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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冬祭长 心惶惶](十)

第 20 章 [冬祭长 心惶惶](十)

雷雨之声轰鸣阵阵,破旧的荒宅在雨中静静而立。

沉闷的宅厅弥漫着些许腐旧的气息。陈木的楼阶摇摇欲坠,脚踩上去会让人担心它会不会就此塌陷。

所幸,宅中屋子倒是不少,让在此过夜的七人都有了各自睡处。

秦月的睡处与灵儿只相隔一层木墙,若谁发出何许声响,都能清晰入耳。

深夜时分,灵儿开始想念卿叶院中伴着熏香而燃的炉火,还有她那带着女儿香的床榻,无奈外有千百只咬人的黑犬,又下着夜雨,只能暂且避在这古宅之中躲过一晚。此刻,她正裹在一团脏兮兮的棉被中,蓝狐紧紧地倚着她的身子,想寻一丝温暖,她也极力忍受着不生炉火的受冻之感,忆着适才与她一并避在此宅中几人的言辞。

这个宅子废弃许久了,主人是京南有名的陈医师。据他言,这个宅子是从前用来潜心研习医术所用的,今日是约了三位习医的友人一并来此探讨医术的。这三位便是云夫人,王姑娘与尚医师。

云夫人是京西的女大夫,施善救人,很受京中百姓所爱。王姑娘曾是云夫人的小徒,今时也已在京东开了诊铺,已经小有名气了。所剩之人尚医师,他便是京北之地的名医了。

若更清晰地道来,他们便是京中各方的四位名医:京东为王姑娘;京南为陈医师;京西为云夫人;京北为尚医师。

秦月所救下的女子名为小垂,与他俩一样,是误闯进这片荒林,又遭遇黑犬追赶,方才躲进这宅子中的。

灵儿总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对,此刻想来,除去这宅院有些古旧,看得人心中发惧,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了。忽地,“哐啷”一声闷响将意识微微有些模糊的灵儿吓得一激灵,细细听来,像是底楼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一般。

将心思平静下来后,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将身子朝木墙处挪了挪,紧裹着被子,迟疑了稍许,终还是伸出手,在木上轻叩了三声,压低声音唤道:“诶……”

“恩。”秦月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隔着木层,听得小了一些,却还是很清楚。

“你说,这林子中怎会有那么多狗呢。”

“……我怎么知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倦意。

“要是明天它们还在,怎么办啊。”

灵儿等了许久,迟迟听不到秦月的声响。忍不住将声音提高了些许:“诶,你在听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听见他仿似从睡梦中初醒,有着些许朦胧,些许不耐烦的声音:

“哎呀,我会保护你的啊。”

……

“唔。”灵儿扯着被子,轻轻勾起嘴角笑了笑,“恩,那就这样吧。”

终于安心地入了梦。

林中的清早在雨后更显几分清润,冬鸟的啼鸣声阵阵,将睡梦之中的人们悄声唤醒。

灵儿晾在一旁被雨淋过的外衣还未干透,只得单披着一层略厚的衣袄出了房,蓝狐也随着她一并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站在门边朝底楼宅堂中望了望,堂中空无一人,该是还在赖床吧。

小垂从楼阶小心地走了上来,冲着灵儿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衣裳递过去,念道:“灵儿的衣裳怕是还没干吧,我的行李中带了几件,先披上吧,莫不然受凉就不好了。”

灵儿回着笑接过衣裳,声音中带着几许感激:“谢谢小垂姑娘了呢……大家都还在睡着吗?”

小垂朝底楼处的偏堂指了指,那里正是云夫人的睡房,掩口淡笑着道:“刚才见着云夫人了,正擦胭脂呢。”

灵儿随声笑了笑,也就不言语了。

日头初生,林中的黑犬早已没了踪迹,秦月和其余睡着的几人也都睡起了。相聚共难便可作友人,此时几人聚于一堂,准备在离开这座破旧的腐宅之前,共吃一顿早宴。

说是早宴,实则也只是勉强着吃一顿饭裹腹罢了。因这宅子着实破旧不堪,就是小垂随身的行李中有些食粮点心之类的,她便拿给大家添添肚子而已。

开饭之际,秦月见人似是比昨晚少了,因昨夜在这宅中的人很多,一时间也不知究竟少了谁,凭着印象想了想,记起昨夜这宅子中是该有四位女子来着,而今只剩了三个姑娘,少了那位年岁稍大些的云夫人,便随口问道:“怎不见云夫人呢?”

灵儿将手中的点心放下,朝厅堂周边望了望,确未发现云夫人的踪影,心中顿感一阵奇怪,朝小垂问道:“咦,小垂在早上不是还见着云夫人了吗?”

小垂微微地点点头,回道:“是的呀,方才还见着她在房里擦胭脂呢,这一会的功夫怎就不见人了?”

此时,寡言少语的尚医师也开口了:“恩,老陈也不在。”

秦月看了看,确是少了这宅子的主人——陈医师。

王姑娘是云夫人的小徒,她朝宅堂四下看了看,便站起了身子,道:“我与云师父说好一起回去的,顺带着去山间采些药材,师父是不会独个走的,我看咱们还是先找找吧,说不准云师父正跟陈前辈探讨药理呢。”

听得王姑娘的话后,几位便都将手中的食粮放下了,朝各处偏堂走去,边走便唤着云夫人和陈医师。

未过多久,四散于宅中的人便都听到一声惊恐的叫喊。

内心的惊惧一并随着这声音散布出来,似是冲破了喉咙,连带着整座破烂不堪的古宅也随之撼动了几分。

……

卿叶院中,阿叶仍盘腿坐在榻上烤着火,懒洋洋地姿态一如既往,院子里的仆人都看不出,其实这位懒散的叶主人竟彻夜不眠地等着,等着他们那未曾归家的灵儿小姐。

只有小奴,她望见阿叶房中的烛火……彻夜未熄。

炉火燃得很盛,他将手动也不动地覆在上面暖着,不知不觉间熏疼了他的手指肚儿。

阿叶吃痛地“恩”了一声,忙着抽回手,微微蹙起眉头,望着空荡的院落,心中浮起一阵担忧,“莫不会出事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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