰到最大的时候,裴轼卿只是冷淡转了个面儿:车灯实在太刺眼了。
荣归本来想把裴轼卿撞死,但是还没等他把车子开出去,他左右已经架上了两把手枪,而前面,从左右各来了一辆车子挡住了原本空旷的路,不给他留一丝机会。
“下车吧!”翟薄锦笑眯眯地凑到车窗边,用枪洞叩了叩,“荣小少爷!”
荣归再跋扈,看到真家伙早就软了手脚,哆哆嗦嗦地下了车,秋缚已经从后座把那个黑袋子拿了出来,一翻一倒,雪白跟面粉一样的粉末就倾了一地。
“这么纯的货,荣少爷的货源倒是不错啊!”秋缚冷道。
荣归脸色发白,这么多的东西,他这次怎么也逃不了了!
翟薄锦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荣家四个儿子,就这个最不争气,其他的也就算了,竟然还学别人倒卖毒品,荣家真的穷到这个程度,要他补贴?
裴轼卿在一片亮光中朝荣归走去,面无表情的样子格外渗人。
看了眼地上的东西,他道:“荣归?荣老爷子给你取的这个名字不错。”
荣归咬紧了牙关,腿肚子直打颤,他现在哪儿有精力去听裴轼卿说话,全副心思都挂在了脖子上抵着的那把抢上,偏偏翟薄锦还是一脸的玩世不恭,简直是在拿他的命开玩笑!
“四少跟你说话呢!”翟薄锦用枪敲了敲他。
荣归调转视线,眼珠子都是飘的。
“你什么时候又去取货?”裴轼卿淡淡问道。
荣归冷汗直流,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却还是回答道:“我才拿了一批……”
裴轼卿眉梢一动,翟薄锦的拳头就毫不留情地招呼到了他脸上。
荣归觉得自己的牙被打掉了……
“这批货是你上个月拿的,秦敏分货吃力,到今天才拿出来。”裴轼卿眼神落向他,“跟我合作,抓到了人,你还可以将功抵过。”
荣归浑身冷飕飕的,他知道裴轼卿不会这么好心的,果然,不到片刻,他又道:“把货量提高两倍,这么大的交易,boss会亲自出面。”
荣归剩下的理智还在急速的运转着,“我只有一个人,突然要这么多的货,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这是你的事。”裴轼卿不咸不淡地道。
荣归吞了一口口水,“他们要是看穿了怎么办……”
“我会帮你申请烈士称号。”裴轼卿撩起眼帘冷睨着他,“还有什么问题吗?”
荣归欲哭无泪,这是冷笑话吗?
裴轼卿想顺着他抓到从金三角渗透过来毒枭,那到时候他翻脸不认帐,那么多的货,足够他蹲一辈子大牢了!
“逃窜慌不择路冲进了西江溺死和烈士称号,你想选哪个?”翟薄锦单手撑在他肩上,笑容阴沉,顺势用枪拍拍他的脸。
“前……前一个……”
结果和意料没有两样,不过回去的时候,翟薄锦有些意兴阑珊,“费这么大劲儿就为个毒贩,太费事儿了。”
裴轼卿正在闭目养神,听见他的话睁开眼睛,道:“荣归不是重点。”
“我知道,”翟薄锦磨拳霍霍地样子,“我就是想一把把荣家铲了!”
“不着急。”裴轼卿又阖上眼,“经过这一次的事,我看谁还敢暗地里和荣家接触。”
翟薄锦瞧着他冷淡的样子,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能看得出来他对荣家的厌恶。不过,荣家的确讨人厌。
“去秦家吧。”裴轼卿又道。
去秦家的时候人就少了很多了,只有裴轼卿和翟薄锦两人,秋缚带着手下走了,到门口时,竟然与秦霜不期而遇了。
秦霜看到两人时明显松了口气,目光中是淡淡的感激,裴轼卿看在眼里,却并没放在心上。
翟薄锦敛下神色守在门外,裴轼卿和秦霜两人进了别墅。
别墅里一片漆黑,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是秦家的别墅,秦霜对这里很熟悉,精准地摸到了电灯的开关,她打开灯,只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厅中央沙发上的秦敏。
秦敏此时满脸愤慨与痛恨,冷瞧着两人,尤其是秦霜,“不是要带人来抓我吗?我的好女儿!”
秦霜心中一阵刺痛,但是面上却没有表露出丝毫,她明白,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选择,她不能被秦家胁迫一生,她是军人,有立场,有底线!
“爸……”
“别叫我!”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秦敏打断,他臃肿的身体却发出极其尖锐的声音,“我受不起!”
秦霜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爸,你和荣家的事,我都知道,四少也知道,你们送出去的资料和匿名信全部被截下了,荣归也被扣住了,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
“事后,我会送您和妈去国外,跟妹妹团聚,您就好好颐养天年吧……B市,不需要您了!”
“好!”秦敏怒极反笑,一个箭步冲到秦霜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然后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小畜生,你从小吃我的穿我的,我把家业都给了你,到头来你联合外人算计我,真是喂不熟的白眼儿狼啊!”
秦霜不躲不避,生生接下他这一巴掌,挨了打之后,她神色愈发坚定,原本的愧疚之情好像也随着这一巴掌消散,或者是被武装起来了。
“爸,无论如何,请您保重身体。”她回过头,抹去唇角的血迹,一脸的冰冷。
秦敏气得打颤,到最后脸色红,吐不出一个字来。
“好了,”裴轼卿打断他,“我答应秦霜放你这一次,一定不会食言。”
秦敏这才回头来看他,眼神变了又变,仿佛在猜他的话是真是假。
“你先出去吧。”裴轼卿对秦霜道。
秦霜朝他微微垂头,转身大步离开。
裴轼卿走到沙发旁坐下,双腿自然交叠,整个人周围形成一层阴郁之气,秦敏直直看着他,沉着气问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裴轼卿忽然抬眸,眼神凌厉,“我要知道,秦初是怎么死的?”
秦敏心中震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反问道:“他怎么死的,裴耀海不是更清楚吗?”
“是吗?”裴轼卿勾唇,“我以为他的死应该另有原因才对。”
秦敏忍不住握紧拳头,“什么原因?”
“我记得,吴婉是秦初的妻子,你的大嫂,那秦霜,也应该是秦初的女儿。”裴轼卿目光沉晦,并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秦蔚蓝才是她和你的女儿。”
“那又怎么样?”秦敏强撑着道:“我从来都把秦霜当成自己的女儿,没有一点儿苛待她,反而纵容她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你怎么对她我没兴趣,”裴轼卿顿了顿道:“秦霜是秦初的女儿,吴婉对秦霜和对秦蔚蓝的态度天差地别,这又是什么原因?”
秦敏暗自咬牙,裴轼卿的敏锐竟然已经达到这个程度了吗?
裴轼卿起身,语气冷淡,“以前的事怎么样,说实话,我没有太大的兴趣,你也知道我对秦家一再纵容的原因,如果有一天这个原因不存在了,你该知道,你是个什么下场……”
秦敏打了个冷战!
“听秦霜的话,赶快走,尤其要管好你的女儿,别让我父亲对秦家的最后一丝感激也荡然无存了。”
裴轼卿冷看了他一眼,举步离开。
裴轼卿眸色冷沉,侧脸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沉默的让人害怕。
秋缚开着车,从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虽然没有看到他的神情,但仍然察觉到空气中异样紧绷的分子。
“四少,还有什么问题吗?”他总觉得今天的沉重,不同于往日的。
裴轼卿回过头来,淡淡阖上眼帘,“秦家太碍眼。”
秋缚知道裴轼卿到现在还没动手,并不是因为顾忌裴耀海,而是没有动手的理由。秦初死了,秦武成为植物人,当年的事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身为当事人的裴耀海都不清楚,他们又怎么肯能从秦敏得到些别的东西。
车子停在蔷薇园前,裴轼卿下了车,回身道:“好好休息。”
秋缚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道:“我想去拜祭一下她。”
裴轼卿神色没有半分停滞,只道:“可以。”
见他转身要走,秋缚控制不住地握紧了方向盘,急促道:“你不去吗?”
“没必要。”裴轼卿头也不回地道。
秋缚望着他,眼底是深深的不解。
裴轼卿把外套递给迎上来的张伯,道:“唯一睡了吗?”
“少奶奶今天胃口不好,喝了点汤就去睡了。”张伯道。
裴轼卿眉心微蹙,一言不发地上了楼,推开。房门后,果然看到缩成一团在沙发上睡着的宠唯一。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台灯,淡淡的光亮萦绕在她身上,让沉沉睡去的她显得格外的沉静。
裴轼卿松开领带,走到沙发旁,用一只手臂轻轻穿过她的颈后,将她带入怀中。
正睡着的人却突然因为这小小的举动醒了过来,睡眼朦胧地望了自己一眼,然后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道:“你回来了。”
裴轼卿把她抱起来,柔声道:“为什么不到床上睡?”
“本来是想等你一会儿的,后来就睡着了。”宠唯一闭着眼睛答道。
把人放在床上,裴轼卿摸摸她的长发,低声道:“先睡,我去洗澡。”
宠唯一脑瓜往被子里蹭了蹭,跟着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