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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黄梅雨季过后苏州进入盛夏。大白天,古城里街道上行人很少,像盛宾如那个派头的人在太阳底下逛街比较显眼。

这天午后,盛宾如光顾苏州老街博古斋。那个博古斋卖字画瓷器。博古斋小伙计银子机灵乖巧,一眼感觉这位顾客是个有钱的主,自个儿接待不了,眼睛一闪说道:“请先生等一歇,我去喊老板。”

博古斋老板叫纪学览,中年人,人样子像个精猴子,这会儿正在内室里跟朱红说事情;听说有大客人到,他叫朱红吃茶稍等,便出来做生意招呼客人。

盛宾如在店堂里看了几幅字画,感觉不好,便问老板:“里边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纪学览心里不禁一跳,一边搓手,瞟了客人一眼,沉吟不语,反应好像慢了三拍似的;一个间隔时间长了点,神色自若略一躬身回道:“有。”

“唔。”盛宾如背着手,正侧着身子看一件东西,眉毛一跳,转脸一个手势做出来说道,“有好的字画拿出来看看。”纪学览在原地挪动几步,拿眼神会了一下客人瞟过来的眼神,身子向前一探回道:“先生要看好东西,里边有——”回头给伙计使了个眼神,转过脸来接着说道:“里边的东西是老货,是个东西,扎实得很。不过,这价钱——”

“钱,没问题。只要东西有名头,是个东西。”

“也。”

银子接了老板的眼神,动作慢吞吞地把茶水端出来。店堂中间有一张红木圆桌,纪学览将手一让,请客人坐;没等到客人坐下来,纪学览眉头一皱,瞥了银子一眼,煞有介事说道:“怎么泡炒青出来——倒掉,换新茶。”

“哦。”银子应声把那杯茶水拿到屏风后面去倒掉,重新泡茶。

“嗳,倒掉浪费。炒青也是可以的。”盛宾如坐下来,瞟了纪学览一眼,漫不经心说道,“我吃茶不讲究,有点茶叶味道就可以。再说了,我现在也不想吃茶,想看看你这里有没有好东西——”

“有。请先生稍坐一歇。”纪学览一看银子把茶端出来,将手一让,“先生请用茶,明前的,品尝味道。”

博古斋给客人泡茶,向来不用有盖子的茶碗,而是专用没有盖子的瓷杯。这一套泡茶路数是纪学览无师自通琢磨出来的。其实,头一杯茶拿到后面去只是做个样子,虚泡一次而已。其中的道理不用说,店里的伙计平时只要按照老板的意思做就是了。据说妙处要自个儿体会;纪学览曾私底下跟朱红说过:“这个路数往浅了说,是给那些有来头的客人一个‘情绪过渡’;若是硬要往深里边说,便是一个‘拖’字,好比哄女人上床,你要悠着点儿,不慌不忙地下套子,一步一步拖住她的人,拖住她的心,断不能一听到她要个什么东西就立马给,完了急吼吼地一把搂住她亲嘴摸奶子,扒了衣服就想做那个事儿。”

眼看客人被拖住了,纪学览断定这位爷今天跑不了了。纪学览有把握也有这个本事。他跟伙计们说过:“客人要么不进来,只要他一脚踏进咱博古斋,就别想跑了。今天这档生意也就有指望了。”

盛宾如一眼看中纪学览从里边拿出来的一幅旧画,几乎不假思索说道:“开门,拿下!”如获至宝。

盛宾如“这一看”就看了一眼,给人的感觉很内行,不用再看第二眼,好像朱子藏在唐楼看画似的,一眼“开门”之后,废话少说,就叫老板说个价。他接下来给钱的套路也跟着学朱子藏,模仿得还不走样。纪学览何等角色,一眼感觉此人冒牌货,假充行家,其实不懂——充其量是个似懂非懂、懂点面上皮毛的冲头。博古斋要的就是像这样的冲头:好字画一口,有钱,自以为是,而且还喜欢在人前装腔作势,显得他懂,比你懂。像这样的人,纪学览私底下管他们叫“肥猪”。纪学览跟朱红说:“我一把刀,杀的就是这种人,不杀白不杀!”

朱红站在内室里头,隔着门的珠帘子窥视店堂里的这一笔大买卖。这里的买卖跟自家有关系;朱红是博古斋的大股东,其实就是“东家”。纪学览叫名头是这里的老板,而真正的老板是后面的朱红;朱红的后面是朱子藏。当年朱子藏不出面,猫在他儿子背后,教儿子出头露面在外面立个据点。这层关系除了纪学览跟他的一个长随伙计,没人知道。外面的人见了老纪,叫“纪老板”,没有人见了朱家父子叫“朱老板”的。朱子藏比较犯忌“老板”二字。但是朱红心里倒是倾向于公开做老板。有一回朱红把这个意思跟他爹说了,被朱子藏一口驳回。朱子藏说:“‘老板’这两个字俗。人家当面叫你‘老板’有什么好?叫‘先生’不好吗?断了这个念头。你给我一辈子做先生。”

天知道盛宾如到底花了多少钱拿下那件东西。这是闷在博古斋里的秘密,即便是有伙计略知一二,绝不外传。博古斋有明文店规:

不该听的,把耳朵捂起来不听。

不该看的,把眼睛蒙起来不看。

不该问的,把嘴巴堵起来不问。

博古斋的伙计们严守以上规矩,没人够胆越过规矩乱来。这是纪学览管带伙计的底线。要是哪个杀千刀的伙计坏了规矩,老纪有话在先:“惩罚一,把一只耳朵割了。惩罚二,把一只眼睛挖了。惩罚三,把舌头绞了。卷铺盖滚蛋。”博古斋里留着一个已经被绞了舌尖的伙计。那个伙计姓刘,从小就跟着纪学览做字画生意。纪学览留他,一半是念一份旧情;另一半是给店里留个样板,教后来的伙计看清楚,这是真的。

盛宾如一走,纪学览回到内室里跟朱红说道:“红哥,”——纪学览恪守朱子藏定下来的规矩,人前人后不叫朱红老板——“不好意思。刚才那个生意,我想我还是做小了。本来那个价还是可以再上去一格的。要是红哥你来做,肯定要比我卖得高!”

“不。”朱红转身坐下来——朱红这会儿有点疲倦,眼圈有点发黑,脸色苍白带一点灰青,眼睛睁开来布满血丝——沉吟时突然翘起大拇指,说道:“老纪你,行!”“嗳,”纪学览手一摆说,“哪里,红哥,你别夸我了。你一夸我,我就不好意思。刚才说了,那个客人你来做,那钱真的……”

“卖得很好了!”朱红一边搓手,灰不拉耷的脸上渐渐泛上了些许潮红,脖子一伸说道,“在店里头做字画生意,我啊肯定做不过你老纪。我差远了。那天我爹说了,纪学览乃当今高手,无人同行比肩。”

听到朱家老爷子在背后夸奖,纪学览还是非常见情的。这个话要是换了别人说的,纪学览只不过是听听而已,不会上心,不会当回事儿。他知道朱子藏不轻易夸人,要他嘴巴里说出一个“好”字,比农民造反做皇帝还要难!

从博古斋出来,盛宾如坐黄包车到唐楼。这时候唐楼热闹,楼上雅座里有人正在议论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听说朱子藏在这里跌了一个跟头中风了,送到医院没几天就死了。”

“哦?不会吧。”

“是啊,好像没看见他们家披麻戴孝办丧事……”

“那天我在场,朱半仙当时好像跌断了一条腿。那条腿后来出了大问题,听人家说,让天赐庄洋人给锯掉了。”

“真的啊?”

其中有个文绉绉的商人看见唐六梓走过来,干咳一声,眼睛闪了一下,慢条斯理说道:“唐老板,你现在是不是有点悲喜交加?唔,先说‘悲’——那天三位大家莅临唐楼鉴定唐寅名作,是唐楼的辉煌,是你唐老板一手搞起来的。其结果呢?哎,唐先生你别生气,我们还是说‘喜’……你瞧瞧,我们大家瞧瞧,眼下,唐楼是个什么局面哪,那是几乎天天客满!”旁边有一位戴眼镜的先生接口说道:“现在,唐楼名气大得很。”

“喂,”唐六梓听了这些话,心里堵,做了一个手势,说道,“那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提了,要提就提以后;以后请诸位多多光临唐楼,就算是给我唐某人面子了,是给唐楼面子。”说罢,他吁了一口气,将手一让,“今天你们这几位的茶钱免了。你们慢慢吃茶,我到下边去照看一下生意。”略一欠身拱手道:“怠慢在座的各位了。”

唐六梓走到楼梯口,看见盛宾如迎面上来,不禁一怔,呆着脸,似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小声说道:“你怎么来了。”“怎么,我不好来么?”盛宾如仰面一笑回道,几步已经上来了,没来得及说话,唐六梓便将他一把拉到楼上一间里屋账房说话,指着他的鼻子道:“你看你,那天惹的祸,一场祸!”唐六梓显得又是悔恨又是激动,脸色倏然白里透红,好像一股热血突然涌上来,“出了这么个事情,我心里头一直不是个味道。之后,跟朱子藏先生,跟他儿子朱红打招呼赔不是吧,像欠了一身债似的。”盛宾如听了脸上一副漠然的样子,嘴角一牵似笑非笑,目光呆呆地看着唐六梓,自言自语道:“那幅画真的假的?”

“你说呢?”唐六梓坐直了身子,一时无语。闷了一歇,他惟恐冷场,瞟了盛宾如一眼,不觉一笑,说道:“你的那幅画真的假的,我怎么知道?”盛宾如不安地晃动了一下上身,坐稳了淡淡一笑,无言。最后还是唐六梓打破沉默,清了一下嗓子,好像下面要说的话也跟着清爽了:

“其实这画真的假的,跟我不相干。我只晓得我唐某给你把权威请到了。这是我的面子,也是你的面子。你真的是有面子!至于后来出了事情,你知道啵堵得我心里慌!现在还慌呢。你刚才没听见别人在议论这件事?那是始料未及,哪里想得到?这个事儿你说怪我吧,我还觉得冤。你说怪那个顾院长吧,你说,怪得着吗?这个事儿我琢磨着,顾院长他好像没错。他那么个人物有话要说,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我看,没有什么可怪的。哦,对了,现在回头想想当时吴先生看了画不说话,你怎么看?要我说,在我看来,倒是有点怪。要是当时吴先生也开口说一句话,不管他说真的还是假的,我想朱子藏先生或许也不至于从楼上跌到楼下去吧?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盛宾如听了,好像从梦境里出来“唿”了一声,点头道:“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说罢,眼睛一闪,接下来手一摆,和颜悦色道:“所以我今天来,是想请唐兄,麻烦你今天抽空陪我去一趟吴先生府上。我们去拜访吴元厚先生,哎,不为别的,就为了听吴先生在家里,关起门来说一句话,那幅画真的假的?”盛宾如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指指自己手上刚买来的那幅画。

唐六梓眼睛一瞟,心里想:“这个盛宾如真他妈的来事儿,怎么又来了?!这前脚的风波尚未平静下来,他后脚又跟着来起浪了。”唐六梓一哂,欠身道:“今天客人多,我脱不开身——”

“那就改天抽个时间。”

“改天?恐怕也不行。”

“怎么了?”

“我说宾如啊,”唐六梓想了一想,无声透出一口气,说道,“我跟你说话不转弯,我不陪你去吴先生家里请吴先生看什么画,说什么话。吴先生是不会跟你说的。”

“去一趟,唐兄。”

“不去。要去,你自个儿去。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盛宾如嘴角一抽道,“哎,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去呢,啊?”盛宾如拍拍扶手椅子,立起来准备走,瞅了唐六梓一眼,“唐兄你别介意,我自个儿去,没别的意思。你别这样看着我——”

“你真的要去啊?”

“你说真的还是假的?”盛宾如先头有点红润的脸色渐渐变得青白,一脸坏笑道,“我呢,嗨,就这么随便一说罢了。我怎么会一个人去吴先生家?吴先生是名人,我是茶叶末子,不够分量去见他。你唐兄跟吴先生有交情,我跟他有什么?什么也没有。我还是回去……”说罢,拔脚就走。

唐六梓送盛宾如下楼,到了门外,帮他叫了黄包车去轮船码头,关照他到了家里有什么事情写封信过来。盛宾如微笑点头答应。看着盛宾如坐到车上挥手道别,唐六梓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心里想:“宾如啊,你这一回到苏州来真的是给我捅了一个娄子。老天有眼,还算好,看画,没看出人命。要是那天朱子藏在唐楼跌出个中风瘫痪,跌出个三长两短,那就不好交待了。现在朱子藏只是有点骨折,上个石膏,眼下走路要根拐杖,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想到这里,唐六梓慢慢地回到唐楼里,慢慢地走上楼梯,——走到半道中间,突然笑出一点声音来。这时候他突然想到朱子藏先生的字:“步闲”——人走楼梯上上下下,步子要闲;“闲”者不忙。那天唐楼看画,朱子藏的步子不闲,一个字“急”。而那个顾大献,虽说他走路不急,手上本来有一根手杖,但是他说话也是一个字“急”。惟独吴元厚先生“闲”得可以,自然表现放“空”,叫人感觉空空如也,仿佛一个“无”字。唐六梓这一回走楼梯不比往常;往常他上楼下楼步子急,快。这个快,就是忙,就是急,好比有些人一心想升官发财,上上下下忙得要命,急得要死,到头来多半是一场空。

“空,空啊。”唐六梓嘴巴里念道;他这一回走楼梯走到半当中便有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停顿;他觉着眼下自个儿要走的这一段楼梯空得很,容他悠着点走上去。当他走到楼上的窗口看外面,盛宾如坐的黄包车已经没了踪影。唐六梓自言自语道:“这个朋友总算走了,真的走了。”

盛宾如坐黄包车走到半道叫停。他下来换乘马车。车夫问道:“先生,去哪边啊?”盛宾如手向城东一指:“奔惟亭!”

这天下午,天气多云,有点小凉风,人感觉比较舒服。

吴元厚把儿子吴天泽、弟子潘道延叫到楼上画室。吴元厚查看了两个孩子的功课,说潘道延的毛笔字写得不错,好,要吴天泽像潘道延那样用功,用心,把毛笔字练好了。吴天泽听了有点不高兴,暗地里伸脚踩潘道延脚。潘道延瞟了他一眼,不吭声,听先生训导:“古今成大画家者,十分精力,四分用于读书,三分练字,三分习画。”……完了,吴元厚随手开出几张画稿,叫俩孩子回到书房用心临摹,这是学生开始习画的基础作业。吴元厚欢喜潘道延,抚着他肩膀,说道:“天泽从小习画,是有基础的。你现在刚开始学,叫他帮帮你。”潘道延头一低,回道:“要格。”

走出父亲画室,吴天泽得意起来,做一个鬼脸对潘道延说道:“来,你叫我先生,到书房给我跪下磕三个头。”说着,神气活现朝前走。潘道延闷声不响从后面走到吴天泽身边,伸脚使了个绊腿。这个小动作被走到楼道拐角处的吴太太一眼看见了。吴太太生气道:“我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啊?没看见像你这样使坏的!我去告诉老爷,看老爷怎么教育你……”吴天泽赶紧上前拉住母亲的衣服,说道:“妈,不要去告诉爹。我们闹了玩的。”回头对潘道延说:“刚才在里边我也是跟你闹了玩的,哈。”潘道延硬着脖子站在那里不说话,那个样子像聋子像哑巴,惹得吴太太更加生气,眼睛一瞪“哼”了一声,说道:“跟你个小赤佬没啥讲头!”说罢,转身走了。

吴太太走进画室,见先生正专心画图,想忍着,已呼吸不匀了,只是尽量压住内心不满,语气稍微克制些:“我说老爷,你呀,别一门心思教那个乡下孩子读书练字画画,得有个心思管管那个孩子的品行……刚才我在外头就看见他暗中使坏……那是吓人的动作,使不得。你要管,要教育他,不要老是盯着儿子的不是,一碰就打,一碰就罚。依我看哪,那个乡下小赤佬今天就该罚。你把他喊进来问问他——他刚才做了个什么动作?就凭这一点,就该打手心,罚他跪在地上临赵孟頫字帖。”吴元厚好像没听见,不理会,一边作画,一边关照夫人:“我看你以后对儿子要多加管教,要跟他说,不准欺负阿延,要不然我饶不了他。”吴太太听了吐出一口气,说道:“你就跟自己儿子过不去!”这时候阿仲进来回复老爷,说:“魏师傅裱好的字画拿回来了。”阿仲叫了声“太太”接着说道:“我看见魏师傅在店里,他现在不能说话了,变成了哑巴。”吴元厚一怔,搁下毛笔抬起头来看阿仲:“你说什么?”阿仲回道:“听魏师母说,魏师傅出院后,过了几天就不能开口说话了。他现在变成了哑巴。”

“哦?”吴元厚觉着奇怪,“这魏师傅怎么说哑就哑了?这结巴子吃错了什么药?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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