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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阿仲从外头回来,到门口看见潘道延从马车上下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阿仲嘴巴一张道:“噢哟,阿延,你总算冒出来了!”说着,赶紧迎上去,想帮潘道延拎东西。潘道延侧身避开,斜了阿仲一眼,嘴巴一翘,说:“我买的东西我自己拎,不要你拎——又不是你买的。”说罢,嘴巴一努示意阿仲开门。

阿仲掏钥匙开门,一边说道:“你啊,真是活见鬼,天晓得!这些日子不晓得你死到哪边去了,把家里人急死了。”潘道延不接嘴,朝阿仲看看。

阿仲开了门,转身还想说什么来着,只见潘道延闷头往里边去了,便喊了一声:“哎,阿延——”看他睬都不睬自己,阿仲想想不爽,低声骂道:“操,什么相貌卵子,小姐稀奇你,我又不稀奇你——我睬你个鸡巴虫!”

阿仲这会儿把门一关,自己想想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咕哝道:“你不找他,他冒来了。你活吃力找,还找不到他,就是找不到。”

原来今天一早阿仲跑出去继续寻找潘道延;阿仲已经连着找了两天了。

其实,前两天阿仲根本没找,他一个人晃来晃去的晃到镇上茶馆店里吃茶去了,蹲在那里听人家吹牛,讲山海经……

这两天找下来没结果,吴太太昨天晚上对阿仲说:“找不到没有办法。要么明天报案,或者是在报上登寻人启事。”吴元厚说:“还是先登寻人启事,报案先缓一缓。”阿仲听了,琢磨着说道:“报案,登报寻人,我想总归有点不大好。要么明天我再出去寻寻看?”吴元厚一听,会了一下夫人眼神,说:“这个不要问我了,随便你。”吴太太出了一会儿神,说:“也好,再寻寻看。实在寻不着,到时候再说。”

阿仲回头私底下跟明香说:“其实根本就不用找,也不用报案,也不用登寻人启事。照我说起来,阿延人活着,总归要回来的。他要是死掉了,把他找回来做什么?办丧事啊?”明香做了一个掌嘴手势道:“你这个话,要是传到老爷太太耳朵里,骂死你!”阿仲一吓,小声说道:“哎,你不要说哦,我是跟你说说寻寻开心的。如果这个话传出去,就是你。”

“这个你不用关照。”明香和阿仲对视了一眼,回道,“这个话我是不会跟老爷太太说的。小姐那儿我就更不敢随便说了。”

“不过我说的是老实话。”阿仲清了一下嗓子,说道,“你想啊,我说得不对吗?我小时候在乡下,听人家老人说,男小囝长到十六岁出去,不用找,总归要回来的。如果他认不得回来,就是没有用的,寻回来也没有用。所以说,我不出去找的——出去也不找——”

“啊?”明香一怔,问道,“你出去没找啊?”

“没找。”阿仲摇了一下头,“嘘”一声道,“我是出去找了,但是我没有去找他。再说了,怎么找?跑出去东窜窜,西问问?照我说起来,寻一个人比寻一条狗难。狗不见了,在外头乱跑,还容易找;人是躲起来的,不好找。”

潘道延回来,进了屋子,先跑到自己画室里把唐寅的《落霞孤鹜图》从布袋里拿出来放回到书柜里,然后出来见人。

吴天玉从房间里出来,到客厅里看见潘道延,惊愕得用手捂住嘴巴,随即眼泪汪汪;一个多月不见,怎料是心里边失落,凄楚!眼瞅着潘道延消瘦、苍白的脸,吴天玉想想要哭,不禁哽咽、微颤、泣声低语道:“阿延,阿延……”

吴太太总算松了一口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木然地看着女儿跟潘道延说悄悄话,直到女儿嘻嘻一笑,方才回过神来。

阿仲、明香各自收了潘道延送的东西,开心得很。明香说:“哟,阿延还想得着我,我是真的没想到哦。”阿仲嘴巴一龇跟着说道:“我是没话讲了,只好说一声谢谢阿延了。”潘道延一听,瞟了阿仲一眼,似乎想起来什么,喉结一动咕哝道:“谁要你谢。你不在背后骂我就好了。”

“哟,阿延,”阿仲哼哈一哂道,“你耳朵蛮尖的嘛。我在背后骂你?骂你什么了?不要瞎讲。我哪里会骂你,瞎讲八讲的。你这样讲,太太回头要骂我了。你问老爷,你问太太,你问小姐,你问明香,我在背后一直说你好,真的,不是假的。”接着问道:“哎,阿延,这么多天不见你人影,你又不在乡下,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个问题吴天玉先头私底下已经问过潘道延了,这会儿阿仲当着老爷太太的面又问,潘道延面无表情朝他看看。明香在边上看在眼睛里,一句也不敢问,生怕自讨没趣。

潘道延向来不主动跟别人说话;他不会去问这个那个,更不欢喜别人问他这个问他那个。别说是阿仲,就是吴太太问他什么话,恐怕也问不出个一二三。他是个“三拳打不出闷屁”的人,从小就是这么个腔调,吴太太已经习惯了,什么事儿懒得问他。而吴元厚向来不欢喜多问,跟这个学生除了说字画,平时闲话也不多。在吴家,潘道延跟吴天玉还能说几句;再有,就是跟吴天泽了。不过他跟吴天泽说话也少,他们两人要是在一起,多半是吴天泽说话。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个多月不见他人影,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他去做什么了?总要有个交代。这个话吴天玉替他说了:“阿延在城里找了份工作,在外头租了一间房子,画画,自己谋生——他要自己谋生,跟天泽一样。”

“哦,蛮好。”吴元厚点头道。见老爷高兴,其他人也跟着高兴,合着老爷你一句我一句说道:

“自己出去挣钱,蛮好。”

“怪不得今天阿延买了那么多东西回来!”

“阿延好的哦,我在背后一直说阿延好的哦。”

“阿延是蛮好,但是阿延有一点不大好——不是师母说你,这是好事情,怎么不回来讲一声?写个信回来说一声也可以啊,怎么闷声不响呢?”

“就在本地,写什么信——”

“本地就不好写信啊?”

“阿延是做了再说……”

“不声不响做,会捉老鼠的猫,就是不叫,嘿。”

“阿仲,你不说话,没人说你哑巴——什么猫啊老鼠的——”

“哎,明香,你不要说阿仲。你这么一说,说得阿仲不敢讲话了。让他说好了,又不要紧的。今天开心,说说笑笑寻寻开心。”

“还是小姐好!”

“还是我来说吧,”吴元厚微笑道,“换一个说法,这叫‘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回头我来写幅字——哎,阿延,这幅字还是你来写!”“爹,待会儿再说吧,”吴天玉一脸高兴道,“现在吃中饭!”

这会儿最高兴的好像还是吴元厚,他一屁股坐下来要吃酒。吴太太不准。吴元厚略一俯身,手指头点点桌子,一本正经说道:“今天开心。今天这个老酒一定要吃的。这个老酒不是别的老酒,是阿延买给我吃的,我要吃的。”说罢,瞟了女儿一眼,一转脸对潘道延说:“阿延,你今天陪我吃一点酒——阿仲坐下来也一道吃一点——吃!”

吴太太多说了一句“不许吃”!一看吴元厚板脸,拿了酒盅敲敲桌子,非要吃,怎么也拦不住,便对女儿说道:“天玉,你说话……你爹不好吃酒!”

吴天玉迟疑了一会儿,说:“今天就吃吧。今天开心!吃一点就吃一点。要是不吃,弄得不开心,我要跟着不开心的。”

吴太太听女儿这么一说,也就认了,面带愠色说道:“老爷,阿延阿仲他们吃酒我不管。你要有数,少吃一点,最好不要吃。”随即一转脸说:“阿延,回来买别的东西不好么?偏要买什么老酒!老爷现在不好吃老酒……”吴太太话还没有落音,吴元厚已经用酒盅碰了一下桌面,自个儿先干一杯。

吴元厚这一顿老酒吃得快活,竟控制不住自己!

他一个劲儿吃,还要潘道延和阿仲多吃一点;必定要吃,不吃板面孔。吴元厚吃到兴头上贪杯,随便他夫人在边上时而劝说,时而抱怨;你说你的,他吃他的。他一边吃,一边跟潘道延说字画,说传统笔墨……说到创作,吴元厚想起来给潘道延提个醒:“……阿延,我说你现在可以搞点创作了。一个画家,弄到后来还是要有自己的创作,画自己的东西——”

“要的。”

“不好老是跟在人家屁股后头学嘴学样。”

“嗯。”

“我知道‘明四家’里头,你最欢喜唐寅是不是?”

“唐寅的东西,好。”

“但是有一点你要清爽,”吴元厚略一沉吟,接下来说道,“学习传统,向绘画历史上的名家大家学习,我们钻进去以后,到后来还是要走出来。唐寅年纪轻的时候学人家的东西,也是这样的。先学,把人家的东西慢慢地吸收了,后来逐渐进化为自己的东西,融会贯通到自己创作里头。这是总经,不好忘记掉。唐伯虎就是这样做的——”稍一停顿,吴元厚一想,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唐寅早期绘画‘远攻李唐,近交沈周’——这个大家都晓得。唐寅早期在苏州拜吴门画派创始人沈周为师。沈石田和周臣,我以前跟天泽讲过,跟你好像也讲过,他们两位是当时苏州很有名的画家。沈周以元人画为宗,周臣呢,他以南宋院画为师,这是明代两大画派。——这个你也知道哦。我现在跟你要说的是,唐寅师从周臣,学得周臣长处,又在南宋风格中融入元人笔法,所以唐寅的创作一时突飞猛进……”

“哦。”潘道延点点头应了一声。

“为什么?”吴元厚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因为他用心学习继承了传统笔墨,在这个基础上有创新,有突破。唐寅到后来不得了,超越他老师周臣。”

吴元厚吃酒吃得起劲;闲话从学习继承传统、绘画创作说到字画鉴赏,吴元厚不知怎么地突然想起来说这次到南京去,他看到金陵博物院收藏的一幅唐寅的《落霞孤鹜图》,“那件东西假的。”吴元厚对潘道延说,“真的,在我家里。但是那个顾大献顾院长狂得很,忒自以为是,一口咬定,说他收藏的那件是真的。没错,顾大仙他是有本事,他在中国字画鉴赏这一块,名头大,是权威。我不跟他争论。以后,把真的拿给他看看——他一看,我断定他一口血吐出来!”

说罢,吴元厚端起酒盅,脖子一仰,一口干下去,把酒盅往桌上一蹾,脸微微扬起,神情冷峻傲然,瞟了潘道延一眼。

潘道延被吴元厚的神气威慑得有点心虚气短,他心里一荡!随即一想,今天那幅画已经拿回来了,要不然吴元厚心血来潮问起那幅画,叫他把那幅画拿出来看看,他就死定了。忡怔中,只听见吴元厚冷笑一声,说道:

“哼,顾大献,你以为你那件东西真的?”吴元厚醉眼迷离一笑,一转眼对潘道延说:“阿延,《落霞孤鹜图》还在你画室里是不是?你现在去,把那幅画拿过来,我来教你看——我一讲,你就晓得了。”

眼瞅着潘道延坐在那里没反应,吴元厚身子一仰,手指头点点桌子,干咳一声道:“哎,去拿啊,拿过来!”潘道延一怔,“嗯”了一声,慢吞吞立起来,往自己画室去。

这会儿他从书柜里把那幅画拿出来,心里边直犯嘀咕:“吃酒吃饭,吃得蛮起劲,怎么想起来要看这幅画?”

潘道延觉着唐寅的《落霞孤鹜图》自己看得够可以了,他已经全部吃到自己脑子里头了,不久前他还临摹过一张,跟原作一模一样。那天在豆粉园让朱红看了原作,跟自己仿作的画心作一个对比,朱红没话讲……潘道延这么想着,人已经走到吴元厚面前。

这时候吴元厚吃酒吃到酣畅淋漓,将最后一杯酒干了,叫阿仲帮潘道延把画打开来,一边对夫人和女儿说道:“我今天吃酒你们不要管我。我这个时候状态最好,感觉也最好,看东西,一看一个准。”

说话间,那幅画已经打开来。

吴元厚眼睛一瞄,突然倒吸一口气,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全部涌到脸上;抬头间,只见他眼光一闪,倏然黯淡,脸部抽搐了几下,讷讷自语道:“假的。怎么会假的?”话音刚落,吴元厚头微微向上一抬“呃儿”一声,一口气突然接不上来,嘴唇发紫,人一歪……

阿仲赶紧把老爷从地上扶起来。待到家人惊魂未定,乱作一团急着呼喊,阿仲已经飞快跑到镇上去叫曹中医了。

一会儿,曹兴仁急匆匆地跟着阿仲过来;他伸手探了一下吴元厚鼻孔,一摸颈部脉搏——

吴元厚已经气绝身亡。

寻访笔记35

写到吴元厚气绝身亡,似乎有点写不下去了。

想想吴天泽的父亲,潘道延的老师吴元厚这个人物,心里边不是个滋味。不想写了,想就此打住,让这个故事到此结束算了。

今天休闲,把过去寻访记录下来的一些影像素材倒过来看看,恍兮惚兮的时候看到十年前的一段专访:

明香,她是我曾经见过的一位非常漂亮的老太太。

这是我第一次跟她碰头。那年她已经八十九岁了,看上去像七十几岁。她说话走路的样子不见老。我说:“你年纪真的看轻,到了这个年纪还这么精神漂亮!”她听了,开心得笑起来,说:“我啊,就是给人家说我看上去年轻、漂亮,说得我开心长寿的。”

明香是吴家惟一的丫头。她一直跟吴家生活在一起。吴元厚去世以后,她跟阿仲在吴家结婚。

“我那个时候嫁给阿仲,是太太做的主。”明香说,“当时太太说家里不顺,冲冲喜,在老爷的‘五七’里,把我跟阿仲的婚事办了。那会儿新房就用阿仲原来住的那间,点两支红蜡烛,我和阿仲拜了天地,给太太磕了头。”

明香对吴太太的感情深,一说到吴太太,她开始流眼泪,哭得伤心。我想我们现在还是避开说吴太太。但是我对明香的专访,实在是难以避开吴太太这个人物。接下来的访谈,我注意到一个细节:我问吴天泽年轻时候的事,明香说:“少爷……”

明香一直叫吴天泽“少爷”,后来她才慢慢地改口叫吴天泽“先生”。我问明香:“吴元厚先生去世以后,你在家里不叫吴天泽‘老爷’么?”

“不叫的。”明香说,“那个时候阿仲也不叫的。老爷去世以后,我们还是跟从前一样叫他‘少爷’——这是太太关照的。”

明香对潘道延非常痛恨。她说:“老爷是死在潘道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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