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葫芦村已经想了好几年,一直找不到大块的时间。2009年有机会脱产学习三个月,有了相对完整成块的业余时间,上课之余躲进居室,周未也不回家,于是拿下初稿。此后便进入艰难的二稿,工作里时间把握不定,时断时续,有时会一歇几天摸不上笔,好在我有一个长处,随时摊开稿纸拿起笔,喧嚣烦扰都会淡淡远去,很快就进入我心中的葫芦村和它的人物。二稿结尾时母亲病重,赶回老家,83岁的母亲已在弥留之际,是冬日夜,我陪母亲,坐在床边,一条矮凳一条高凳,稿纸张在高凳上,我坐在矮凳,听着母亲唯余的出气,我静静地写,有时给母亲擦擦唾液,对母亲说几句话。母亲会听到的,我稿纸中的许多故事都是来自母亲,如赵仕达,如贞节牌坊,如翠枝;我也能听到母亲依然对我说“没书不叫智”,母亲一辈子鼓励子孙读书,谁爱读书她宠谁,邻居的孩子能考上中专、大学,她也要给包红包送鸡蛋叮嘱他们努力学习。
母亲和父亲一辈子守着家乡,母亲每年春节都要我们回老家过年。我的故乡是一块美丽、温暖、善良的土地,我生长在这里,溪流、山峦、草地、田野、月光,还有淳朴善良的乡亲,我写《葫芦村笔记》时心中流淌的那份温暖美丽就是源自于我亲爱的故乡。我祖父个人成份不好,晚年耳聋了,那时是生产队,他去地里拣麦穗,队里的农人就给他许多麦穗,他去挖“地瓜剩”,他们就给许多地瓜,然后农人歇息时,祖父便给他们说三国的故事听。父亲走得早,母亲晚年独自在家,左邻右舍许多照料,我每有回家看母亲,都有人陪母亲说话,知道我在写书,也给我说许多故事,那苍苔色的深海大黄瓜鱼,那床底下打架的小木人,就是二稿创作时新增加的。
我第一次写长篇小说,《葫芦村笔记》是在许多人关心鼓励帮助下成熟的。张炯老师满怀家乡情愫,放下手头的文字工作为我阅读作序;杨少衡同志读了二稿、三稿,他结合自己长篇创作的经验给予指导,并予序;林滨同志思考我的创作风格寄来多本书籍,予我启示;黄再端同志帮助校阅二稿并指出多处硬伤;还有陈荫夫、张建萍、陈锦山、李师江、江典辉、邱景华、缪华、陈树民等文学友人给予指教鼓励,以及单位同事和亲人朋友帮助关心支持,他们继续温暖着我写葫芦村时那颗温暖的心。
最后我想说的是,我由衷的希望《葫芦村笔记》能告诉人们我们是多么的需要爱和温暖。
陈浩志
2011年7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