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借题发挥
“师傅请讲!”
“娘娘日后,必定母仪天下!”慧清若有所思地说:“然而,其中会遇到艰难险阻,甚至小人暗害!只要娘娘从容应对,便可一一化解!”
此番话,正中雪雁的心思。但雪雁听罢,故作惊讶万分地否定着:“怎么可能?当今太子妃才是日后的正宫娘娘!师傅请勿胡言,小心祸从口出啊!”
“娘娘可将此事铭记于心,贫尼也断然不会再向他人提及!此乃天命也!”说着,她低下头,“阿弥陀佛”了一句之后,流露出当年的关切之情:“保重!”
离开了清静庵,她坐在马车里,心中暗想:但愿如此!
再说宫中,见儿孙皆去,太后着实松了一口气。即使深知朝廷之事,寇太尉无法一手遮天,但后宫之事,她却可以随意。只要并非过分,皇后也要听之任之。
于是,魏夫人搬进了东屋,整日陪着女儿。除了聊天,就是指教她孕产经验。不仅如此,见女儿病怏怏的,便一味地要她大补,甚至不顾太医的嘱托。
就这样,三个月过去了,虽然洛华不必长期卧床,但由于滋补过度,时常头晕目眩。太医断言,此乃难产征兆。更要命的是,即使母子平安,孩子也会偏于体虚,有夭折的危险。
为此,魏夫人惭愧不已,主动离宫。另外,皇后修书一封,将情况告知皇上与太子。
幸运的是,他们正在返宫途中,不日即可抵达。否则,即使知情,也无可奈何。
与之截然不同的是,短短的三个月,雪雁可谓大开眼界。不仅见识了西北边陲的大气磅礴,也结识了众多边将。虽为女人,但她没有表现出怕苦、胆怯之情;相反地,她的能言善辩、聪慧机敏,令边将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的礼贤下士、体恤士卒,也令官兵们钦佩不已。
“你知道吗?这一路上,你颇具母后的风范呢!”太子欣喜地告诉雪雁:“父皇也是这么说的!”
雪雁听罢,心中暗喜,但却故作紧张地捂住他的嘴巴:“此话乃大忌讳也!日后,母仪天下的人是太子妃娘娘!我岂会有母后之风范?你不要害我啊!”说着,便不安地抱怨道:“父皇怎么也那么说呢?”
“放心吧!”太子见状,忍不住“扑哧”一笑:“此乃我们父子间的悄悄话,不为外人道也!父皇何等英明!岂能四处去说?”
雪雁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自从告别了的慧清师傅,她的预言,便时常在脑海里回响,可谓挥之不去!加之,此次巡边,父皇的意图很明显,为了将太子扶上马,好生送一程。于是,雪雁积极配合,以近乎完美的姿态,帮助丈夫博得了满堂彩,也为自己凝聚了人心。
因此,她表面恐惧,内心却陷入沉思。如此看来,师傅的预言实乃进取的动力,边将及士卒们的爱戴实乃初露峥嵘。
就这样,她感谢着上苍,让洛华此时有孕在身,无法随行。否则,作为侧妃的她,岂能有此次绝佳的机遇呢?
与此同时,上天送给了她一个礼物。早在抵达边关之初,她就已经十拿九稳。只不过,为了不因此回宫,或带来不必要的牵绊,她一直绝口不提。何况,她不似洛华那般娇贵,一路的风风雨雨,根本不算是困难。
“哎,不知太子妃娘娘的玉体如何?想来,母后的那封家书,着实令人担心!”雪雁见太子愁眉不展,便猜出了他的心事,开口试探道。
“都怪魏夫人!”太子气不打一处来,脱口而出:“闲来无事便生事!不顾太医叮嘱,非要一个劲儿地补!这下好了,补过了头!”
“算了吧!”雪雁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好言相劝:“毕竟,魏夫人也是一片好意啊!”
终于,他们回到了宫廷。
雪雁的内心,可谓五味杂陈。出宫的时候,她那死去的心复活了。而如今,短暂的自由被收了回去,她回宫了。所以,她那复活不久的心,又一次死去了。
回到东宫之后,侍从们尚在收拾行装,太子与雪雁便直奔东屋。
“如此说来,太子妃产期临近,反倒令人提心吊胆了吗?”眼见洛华无力地躺在床上,太子心急如焚地追问王太医。
王太医看了一眼雪雁,连忙回道:“启禀太子殿下!娘娘本就胎火旺,魏夫人不听臣等相劝,一味地为娘娘进补!所以”
“那么,待娘娘生产之时,会不会像贵妃娘娘一般,数次晕厥呢?”雪雁想到绿珠生产的一幕,不免揪心地问道。
“回良娣娘娘!确实如此。不过”他没敢把话说完,只是唯唯诺诺地看着雪雁。
“但说无妨!不要吞吞吐吐的!”雪雁柳眉一跳,高声命令道。
“不过,贵妃娘娘的玉体,原本底子就好。因此,即使如此,臣等施针即可。”紧接着,王太医为难地吐出实话:“可是,太子妃娘娘的玉体,一向娇弱!只怕”
“好了!”太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吐出一口气:“我明白了。但愿祖宗保佑,母子平安!”
听到这里,卧床的洛华,心中一沉,便忐忑不安起来。
“太子妃娘娘,你一定要宽心啊!”雪雁见状,立即走到床前坐下,抓住她的一双玉手,柔声劝慰道:“咱们女人,都要过这一关的!不要害怕!何况,娘娘乃千金贵体,不会有事的!”
望着她坚定的目光,洛华感动之余,也就多了几分信心。
“难得章良娣如此仁善!”门外的一个声音,令雪雁的心“咯噔”一下:“如此看来,本宫应该谢谢你才是!”
原来是太后。只见,她身着盛装,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可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参见皇祖母(太后)!”雪雁与太子,一齐上前行礼。
“免礼!”太后高傲地示意着。见侄孙女要起床行礼,便略显心疼地说道:“罢了,罢了!快躺下!”
“明明已经不必时常卧床了,今日为何又躺着?”太后一边端详着她,一边扭头问王太医:“难不成,太子妃的身子又不好啦?”
于是,王太医将方才的话,一五一十地重复了一遍。
太后没有多说什么,只好安慰了几句,便要离开。
就在她要迈门槛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回头看了雪雁一眼,笑里藏刀地抛出一句:“你们两个,跟本宫一起出来!”
听到这里,雪雁只好从命。但从太后的目光中,她本能地感觉到,少不了一顿数落。
关上东屋房门,他们便紧跟其后,站在前厅中央。太后则端坐主位,上下打量着雪雁,慢悠悠地开了口:“雪雁!此次巡幸边关,皇上频频让太子出头,自然情理之中!可是,本宫听闻,太子出头,你也跟着风光无限啊!甚至听随行侍从们议论,你的风范气度,博得了边将们的广泛爱戴。因此,他们只知有良娣,却不知有太子妃!”说着,见翠玉上茶,便端起茶杯,冷冷地说:“不知可有此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