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宜香溢香
经过母亲的暗示,璟儿当夜驾临中宫,多日不见,爱妻的淡淡一笑,勾起了旧日情意。灯下看美人,他越发觉得,自己如此深爱她,便斜躺在榻上,软语温存地凑到她的耳边。
灵钰侧身躺着,虽未回头,却感受到他的温暖,联想到白天的流言,心里乱糟糟地。
“陛下还爱臣妾吗?”不一会儿,她翻过身来,满面愁容地看着他。
“傻瓜,宫人们嚼舌根的话,你也当真?”他目光柔和地说道,不由自主地拉住玉手,轻吻着她的脖颈。
“可烁儿的名字,已经引人非议了!”丈夫的热情,似乎没有将她点燃,任由亲昵的同时,忍不住娇声抱怨。
璟儿停下动作,怔怔地看着她。其实他并无此意,顿时有些伤心,抚摸着她的脸庞,一时无言以对。
“灵钰,难道你不懂我的心吗?”终于,一国之君,泪水倾泻而下。
“我,”灵钰后悔不该多话,僵直地躺在床上,曾经的良辰美景回到眼前,泪珠滚滚落下。
见他黯然神伤,起身就要离去,她不顾一切地坐起来,本能地抱住他:“臣妾错了,辜负了陛下的苦心!”
璟儿一下子心软了,将她按倒,一字一句地耳语道:“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说罢,疯狂地侵夺着她的芳香,动作时而粗鲁,时而温柔,弄得她不知所措。
渐渐地,她瘫软在他身下,仅存的理智彻底冲垮。二人融为一体的那一刻,面对爱人的泪水夺眶,他放慢步伐,重温新婚时的甜蜜。
灵钰并不知道,爱人真的伤心了。方才的胡搅蛮缠,决不会出自芸珠之口。
烁儿满月宴上,璟儿特别留意禄儿。后者不知收敛,清醒时恭恭敬敬,喝醉了便忘形失态,借古喻今,讽刺哥哥重用外戚,依赖太后。众人大惊失色,戚严更是怒火冲天,只不过碍于场合,不便发作。
高高在上的皇帝,虽然痛恨外戚专权,但眼下不能与之翻脸。禄儿不懂韬光养晦,言语之间,不仅得罪了戚家,也激怒了璟儿。
襄王劝说无效,竭力转寰。望着儿子的脸色,雪雁看穿了他的心思,心不由得一沉,禄儿的悲剧近在眼前。
“臣弟的文馆,广聚博学之士,若陛下用人唯才,可随时召唤!”禄儿脸色通红,举杯上前,虚情假意道。
“悠王府人才济济,亦是社稷之福!”他决心已定,内心积聚了一团火,表面笑容依旧,大大方方地举杯:“来,自家兄弟干一杯!”
“谢陛下!”旁若无人,一饮而尽。
璟儿见状,勉强笑着喝完,轻轻放下酒杯,眉头紧皱地盯着他。
当夜,母子俩商议之后,召见御史台官员,密令加紧监视悠王府。只要有谋反迹象,哪怕是言辞过激,即可呈报。
谁知,几个月过去了,禄儿偃旗息鼓,再未私会术士,妄议国政。璟儿心急火燎,一面盯住异母弟,稳住外戚势力,一面诵经礼佛,安抚慌乱的心灵。
“儿子,一定要静下心来!”一天夜里,璟儿正在祠堂祈祷,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
“母后!”事实上,他根本静不下来,只能以这种方式,寻求心理安慰。
雪雁历经风雨,早已窥破宫闱与朝廷。只见,她稳健地来回踱步,瞻仰着前两代君主的画像,扶起儿子,郑重其事地告诉他:“贵为九五之尊,无论遇上多大的事,即使天塌地陷,也不能心慌意乱!”
璟儿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情绪缓和了许多。
“父皇教训儿子,不要因情误国!”聪明如他,摆出于心不忍之态,垂头丧气道:“可他是朕的弟弟,况且贵妃姨娘待朕不薄,若谋反罪坐实,便是死罪!下旨杀弟,于心何忍呐?”
既然看透了他,雪雁不由得窃笑:这孩子的帝王心术,逢场作戏的功夫,与他父亲何等相似!母亲给你留个面子吧!
“有道是国法难容!”只见,她面无表情,镇静地说道:“断无法外开恩之理!你是个明白人,不会不懂吧?”
见其泪流满面,当年的残酷一幕,仿佛回到眼前。处死寇氏姐妹之前,先帝就是如此,看似有情实无情。此刻的雪雁,只觉得很可笑,她和爱人天生一对,璟儿投身帝王家,也算该着的。
“不必烦恼!若要笑到最后,就要擅长等待!”说罢,跪在列祖列宗面前,象征性地祈求保佑,随后站起身来,掷地有声道:“先帝与本宫,前后十三年的韬光养晦,漫长的等待如熬油一般!相比之下,你眼下的困境算什么?”
璟儿怔怔地看着她,觉得不可思议。
“想当年,你外祖父蒙冤斩首,外祖母自尽之前,将母后送入清静庵带发避难!”雪雁再次陷入惨烈的往事,咬牙含泪地教导他:“当时母后才六岁,面对陌生的环境,仿佛站在冰窖里,孤苦无依!我不知道能否站住,甚至不知道能否活下去!但我最终活了下去,学会了生存之道。即使平反入宫,也没有亲人帮我!可你有父皇的教导,襄王的暗中相助,还有母后!所以,你无需担心,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璟儿含泪点头,母亲走后,他恢复常态,露出一丝浅笑。
“臣妾恭迎圣驾!”哄着怀里的儿子,芸珠转身看到丈夫,连忙微微行礼。
“免礼!”说罢,他笑盈盈地上前,逗弄着熟睡的小家伙。芸珠见状,娇嗔地嘟囔着:“陛下小心,别弄醒他,刚刚睡着的!”
璟儿握着孩子的小手,坏笑地看着她,奶娘察言观色,抱着烁儿含笑回避。芸珠的脸红到脖子根,借口倒茶要走,却被一把拉进怀里。
“怎么啦?有了儿子,就忘了夫君?”一边拖着她的下巴,一边以火热的目光,贪婪地划过那张俏脸。
芸珠笑脸迎人,内心矛盾。自入宫之日起,她便与青梅竹马的恋人绝缘,先前打扮低调,就是不想被选中。谁知,天不遂人愿,一朝博圣宠,哪知心中悲?
原以为伴君如伴虎,没想到皇上和蔼温柔,初夜就颇为体贴,她至今心存感激。加之有了烁儿,不免心生迷惘。从前宠辱不惊,巴不得他少来,如今却翘首以盼,但人在身旁,又希望他离开。
“陛下或许该去别处,姐妹们日盼夜盼,臣妾不忍!”只见,她勉强开口,脸红地笑道。
璟儿心潮澎湃,猛地吻住樱唇,不顾美人惊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半推半抱地挪到床边,将她融化在怀中。
芸珠顿感意外,他的寻欢从未如此突然,只好被动地迎合。在宜香阁的卧房,他无需掩饰失落,她不会啰嗦,更不会耍性子,而是顺从与安慰。
与此同时,御史台终于抓住了把柄,办事干净利落。一夜的奔波问讯,人证物证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