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火上浇油
临走前,她又嘱咐了一番。见绿珠和雅儿满脸惊奇,索性说明:“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我懂得医术。但是一定要记住,不得对任何人提起此事!否则,会害死我的!”
她们答应了。
太后寝宫门外,萧贵妃跪请召见。
一个时辰过去了,只见太后一脸怒气,任凭何人说情,她都不肯松口。
“奴才斗胆!请太后退让一步吧!贵妃娘娘已经跪了一个时辰,照这样下去,如何是好啊?”郭覆在旁做起了好人。
话音刚落,“咣当”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太后一气之下,将萧贵妃两年前送的寿礼玉琢瓶摔了个粉碎。
麦苗见状,连忙上前,将碎片一一拾起,并请求交予工匠修复。
只见,太后气不打一处来地吼着:“用不着!你马上将此物扔出去,本宫不想再看见这个破玩意儿!”说着,她猛地坐在榻上,又将茶杯摔坏。
郭覆给麦苗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快退下。
随后,他巧语迎逢道:“太后,您犯不上与贵妃娘娘怄气!贵为母仪天下之尊,气坏了凤体,可就大大地不值喽!”说着,随即讨好地为她捶背。
听到吹捧,她的气消了一半,长叹一声:“嗨!好了好了!叫那狐媚子滚进来吧!”
门外,萧贵妃感到膝盖酸软,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此时此刻,她才体会到,当初雪雁怀着身孕跪请召见,却被拒之门外的苦楚。她自己也在琢磨,这或许是因果报应吧?正当她想要放弃,准备返回西宫的时候,郭覆走了出来,慢悠悠地上前。
“太后有令,请娘娘进前厅一叙!”他笑盈盈地说道。
终于过关了,她便在郭覆的带领下,一瘸一拐地走进大门。从小到大,她从未受过如此屈辱。想到还要行跪拜之礼,膝盖便越发地不听使唤。
于是,进门之后,她不由自主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尽管疼痛无比,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忍痛说道:“臣妾参见太后!给太后请安!”
只见,太后高傲地抬着头,假装闭目养神,故意让她多跪一会儿。
过了好一阵子,才睁开眼,不紧不慢地嘟囔着:“哦,贵妃来了!”说罢,转身吩咐郭覆:“赐坐,上茶!”但依旧不肯正眼瞧她。
“谢太后恩典!”萧贵妃不情愿地甩出一句,语气中透着不满。别说太后,就是旁人也能听得出来。
喝过一口茶,太后突然厉声讽刺:“你好威风啊!想当初,你说章良娣为自己立威。可本宫如今觉得,最威风的人就属你了!”说着,她将手绢一扔,指着地上命令道:“贵妃,帮本宫捡起来!”
她又惊又恼,抬起头来,恨恨地盯着她,没有离开座椅。
此时,太后突然一瞪眼,严厉地命令道:“捡起来!”
郭覆见状,觉得她确实有些过分。身为太后,说话做事毫无分寸。先前针对雪雁,现在又针对贵妃,凡事不懂“见好就收”!
于是,他陪笑道:“奴才斗胆!太后,就让奴才捡吧!”
听到这里,她眉毛一挑,训斥道:“一边儿去!本宫就要她捡!”她或许没有意识到,萧贵妃正怒火中烧,随时可能爆发。
不过,她没有发作,而是摒住呼吸,屈尊将手绢捡起,双手递给太后。
原以为,一切已经风平浪静。没想到,太后突然站起来,打了她两个耳光。这下,萧贵妃猝不及防地倒在地上。顿时,周围的侍从们想要扶她,却被太后喝止。
只听,她咬牙切齿地撂下狠话:“谁都不许扶她!要是哪个奴才活腻了,自己找坟地去!”说着,凶光毕露,吓得大家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没有人敢抬头看她。
此时,萧贵妃觉得脸上热辣辣的,顿时留下了委屈的泪水。
没等她开口,太后又踢了她一脚,大骂道:“你不是很威风吗?马上滚回去!从今以后,不许再来请安!本宫承受不起!”
萧贵妃带着全身的疼痛,叩头退下。但就在出门的一刹那,她一改刚才的唯唯诺诺,将委屈全部倒了出来,对着宫门喊道:“臣妾身为贵妃,是辅助皇后娘娘治理后宫,执掌家法的人!处置宫人,原就是臣妾的分内之事!”说罢,在侍从们的搀扶下,她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听惯了迎逢之言的太后,哪里受得了别人的反抗?于是,前厅又响起了骂声。
东宫的西屋里,雪雁猛敲了一下茶几,咬着牙问小福子:“太后真的允许她进门了?”
“回娘娘!正是!”
雪雁轻轻地放下棋子,黯然地说:“我知道了!”说着,话锋一转,问道:“是郭公公命你来的吗?”
看着她的眼睛,他讨好般地弯着腰,笑盈盈地回答:“奴才没等郭公公吩咐,自己就来了!奴才猜想,应该赶紧告诉娘娘!”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石,微笑地送给他:“好!我着实喜欢你这样的,拿去吧!”
“谢良娣娘娘!”说完,他四处张望一下,恭敬地告退了。
翠玉百思不得其解。既然雪雁已经知道,太后羞辱了萧贵妃。那么,应该高兴才是,为何还要忿忿不平呢?于是,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太后实属厚此薄彼!你想想看,当初,我并无过错,她却百般刁难,四个多月不肯见我!相反地,萧贵妃杀了她的外甥女,才在门外跪了一次,就获准召见!可见,明里受罚,暗中依旧偏向她!”说着,她越想越生气,狠抓了一下棋谱泄愤。
然后,她站了起来,长舒一口气:“如此看来,太后不过是痛失亲人,一时怒发冲冠罢了。过不了多久,又会与萧贵妃打得火热!”停顿片刻,她摇着头感叹道:“有的人就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于是,就在当晚,她与太子一道,带着亲手煮的皮蛋粥,去政事殿安慰父皇。
“父皇!听说您还未用晚膳呢,快歇歇吧!”说着,她便亲手盛了一碗粥,端到他的面前,撒娇道:“您尝尝儿臣的手艺,好不好?”
皇上面对着晚辈的孝心,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温暖。于是,便放下奏折,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嗯!”他点了点头,微笑地夸赞着:“手艺不错!相比之下,御膳房的菜肴华而不实,哪有雪雁的手艺好呀?哈哈!”说罢,又埋头吃着。
听到这里,她小嘴一噘,假意责怪道:“父皇谬赞!您倒是金口一开,但不知御膳房的师傅们会怎么想啊?”
除了呵呵地笑,皇上只顾着吃,甚至忘记了帝王威仪。
饱餐之后,她扯入正题:“父皇,儿臣斗胆进言!恭妃娘娘仙逝,已成定局,实非人力所能挽回!太子与儿臣甚为悲痛。但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您就去看望一下贵妃娘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