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撇撇嘴,“谁管他!”
“其他的事先不说,”宠唯一道:“画廊要关门,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吧!”
殷素素闻言垮了脸,“开着画廊我还有借口出来玩,这下我哥得把我弄死!”
“啊……”她抱头磕在桌子上,“让我死吧!”
“暂时还不能让你死,”文优扯过她的手道:“画廊里还有一堆事等着你去做。”
殷素素浑身一抽,径直趴在桌上呈死尸状,“我已经死了!”
宠唯一和文优对视一眼,几乎要笑得抽不过气来。
“干脆现在就关门吧!”文优提议道:“现在我们出去喝点东西怎么样?”
“我举双手赞成!”殷素素立即响应。
“行!”宠唯一也点头。
车子路过辰南街的时候,宠唯一不禁往格格的咖啡店看过去,自言自语道:“格格消失这么久,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喂,停车!”殷素素突然叫起来。
前面司机小心翼翼地靠路边停了车,才回过头来道:“殷小姐,有什么事吗?”
殷素素抓着宠唯一的手道:“我刚才看到咖啡店有人,是不是格格回来了?”
“怎么会?”宠唯一下意识道。
殷素素却拉开车门跑了下去,道:“是不是我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宠唯一看了眼文优,道:“我们也去吧。”
两人跟在后面,果然看到殷素素轻而易举推开了咖啡屋的门。
宠唯一和文优都是一怔,连忙加快脚步。
“格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竟然都不告诉我们一声!”殷素素已经抱着格格闹开了,蹦蹦跳跳的。
宠唯一看着遮在素素背后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心下一喜,上前一步道:“格格?”
格格抬起头来,稍显圆润的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好久不见,唯一,文优。”
“格格,这段时间不见,长胖了不少!”殷素素捧着格格亲手泡的咖啡,笑嘻嘻地道。
格格搅拌着咖啡,笑道:“出去走走觉得心情好多了,人自然就胖了。”
“圆润一点更好看,”文优也道:“以前你偏瘦。”
宠唯一却知道她胖起来的真正原因,顿了顿问道:“是你一个人回来的吗?”
格格抬头,笑道:“不然呢?”
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宠唯一也只能按捺住。
四个人絮絮叨叨地聊了很久才分散,把文优和殷素素送回家之后,宠唯一再一次回到了格格的咖啡店。
“我就知道你要回来。”格格洗干净咖啡杯,又倒出一杯温水放在桌上,“来,我们坐下聊。”
宠唯一扶着肚子坐下来,格格便笑着问:“肚子这么大了,还好吗?”
宠唯一点点头,笑道:“刚开始很不习惯,慢慢就能适应了。”
她顿了顿,问道:“格格,你的孩子呢?”
格格笑容微微一滞,“平安出生了,两个宝宝都很健康。”
“孩子呢?没有带在身边,还是放在别人家在照顾?”宠唯一忙问道。
“一个孩子,聂戎带走了,”格格微微垂眸,细碎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角,“另一个孩子,我交给了一个朋友。”
宠唯一心底一沉,她不想把两个孩子都交给聂戎,所以只能忍痛将孩子交给别人。
“那你以后怎么办?”她问道:“难道能一直不去看孩子?”
“走一步看一步,”格格道:“另一个孩子,我绝对不会交给他!”
宠唯一沉默下来,既然有了孩子,聂戎又会不会放过她?
“我会回到这里,”格格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咖啡屋,颇为伤感道:“是因为我没有地方可去。”
宠唯一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格格,别说这样的话,B市就是你的家,不还有我和文优,素素吗?”
格格眼中覆上一层晶莹,她反握住宠唯一的手,良久说不出话来。
回到蔷薇园,宠唯一已经累的筋疲力尽了,刚刚推开门,蔺开就乐呵呵地走过来,眼睛发亮,“唯一,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可等了你一天呢!”
就跟个小孩子一样……宠唯一腹诽。
“裴叔叔回来了吗?”宠唯一问余妈。
“轼卿少爷刚刚来过电话,说晚饭不在家里吃,让小姐早点休息。”余妈答道。
宠唯一点点头,小心靠着沙发坐下来,低低呼出一口气才抬起头来看蔺开,“说吧,是不是闯祸了?”
“绝对没有!”蔺开眼神乱瞟,很明显就是有事。
“余妈?”宠唯一大声喊。
余妈匆匆走出来,眼神在蔺开身上一扫而过,“小姐,有什么事吗?”
“蔺开是不是闯祸了?”宠唯一怀疑的目光就在蔺开身上扫啊扫的。
蔺开底气不足,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倒是余妈摸不着头脑,在他们两人之间看来看去。
“我真的什么也没做!”蔺开举手发誓。
宠唯一哼了一声没搭话,这时张伯迎了个人进来,目光有些沉,“少奶奶,蔺老爷来了。”
蔺柏升身材偏矮,微胖,但从来都是不苟言笑,所以看起来格外威严,而现在显然是带着怒气过来的,整张脸绷的像铁板一样硬,以至于让蔺开变了脸色。
宠唯一站起来,道:“蔺伯伯请坐。”
蔺柏升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她,只看向蔺开,道:“跟我回去。”
蔺开退后一步,道:“爸,我不会回去的。”
“谁给你的这个胆子跟我叫板?”蔺柏升瞥眼宠唯一,“别人没有家教无法无天,你也想跟着学吗?”
宠唯一保持着笑容,火却蹭蹭地往上窜,如果他不是蔺开的父亲,她早让人把他轰出去了,还轮得到他在这儿大放厥词!
“爸,你要说就说我,跟唯一没有关系!”蔺开急道。
“还说没有关系?”蔺柏升冷笑。
蔺开哼了一声,道:“养不教,父之过,我变成今天这样,最应该怪的,是您!”
“好!”蔺柏升怒极反笑,“说得好!”
“您回去吧,我不会回去的。”蔺开别开头,是要跟他死磕到底。
蔺柏升没有被气走,他往沙发上一坐,冷眼瞧着宠唯一,道:“唯一,宠家和蔺家是世交,你怂恿蔺开跟我作对,就不怕你爷爷知道?”
宠唯一坐下来,好整以暇地睨着他,淡淡道:“蔺伯伯不是知道我无法无天吗?我做什么事也不会跟爷爷报备,您不是头一次瞧见吧?”
蔺柏升知道眼前这个丫头不是省油的灯,沉了沉脸色,道:“你要这么说,我就上宠家问你爷爷要人!”
他说着就要走,蔺开有些急,难道他上蔷薇园来闹了还不够,还要去奉一园吗?
“那好啊,我会提前通知爷爷关门的。”宠唯一笑得天真无邪,“蔺伯伯去也可能是白跑一趟,不如回家好好想想怎么和蔺开修复父子关系。”
“你……”蔺柏升简直被宠唯一的没大没小气得打颤,“这就是你宠家的家教!裴家是怎么管教儿媳妇的?”
“裴家怎么管教与你没有关系。”清朗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穿着黑色西装的裴轼卿阔步从门外走进,锐利的黑眸正表露着对他的不满。
蔺柏升气势不减,“四少,你回来的正好!这件事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裴轼卿扶宠唯一坐下才抬头看他,面无表情地道:“什么交代?”
“你的儿子是我们强留在蔷薇园的?”
蔺柏升一顿,指向宠唯一,“都是她怂恿的!”
裴轼卿眸色一沉,无形的压力从周身蔓延出来,宛如鹰隼一样的眼睛正凌厉地锁定在蔺柏升身上,他不说话,也足以让蔺柏升变了脸色。
裴家和宠家的人护短,而裴轼卿现在是在明明白白告诉他他们就是要护短!
“爸,是我自己要留在这儿的,我不想回去,你走吧!”蔺开咬牙说了狠话,“如果你不想我一辈子都不认你的话,就赶快从那条线上下来。”
蔺柏升不料他把话说开,瞬时怒不可遏,“那你就别回来了!”
蔺柏升拂袖而去,蔺开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使劲揉着眉心,半晌才瑟瑟道:“我估计我爸这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他就是吞了金子,也变不成金刚。”裴轼卿来了一句冷笑话。
蔺开啼笑皆非地盯着他,随即想到画室里某幅意味不明的画,顿时觉得脸上有点热,裴轼卿的身材……的确很好!
宠唯一在旁边看他怪异的样子,大惊小怪道:“蔺开,你居然脸红了!”
“谁说的!”蔺开矢口否认,胡乱中又撞上裴轼卿的眼神,难免有些自卑,他狠狠咽了口气,道:“我先上楼,不吃晚饭了。”
目送他离开,宠唯一才回过头来望着裴轼卿,“他今天怎么了?”
裴轼卿摇头。
匆匆吃过晚饭,裴轼卿道:“你先回房睡觉,我在书房。”
宠唯一刚刚让余妈把食物给蔺开送上去,听他这样说,便道:“我陪你。”
裴轼卿注视着她,“好好休息,现在怀着宝宝,不是小事。”
“我只坐一会儿,现在也睡不着。”宠唯一目含期待地看着他。
裴轼卿终于点了头,宠唯一进了书房就乖觉的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冲他笑了笑,就捧起上次没有看完的书。
她就是想陪着他,就算不说话,坐在他身边也好。
裴轼卿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里面有海量的资料,需要他捕捉到有用的讯息,从而来判定,怎么做才是安全的。
偶然抬起头来,却发现窝在沙发一角的人已经睡着了,他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十一点过了,难怪她睡着了。
合上电脑,他轻轻走到沙发边,就着她身上的毯子一块把她抱起来。
宠唯一没有睡到很熟,被他拉起来的时候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打了个哈欠,她搂住他的脖子低声问道:“事情做完了吗?”
“差不多了。”裴轼卿放轻了声音,害怕吵到她。
宠唯一往他怀里一扎就睡过去了。
刚刚把她放在床上,手机又震动起来,裴轼卿走出卧室接电话,正好看到蔺开偷偷摸摸地溜到画室里去。
他顿了顿,低声说完电话,举步往画室走去。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一小束光芒在闪,裴轼卿猛地推开门,把灯打开,同时质问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