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怨恨与得意
“回娘娘!几只小木签。”艳秋这下,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话音刚落,她便猛地将木签倒在妆台上,一根根地数着。随后,她心如刀绞地说道:“自从圆房之后,我每天晚上都会数一遍,才能安寝!即使我数了无数遍,人家还是不来!”说罢,她将木签,一股脑儿地撒在地上,继续痛哭着。
“娘娘!”她看在眼里,痛在心上。虽有心吐露自己的心事,但又怕主子误会她也想争宠,只好一边捡木签,一边柔声劝道:“娘娘别再伤心了!我想,既然章良娣力劝殿下雨露均沾,那么,想必从今以后,您也就苦尽甘来啦!”
“他只来过六次!”突然,洛华止住了泪水,轻声冒出一句。
艳秋见状,一边将木签整理好,放入盒中;一边握住她的手,含泪问道:“您怎么啦?”
“我是说,自大婚以来,算上圆房的那次,他只来过六次!”说着,她泪痕未干地沉思着:“每次他来就寝,我便画一朵牡丹。一共画了六朵牡丹,所以记得最清楚!”
雪雁的一个小太监,路过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东屋的打砸之声,便偷听片刻。当然,她们的对话,当天夜里,就传到了雪雁的耳中。
入夜,太子又一次来到西屋。
“求殿下去东屋吧!”雪雁想到刚刚得知的一切,决定让人为上,便不由分说地将爱人往外推。
“雪雁,昨夜我就去了东屋。今夜,我只想在这里,好好陪着你和孩子!难道不行吗?”他倍感委屈地小声说道。
顿时,她感到自己有些失态,但又不能吐露实话,只能略显忧心地解释:“如果你能趁着我怀有身孕的时候,多多宠幸太子妃。我想,如果她能早早怀孕,太后那边,也就安心了!”
“你不会不知道吧?从明日起,父皇就要庭议边关大事,我也要伴驾于政事殿,多日不会回来!”说着,他一把将爱人拥入怀中:“难道你就不想让我陪你说说话吗?”
“可是,我不能服侍你!”听罢,她流下了感动的眼泪。
“瞧你说的!我就那么没出息吗?”太子半开玩笑道。
终于,雪雁破涕为笑,没有赶他走。
寂寞孤灯,漫漫长夜,注定了洛华的期盼,再一次落空。
第二天清早,上朝之前,太子与妻妾告别。艳秋灵机一动,媚笑般地奉承了一番。一则,意欲抓紧时机,极力为太子妃表现;二则,为了能吸引住他。
谁知,面对此举,他只有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一句话,便离开了。
要知道,此次短别,意味着两个女人在同一屋檐下,开始了暂无男人的生活。洛华还是老样子,望着他的背影,不声不响地迈步离去,默默地回到东屋。而艳秋,恨恨地瞪了一眼雪雁,随主而去。
不一会儿,雪雁出门透气,走到了御花园。
一边欣赏着艳丽的牡丹,一边问道:“翠玉,前几天,我让你盯着寇府来的那票人。事情办得如何?”
“回娘娘!除了艳秋,其她几个丫头,都不足为患!”停顿了一下,便一字一句地详述:“比如:那个叫凌儿的,整日里就会与旁人闲话。别人嘛,也都一样!”
“真可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听罢,雪雁的表情,凝重了许多。
不久,郭覆出现了。只见,她耳语一番,简单讲明了自己的意思。
“请良娣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办妥!”郭覆笑容可掬地保证着。
原来,她密令郭覆,要他时常在太后耳边,说一说艳秋等人的坏话。
“哼!”她怒不可遏地骂道:“这几个贱婢!平日里不好好当差,不想着帮衬主子,反而闲话不断!即使妄议雪雁,也是祸乱宫闱之罪!本宫的娘家,怎么出了这种东西?”
“太后息怒!”郭覆见好就收,察言观色地说道:“那些奴婢不足为患,关键是艳秋!”
太后百思不得其解。郭覆见状,便按雪雁的吩咐,添油加醋。
“这个贱婢!她想攀龙附凤,与洛华争宠,门儿都没有!”
“奴才斗胆!说不定,她是想帮着太子妃娘娘,共事一夫,也未可知!”没等她反应过来,又补上一句:“不过,奴才听说,这个艳秋不是个善茬啊!万一,她真的得到了太子的垂青,恐怕”他故意话到嘴边留半句。
就这样,太后召见了艳秋。一顿破口大骂,自然在所难免。
回到东宫的路上,她咬着牙哭,也咬着牙恨。心中暗想:难道我就活该一生当丫头吗?那个雪雁,虽然出身官宦人家,也不过是父亲被平反昭雪的孤女,比起我来,又能好得到哪里去?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她小时候吃了几年苦,便一朝进宫,平步青云,还当上了良娣,成为太子殿下的宠妃。我也没少吃苦呀!凭什么至今还是个丫头呢?太不公平了!我一定要得到太子的垂青,一定要当上良娣!太后,你误会我了!我绝对无意与主子争宠!你的话太伤人了!我会让你后悔的!
想着想着,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脸,露出一丝媚笑。
正在此时,郭覆出现在她的身后:“艳秋,你不会记恨太后吧?”
听到这里,她本能地打了一个寒颤,战战兢兢转身,小心翼翼地回答:“奴婢不敢!”
于是,郭覆便谎称帮太后递话,暗示她,太后的盛怒不过是障眼法。事实上,她希望艳秋得到太子的宠幸,倘若身价倍增,晋升良娣或者宝林,便可帮衬洛华,做到如虎添翼。
“太后真有此意?”愁容一扫而光的她,转而惊喜地问道。
“那当然了!”郭覆煞有介事地小声提点:“但是,日后倘若见到太后,决不可提及此事。即使与太子妃娘娘私下里,也不能露出半句!无论何人,都不能说一个字!明白吗?”
“是,请郭公公转呈太后,奴婢记下了!”说罢,她的心情彻底舒畅,已然深信不疑,自己拿到了太后的密旨。
其实,雪雁想让她自恃有太后撑腰,放开胆子任意胡为。无论太子能否看得上她,都会引起洛华的醋意。即使她破釜沉舟,将太后抬出来当盾牌,也是死路一条。假传懿旨之罪,足以杖毙。
但是,她这次失算了。不仅没能达到目的,相反地,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太子回到东宫。见洛华望眼欲穿,艳秋便亲手为太子剥好荔枝,送到西屋里去。谎称是太子妃亲手剥的,意图让他动心。
不幸的是,送完荔枝,却始终不见任何动静。
一面是洛华的寂寞孤灯,苦苦等待;另一面是艳秋躲在西屋外,仔细偷听。
“这次,必定是男孩!”太子趴在雪雁的肚子上听着,突然冒出一句。
“不要胡说!”雪雁紧张地瞟了一眼房门,忐忑不安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