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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姻缘错落

“皇上有旨:喜今日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谨订此约!钦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纳兰家族及众位宾客待宣旨的公公远去之后,方才再次热闹议论纷纷起来。

萧木落默默地在大堂里的一个角落里站了一会儿后,见纳兰夜和他的家人都在忙碌着,便转身往内堂里走去了。

这一天,是纳兰珺瑶出嫁的日子,纳兰家族上上下下的都在忙碌着这件大事,就连纳兰夜这个时常不在家中的江湖游子,也不得不谨慎紧张忙碌起来。

三皇子皇甫玄熙的接新娘的十八大轿子还没来,接过圣旨之后,纳兰珺瑶便被红娘再次牵入了闺房之中。

萧木落尾随着她而去,事实上,她也只是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大堂里的喧闹声太过嘈杂,她自然是厌倦的。

抬头目光游离地望着前方那一抹红色嫁衣的少女,她的心有些惆怅。

古代的婚姻,向来是半点不由人。

对于纳兰珺瑶的心事,这些日子,她也观察地清清楚楚,看纳兰珺瑶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想必,她对这桩婚姻是一万个不甘愿的。

虽不知道,她爱上了谁,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心中,必然是有良人的。

不知不觉地,居然尾随着她们来到了紫珠院,萧木落怔怔地讶异了一下之后,正打算转身返回御影院中,却在转身之际,瞟见了门院角落边上那棵巨大的紫荆树上有个人影。

原以为是一时眼花,看错了,不料,待她仔细再次看清楚的时候,那人影恍惚一闪,便进入到树丛更进里面去了。

难道是刺客不成?萧木落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是否应该去喊纳兰夜前来好,还是静观其变才好。

仔细想了一会儿,她便打算还是静观其变才好,一则,若是刺客,怕现在喊纳兰夜来,也来不及了,二则,自己虽然武功不到家,但胜在别人看不见她,若是那人真的要行刺,她也可出其不意,给他一个意想不到的“鬼打墙”,这样,若是闹起来了,起码还能守护住纳兰珺瑶一下子。

红娘将新娘子送入闺房之后,那树丛中里的人方才再次稍稍现出了身形,萧木落微微注目神视,只觉得那人的身形似曾相识,一时之间,她也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着,那人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了树梢上,微风徐徐地摇曳着树叶,那人身下的袍子也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晃着,就在萧木落以为真的是自己的错觉的时候,那人终于有了动作了。

还没待萧木落来得及细想他究竟想要干什么的时候,便听得耳边传来了一阵笛声。

那笛声,幽幽凄凄,哀哀怨怨,似是在无声地哭诉着什么似的,让人听了,忍不住心头悲切起来。

难道这人……

有个想法,从萧木落的脑海中呼之欲出,她看了看树梢上的人影,又往不远处的闺房望去,心里头的念想更是强烈激荡着。

哀怨的笛声还没演奏完毕,便听得不远处的闺房之中,似乎传来了争吵的议论声,不一会儿,便见得身穿嫁衣的纳兰珺瑶冲出了房门,在院中不停地四下环顾着,似乎是在寻找那笛声的来源。

哀怨的笛声在纳兰珺瑶冲出来的那一刻便戛然而止了。

“苏哥哥,苏哥哥,苏哥哥……是你吗?”

然而,回答纳兰珺瑶的,只有无声的风声,和树叶划动的声音,漫天的紫荆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随着清风,随着她眼中的热泪,滚荡而下,滴落在地上……

“小姐,小姐,不要这样子……”桃红挽着她的肩膀,泪眼朦胧地劝着她。

“桃红,你说,会是他吗?”纳兰珺瑶泪水潸然地望着院墙上的天空问道。

“小姐,不管是不是他,一切都来不及了,忘了他吧。”桃红哽咽着说道。

“是啊,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纳兰珺瑶苦笑了一声,轻轻说道:“今日,我竟是要奉旨成婚了……”

“小姐,回去吧,轿子马上就要来了。”桃红深吸一下湿润的鼻息,又拿出手帕拭干了纳兰珺瑶脸上的泪水,劝道。

纳兰珺瑶依依不舍地再次抬头望了一下远处墙院上的天空,仿佛是在期许着下一秒,那人的身影,便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待到纳兰珺瑶回到闺房之后,树梢上的那个人影,方才一跃,纵下身来,萧木落此时,才看清楚了,原来那人,竟然是他,楞伽山庄的大弟子,苏魂!

他那落寞的眼神,哀切的神情,在萧木落的心中,留下了难以忘怀的一抹孤影。

“瑶儿……”苏魂欲言又止地呆呆望着紧闭着房门的闺房,许久之后,方才转身离去。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之后,萧木落不由地想起了这首《节妇吟》。

这场皇恩浩荡的婚姻,对于他们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至少目前为止,对于纳兰珺瑶和苏魂来说,这是一场错误的姻缘之祸吧。

爆竹声声,祝福声声,迎亲的唢呐声响砌了整个“承德侯府”,这场名门望族,皇恩浩荡的婚礼,终究还是如期而至了。

等到这场浩荡的婚礼终于结束了的时候,已然是晚上的子时了。

忙碌了一天的纳兰夜,回到御影院中,正巧看见了萧木落正站在亭院中,仰着头,眼神迷离地注视着夜空中的那一轮朦胧之月,蓝色的丝带,在墨色的秀发中,轻轻地飞扬着,就像那从月色之中飞舞下来的嫦娥仙子,好看极了。

“落儿。”他走上前轻轻地唤了一声。

她转过头来,见是他,便微微一笑,点头,叫了一声:“夜大哥。”

“怎么还没休息?”

“睡不着,便出来逛逛。”

“落儿,可是有心事?”他亲切地问道。

萧木落淡淡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轻轻说道:“并没有。”

纳兰夜见她神情淡然,眉目清秀,想来,应该也没有什么心事的,便不再开口问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与她一同仰望着暗夜之下的朦胧之月。

“你觉得,苏魂,是怎样的一个人?”

突然地,萧木落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把纳兰夜问得不由怔呆了一下。

“落儿,为何如此问?”

纳兰夜的剑眉不由地轻蹙着,若不是他此刻与她并肩而站,想必萧木落一定会很讶异,原来向来神情淡然平静的纳兰夜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萧木落轻轻地低头笑了笑,摇了摇头,像是在好笑自己为何会问出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来,苏魂是怎么样的人,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什么了。”

纳兰夜听见她说出这样意味不明的话来,又见她突然又避而不谈,转身离去,心中的滋味,更是难以言表,似乎有种酸涩的滋味,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难道落儿是对大师兄有意思……

办完纳兰珺瑶的婚礼之后,萧木落便和纳兰夜一道回到了楞伽山庄。

这些日子和纳兰夜朝夕相处,已然成了一种习惯了。

在这人生路不熟的异世他乡里,除了紧跟着纳兰夜到处走之外,萧木落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该怎么在这个世界里存活了。

甚至,到了目前为止,她都不知道,她来到这里,究竟是为谁而来,为何事而来,她所知道的,也就只有,不停地学习医术,提高医术。

清晨的时候,纳兰夜依旧会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教她练剑,其他时间里,她都是一个人在做着自己的事,有时候是自己复习练剑,有时候是在学习医术。

纳兰夜回到楞伽山庄,依然是很忙碌的,据说,之前在圣雪山庄里采集而来的“仙芝草”,已然制作成了药丸,近期便要出发,远赴云雨巫山之境了。

由于药丸有限,而云雨巫山又是险要之地,故此,楞伽山庄的庄主便选定了几名有能力的弟子前往,而这几名弟子,又必须在谷雨时节的“第一候萍始生”之时出发,所以,这些弟子,都在庄主的监督之下,日夜加勤修炼着,希望能提高自身功力。

作为楞伽山庄的二弟子,以及妙高山峰论剑的第一人,纳兰夜自然是责无旁骛的。

没有了纳兰夜的相伴,萧木落练剑的功夫也不曾落下一分,尽管日子过得有点孤寂,但好在,绝尘老人给她留下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好好学医。

自从听纳兰夜说,近期便要出发去云雨巫山,而且又从他那里听说了关于云雨巫山的险要和危境,萧木落便心想着,要准备一些药丸,以备不急之需,尽管,纳兰夜说,到时并不会带她一起出门,但她还是偷偷地跑到了后山,一个人去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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