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巧计赈灾
望着“安乐宫”三个字，巧遇麦苗，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禁露出笑意。
麦苗见状，率众行跪拜之礼。雪雁温婉地扶她起身，与众人寒暄了一番，问及老太太的病情。
“奴婢们一定尽心侍奉，请娘娘安心！”麦苗使了个眼色，雪雁保持着微笑，绿珠则面无表情。
“翠玉，快拿青梅来！”雪雁轻声唤道，接过青梅，满脸堆笑地吃下去。绿珠十分配合，故作惊讶。
“贵太妃有所不知！”雪雁与之对视着，宛然一笑：“臣妾近来喜吃酸食，陛下还取笑，说臣妾有孕在身！”说罢，脸色微红。
麦苗心领神会，恭敬地行礼：“恭喜皇后娘娘！”众侍从附和。
雪雁与绿珠的眼神，坠儿暗中的手势，都在提点着麦苗。宫中的尔虞我诈，她早已司空见惯，便告诉了郭覆。郭覆不敢擅自作主，雪雁密令其四处散布，并告知老太太。
“本宫听闻，太皇太后已大限将至！”绿珠边走边问，语气略带不屑：“如果她得知喜讯，不会即刻仙逝吧？”
“那要看老天爷的安排！”雪雁抚摸着小腹，无比舒畅地笑着。
可惜，太皇太后时常昏睡不醒，麦苗等人没有机会。
经过太医院确诊，雪雁果然是喜脉。为此，皇上罢朝一日，大宴群臣。
“众位爱卿！皇后喜怀帝脉，朕大喜过望！”只见，他拉着爱人的手，并肩站起来，一同举杯道：“众卿与朕举杯共饮，愿我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话音刚落，朝堂一片山呼万岁。雪雁落落大方，一旁的玳儿正襟危坐，颇具储君风范。
正在热闹的时候，高高在上的她，发现高哲不见了。四下张望，见其躲在拐角处，与小福子窃窃私语，面有难色。
不一会儿，翠玉走到他们面前。原来，太皇太后病危，恰逢帝后庆祝喜脉。郭覆有些犯难，不知是否应该禀告。
翠玉的一番耳语，令雪雁喜不自胜，心中直呼畅快。与此同时，她故作惶恐不安，悄悄告知了丈夫。只见，他先是满脸愕然，紧接着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思索片刻，他将祖母病危的消息，宣之于众，吝啬地掉下几滴泪。逢场作戏之后，帝后携太子一行，浩浩荡荡地前往安乐宫。
年幼的玳儿仰视着冷笑的父皇，又扭过头望着母后平静的脸，心中迷雾重重。最令其摸不着头脑的是，父皇方才还涕泪涟涟，为何转眼间就变了脸色？至于自己，像小木头一样，人前永远中规中矩，不能撒娇耍性子。
老太太的寝宫里，只有侍从们忙里忙外，太医们唉声叹气的声音。帝后携太子坐于榻前，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那张苍老无力的脸，曾经的凶神恶煞，不可一世，全部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苟延残喘之态。
不久，太后与绿珠赶到。前者泪如泉涌，轻声呼唤婆婆，却不见任何回应。后者心静如水，冷冷地盯着她，勉强拭泪。
“臣妾斗胆！”雪雁强压喜悦之情，满面哀伤地进言：“不妨宣召翔儿与义霞，以免孩子们抱憾终生，请陛下恩准！”
话音刚落，太后回过头来，含泪望着儿子，仿佛在施加压力。郭覆暗自钦佩不已：这位皇后娘娘真不简单！一句话化解了尴尬。既赢得了美名，又维护了皇上的面子，成就了他的“孝心”。
众目睽睽之下，爱人给了台阶，他便顺势而下，假惺惺地流泪答应。
谁知，两个孩子正在路上，老太太猛地睁开双眼，嘴里嘀嘀咕咕地。太后凑到跟前，仔细倾听了片刻，误以为她想念义霞。
“母后放心！”太后一边为其擦汗，一边安慰：“义霞马上就到！”
老太太并不领情，拼命地摇着头，用尽全身之力，含混不清地挤出一句：“樱莲！”
寇氏一门覆灭，樱莲未受牵连。毕竟，其夫始终保持中立，未曾卷入外戚党羽；加之，樱莲淡泊名利，皇上便网开一面。
帝后没听清楚，面面相觑，不知所云。太后握住婆婆的手，体会到她的追悔莫及。
于是，她轻轻拭泪，走到儿子跟前：“太皇太后想见樱莲！”见他眼神飘忽不定，略显顾虑，便痛心地说道：“这也许是最后一面，皇上就准了吧！”
绿珠与雪雁心头一震，泪珠滚滚落下，表情依旧木然。望着行将就木的祖母，皇上矛盾地点了点头。玳儿环顾四周，内心越发迷惘。
“樱莲！”老太太猛地坐了起来，令人始料不及。太后与雪雁忙上前搀扶，众侍从乱作一团。只见，她忽然伸出双手乱舞，仿佛想抓住什么。
“皇祖母保重！”皇上厌烦地摇了摇头，却抑制不住泪水，郑重施礼道。
看着她这副样子，雪雁幸灾乐祸。回忆当年的掌嘴、羞辱和威胁，一幕幕回到眼前，内心涌起复仇的快感，呼之欲出。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高喊：“二皇子、义霞公主到！”
然而，她误听成“樱莲”，竟发疯地要下床。终于，在众人的慌乱中，两个孩子前脚进门，老太太后脚倒在床上，死不瞑目地瞪着雪雁。
若无旁人，雪雁恨不得放声大笑。绿珠擦拭泪水，木然地下跪哭丧。
“太皇太后！”翔儿与义霞，终究无缘最后一面。加之母亲的悲剧，他们扑倒在地，哭得死去活来。
雪雁逢场作戏之余，观望着丈夫的反应。果然，他的泪水依然吝啬，不屑地望着尸首。
“朕明日宣寇夫人入宫，为皇祖母送行！”不一会儿，皇上掷地有声，表情出奇地平静。太后勉强点了点头。
次日清晨，国丧免朝。茫茫人海中，出现樱莲的身影。看破红尘的她，一步一挪地走近棺木，毫无哀容。
“连侄女都不肯落泪，可见皇祖母的所作所为，实在无法恭维啊！”送葬之后，皇上与爱人悠闲漫步，随口冒出一句。
“或许寇夫人心中悲切，欲哭无泪，也未可知！”雪雁扑哧一笑，软语应对。
“启禀陛下！”恰逢此时，高哲一路跑来，满头大汗地行礼：“参见陛下、皇后娘娘！南方十余郡县洪灾，各地官员联名上书请援！”说着，利落地递上奏折：“请陛下御览！”
皇上脸色突变，看着奏折，如临大敌一般。雪雁在旁劝解，督促他召集群臣商议。
“摆驾政事殿！”临别之际，依依不舍。
入夜，雪雁刚刚睡下，圣驾从天而降。原来，洪灾已呈燎原之势，国库的银两不足，原想用寇家的逆产填补，适才发觉杯水车薪。于是，他前来与爱人商议，希望她带头节俭，率后宫各处缩减开支。
“臣妾遵旨！”雪雁深知民间疾苦，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眼珠一转，娓娓道来：“另外，臣妾打算召集皇亲命妇、后宫嫔妃，说服她们捐献珠宝。陛下以为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