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够告诉我这些,我已经很感激了。”不管怎么说,倾城心中一暖,有人关心的感觉总是好的,而且昭梦是她在宁王府中为数不多的朋友啊!想及此,她更是微微一笑,道:“可不就是向你这样说的!但是眼下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的地步,想躲,如何躲?我如果真的躲起来,装清高冷漠,反而会落人口舌,索性不如见招拆招罢了。”
昭梦叹了口气,也跟着倾城一同犯愁起来了,露出难得一见的悲伤来,倾城入王府的时候一身是伤,当时是她帮着照料的,她亦知道倾城所有的秘密,对她而言,倾城是王府中值得她真心相待的人,如今愁眉不展地说道:“这可真是的,不管怎么样,你的日子想必都不好过。”
窗外落叶潇潇,屋子里也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氛围。
倾城见状,忙打岔道:“你说杨主子现在在若惜居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身子可还好吗?还有琳琅姑姑了,她还好吗?这些日子因着事情太多,我倒也没有时间去看一看你们,倒是我的疏忽了。”
什么叫没有时间去若惜居看一看?不仅仅是昭梦觉得这话假的很,就连一旁的墨玉听到这话心中也是发酸不已,她们家主子这样心心念念挂记着杨主子,可是杨主子呢?却还是恩将仇报,对于先前敏主子与杨主子一齐诬陷她们家主子的事儿,她自然也是知道些的,如今回想起来,更是觉得她们家主子不简单呢!
一提起杨主子,昭梦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淡了几分,嘴角的笑意也有些勉强了,颇有些无奈地说道:“最近主子的性子倒是越来越叫人捉摸不透了,时好时坏的,好的时候对我和琳琅姑姑好的不得了,那一日见着琳琅姑姑颈椎疼,更是亲自给琳琅姑姑捏了好一会儿肩,惹得琳琅姑姑感动的泪流满面,嘴里虽说着不敢不敢之类的话,但是我们都瞧出来了琳琅姑姑心里头是高兴地。”
“只是刚隔了不过是一日的功夫,若惜居中有一个小丫鬟打扫屋子的时候不小心扫落了茶蛊,那茶蛊本就是八成新了的东西,可是主子见了却是大发雷霆,不仅责骂了那小丫鬟一通,更是……”
“更是什么?”倾城只觉得整颗心揪在了一团,如今连昭梦都说不出口的话,怕是杨主子又做了什么羞于说出口的事儿了,想及此,她更是忙追问道:“到底杨主子又做了什么,你倒是说呀?”
昭梦却是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人,有些欲言又止。
倾城见状,心中也是明白了大半,当即就冲着素芳等人说道:“你们再去小厨房为我们做一道甜点来吧!”
素芳与墨玉知道这是倾城有悄悄话与昭梦说,两人并未多做停留,答应了一声这才下去了。
此时,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人了,昭梦这才长长叹了口气,无奈道:“主子更是打了她二十个板子,那小丫鬟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犯错本就是难免的,当时我和琳琅姑姑都以为主子罚都罚了,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当时琳琅姑姑听闻这话吓了一大跳,当即更是上前为那小丫鬟求情,可是不管琳琅姑姑怎么说,主子就是不松口,最后更是说,若是琳琅姑姑再为那小丫鬟求情的话,就连琳琅姑姑一起罚,你说这事儿奇怪不奇怪,哪里像是同一个人在同一天儿做的事儿?”
说话间,她想起了那日那个小丫鬟被打得满身是血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到现在还是冷的,“直到现在,那小丫鬟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地,都半个月了啊!事后,主子再也没有提及过那个小丫鬟了,像是忘了似的,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其实她也是担心的,担心自己日后会变成那小丫鬟一样的下场,现在的她一想起杨主子那日说的话就觉得不寒而栗,“若是下人做错了事儿不加以惊醒,只怕若惜居中会出更多的倾城来!”
只是这样的话,她却是不敢告诉倾城的,这样的话她听着就觉得寒心,就更不要说是倾城了。
而倾城也是默然不语,起初她想的是以她的名义请孙大夫给那小丫鬟看一看的,但是转而一想,若是她这样做了,只怕杨孺人心里会更加怨恨那个小丫鬟的,若是这般,那她岂不是害了那小丫鬟?
如此想着,倾城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半晌才道:“说起来,那小丫鬟也是个命苦的人啊!”
“谁说不是呢?”昭梦又是一声长叹,语气中也是无奈,“其实自从若惜居中发生了你那事儿之后,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主子发怒,说到底也是那小丫鬟太疏忽了些,许是她见着主子对琳琅姑姑和颜悦色的,便没有之前那般小心了,只是她也不想想,咱们能够和琳琅姑姑相提并论吗?”
从这话语中,倾城也能够听出淡淡的仓皇来,当即她轻轻拍了拍昭梦的手,安慰道:“你虽不能与琳琅姑姑一样,在杨主子心中更加不会和那小丫鬟一样的分量,你平日做的,想必杨主子心里都是有数儿的。”
“但愿吧!”昭梦苦笑一声,当初她的的确确是对杨主子怀抱着感激之情,当初若不是杨主子和倾城两人将她留在当初的芳华园,她连现在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只是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杨主子的感激之情也渐渐也被杨主子那暴戾的性子给磨灭了。
其实昭梦也是想过哀求倾城将自己调到倾城身边来的,只是她转而一想,若是这般,那岂不是更加恶化了倾城和杨主子之间的关系,更是叫倾城难做,而且日后琳琅姑姑在若惜居中的日子只怕是更加难过了,所以也将这个想法按捺下来了。
两人不过是又说了几句话,因着昭梦担心杨主子午歇起来了,所以便急急赶回若惜居去了。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着,渐渐地,天气也冷了起来,而倾城倒也没遇到什么大事儿,就是遇到了杨主子与聂主子等人,彼此间只是装作什么没有看到的样子,倒也是相安无事。
只是风华居中的丫鬟们见着倾城是个好说话的性子,一个个渐渐倒是懒散起来了,这一日倾城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天光正好,昨夜好好的睡了一觉,只觉得精神好了不少,只是这样的好心情只是维持了片刻,便叫外头的丫鬟们破坏殆尽了。
“说,谁叫你们偷懒的?主子早上起来是要喝口温水的,你们竟然拿着带着冰渣子的井水来糊弄主子,连水都懒得烧热,难不成你们以为自己是来这风华居中是来当主子的吗?”素芳拿着给倾城漱口的青花缠枝汝窑盖碗,厉声质问着一个个在场的丫鬟们,神色中倒很是护主。
倾城却是什么都不说,趿着鞋子走出去,倚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那些字奴才,她们一个个虽然跪在地上,但是眼里的轻慢却是显露无疑,一个个恨不得翻天。
“素芳姐姐,我们也只不过是按例行事,如今这天冷了,今日内务府送来的碳也不多,总得省着点用,你是从从洗衣房出来,自然是不知道王府中的规矩,咱们风华居实在是没有多的碳烧水了,而且大家都是用的冰水洗脸的,主子,还是忍忍吧!”这个回话的叫做蓝玉,是这几个宫女中辈分最高的,但也是胆子最大的,现在当着倾城的面就敢如此放肆。
素芳一听到这话差点气死了,被噎了半晌,这才厉声道:“你们用冰水洗脸有什么稀奇的,主子能和你们一样吗?总之你们快些烧热水来,你们本就是来伺候主子的,哪里有这么多理由?”
蓝玉听闻这话,倒是冷笑一声,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奴婢们也没有办法,怕冷,找韦挣扎着啊,问问他们那些奴才怎么就只给咱们风华居这么些碳,还不是他们狗眼看人低,见着王妃娘娘如今不管王府中的事儿了,王爷也不在王府中,就拜高踩低、跟红踩白的,也就不把咱们风华居放在心上了,而这些事情,自然不是咱们这些这些当奴才的能够左右。”
这话倒是大实话,因着先前王妃娘娘病了一大场,太医说要好好调养,不得操劳,所以依旧是韦主子掌管着宁王府,偏偏在倾城册封之后的几天,李绍明出去带兵打仗去了,这样一来,整个宁王府倒是韦主子的天下了。
对于王妃娘娘,韦主子自然是不能怠慢,也不敢怠慢,对当她屡次三番说了要倾城投靠她,遭到了倾城拒绝之后,终于与倾城撕破了脸皮,虽不打骂倾城,但神色间的冷淡那一起子丫鬟奴仆们却是揣摩的明明白白,所以这不,也是将风华居倒一齐冷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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