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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蜂儿

蜂儿走到星空下的时候戏已经散了。她看到只有一个人在星空下一动不动地站着,那人的长发被吹得像水母一般直立起来。她是阿吉。

蜂儿是从旧相框后面发现最初的秘密的。那时相框的画经常更换。比如,今天是“毛主席走遍祖国大地”,明天就换了“毛主席去安源”,蜂儿很乐意进行这种更换活动。但是有一天,她在更换画片的时候忽然从相框背后的夹层里掉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呈浅褐色的旧照片。上面有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那女人梳两条大辫,穿带条纹的大襟衫,孩子则是光着身子,瞪着一双大眼睛,无论是女人还是孩子都显得十分呆板。那女人一张银盆大脸既美丽又有几分傻气,一看就是很少照相的人坐在照相馆里的那种紧张。蜂儿看了又看,最后对着镜子把照片贴在自己脸边。她认定那个女人和自己有点像,但是看着看着,那陈旧的浅褐色线条仿佛浮出了照片的平面。更确切地说,是那个陈年的女人飘浮了出来。那女人的头像越变越大。好像有人在放大这张照片似的。蜂儿已顾不上害怕,头像放大十倍之后蜂儿才在那女人的嘴角处辨出了一丝微笑。接着,蜂儿听见一个飘浮在空中的声音说了一句什么,她隐约听到好像有“苇子坑”三个字。听到这句话之后,她就看到镜子里的一片空白。

阿吉听说蜂儿生病就跟男人请了半天假,说是去苇子村邻居家里要两领华席铺炕。阿吉拿了一瓶蜂儿最欢喜吃的醪糟,这是她亲手做的,蜜一样甜。阿吉拿醪糟的时候惊动了婆婆,婆婆从蚊帐里哼哼地说:那点糯米酒是我爱吃的,你不要动。阿吉就说娘你睡你的,没人动你的糯米酒。婆婆翻个身又睡着了。阿吉就倒出一块醪糟来兑了好些凉水,仍放在原处,把那又浓又甜的另装了一瓶,揣在怀里。阿吉边干这些心里边骂着:老棺材瓤子,几世没见过吃食,不顾惜我,连你梁家的根也不顾惜?死到眉毛尖上了还跟他争食?!

阿吉顶了个斗笠出来,佯睡的婆婆从窗棂里望见了,也一样在心里骂着:秋分都过了,还要戴斗笠,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还想给什么人看呢?肚子鼓起来又怎么样?谁的肚子也不是没鼓过的!——婆婆年轻守寡带大了阿吉的丈夫阿根,最看不得小夫妻的儿女情。

阿吉还没走到蜂儿家便听到一阵乐声,呜呜咽咽的好伤惨。蜂儿爹照例在门口织苇席,见了阿吉头也不抬。阿吉说:蜂儿呢?蜂儿爹向里面努努嘴。阿吉记起未嫁之前来找蜂儿的时候,竟是一模一样的情景,恍惚间竟觉得又回到了从前。那时苇塘一片碧绿,蜂儿戴一朵木槿花,把大把的榆钱儿塞到阿吉嘴里,榆钱儿经了蜂儿的手特别香甜,阿吉那时一天能绣一顶凤冠,是出口的,卖了换嫁妆。

是蜂儿在吹箫。人都说蜂儿好福气。有了这么能干的爹,她才能得空吹箫,描花样,做女红。见了阿吉,蜂儿并没有停下来。这是蜂儿的格涩之处,阿吉也不怪她,只把那瓶醪糟放在一边,静静地听。

秋天的太阳不似夏天毒,却照得人慵懒。阿吉听见这箫声就想起那个星夜的苇塘。那天晚上戏散了才等到蜂儿。蜂儿眼亮亮的象是很激动。蜂儿说,阿吉姐,我们去苇塘走走吧,你有些时候没去苇塘了吧?两个人就挽着手向苇塘走去。月白风清。阿吉告诉蜂儿她怀孕了。蜂儿听了并不惊奇,蜂儿问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蜂儿问得有点心不在焉。阿吉的回答更是奇怪。阿吉说男的女的我都不想要,女人一有了孩子就算完了。蜂儿你还记得那时光咱们在塘里洗澡吧,你说过我那腰细得一把攥得过来,你再看看现在——阿吉的性子仍然那么急,蜂儿还没反应过来她已把红外衣撩上去3蜂儿看见阿吉的细腰已经不存在,阿吉娇嫩的乳房涨得连静脉也暴出来,奶头变成了黑色,腰腹已经被一条清晰的妊娠纹连为一体,紧绷绷的象是得了血吸虫病。阿吉的脸还是阿吉,可阿吉的身子已经不是她的了。阿吉古怪地笑了一下说你看女人怀了孕是不是像个雌牲口?这还是刚开始,等生了,再喂过了奶,再苗条的女人也胖得像个桶了,再往后,一身的肉一懈,皮囊搭膪的,谁多看一眼都恶心,临死时又瘦成皮包骨,这大概就是所谓红粉骷髅吧。蜂儿的脸在月亮里白得像凉粉,蜂儿说好姐姐难道女人都要走这条路?阿吉又笑了一声说不走也行啊,你看前村的六婆婆就一辈子没挨过男人,你看她那样子,是不是比嫁过汉的女人还叫人怕?那天我进村从她背后过,是长辈,不和她打招呼又不好,我刚说一句:六婆婆,给您老人家请安哪。她就忽地转过身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说:你要干啥?倒把我吓了一跳。听说她前两年就得了乳腺癌,发现得早,给拉了。现在又是子宫癌,为啥?就是因为没结过婚没生过伢,血脉不通嘛,还不长癌?

蜂儿已经弯身蹲在地上。蜂儿说这么说女人怎么活都不行?我可不愿成个胖娘们,我当然也不愿意得病,我就活到十九岁,多活一天我都不干,就在十九岁生日那天我跳苇子坑淹死!后一句话被阿吉捂住了嘴。阿吉说傻妹妹不管咋说活着总比死了好。告诉你也有特别的女人活活泼泼活一辈子到死都不老,到死都漂亮,就像你娘,一万个女人里有那么一个,可惜死得太早了……阿吉话还没说完忽然刮起一阵大风。是的,那风就是在那个时候起来的。整个河塘的苇子如一片缓缓掀起的海潮,和天边暗灰色的云朵一起翻涌,那声音呜呜咽咽仿佛一个人在哭,又好像是一种和着泪的箫声,那一种惨淡直渗人两个小女人的心里。

接下来的事两人的记忆就大不一样了。阿吉记得是她拉起蜂儿就跑,到苇塘最近的小窝棚里避风,阿吉说当时蜂儿喘着气脸色苍白,蜂儿说阿吉姐你看见船了吗?那苇塘里有只船在走!阿吉说蜂儿一定是疯了,全乡的人连平常也不敢夜闯苇子坑,何况这样可怕的天气!但是蜂儿矫正她说并不是什么人夜闯苇子坑,而是那船在自动地行走!是的,按照蜂儿当时清晰的视觉记忆是这样的:在被风刮倒的一片苇子背后,有一条船静静地驶出来,就象是从天边驶出来一样。那条船在河塘闪亮的缝道里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许多年之后这个记忆依然存留在蜂儿的脑海里,想起那个夜晚她就想起一片灰色的风托起一片灰色的苇子,从一片灰色中静静地驶出一只神话般的小船,小船投下巨大的灰色的阴影。

蜂儿把那一阵风变成了她的箫声。阿吉听懂了。但是阿吉并不懂蜂儿为什么要把那风变成她的箫声。

终于,蜂儿放下了箫,蜂儿淡淡一笑说阿吉姐我想请你帮个忙。阿吉说你说吧,以后说话痛快点,别那么像洋学生似的文绉绉的。蜂儿听了就打开自己的小箱子拿出那面银盾。阿吉看了又看那些精致的花纹,看得她莫名其妙。

是你娘留给你的?阿吉问。蜂儿摇摇手嘘了一声,阿吉觉得蜂儿是不想让屋外的老爹听见。蜂儿说阿吉姐你就别问它是哪来的了,过会子你走的时候,顺带着把它拿到村口大钟旁边挂上,好不?阿吉呆呆地看着蜂儿说妹子你让姐挂这玩艺儿到底有什么事?蜂儿说好姐姐你就别问了,等过几天我自然告诉你。

阿吉走的时候看见蜂儿爹的背驼得更厉害了。那箫声真的变成了风吹弯了他的腰。她看见他在瑟瑟发抖。

那一天深夜爹才回家。爹没敢开灯,只点了一支洋蜡,但是爹刚点上蜡亮就熄了。那是因为他的背后有个人在问:爹,我娘到底是咋死的?声音不大,可他大大地哆嗦了一下。他一哆嗦就把那亮光弄没了。他没想到女儿居然一直醒着。

蜂儿看见爹的驼背在发抖,但是爹答话的时候没有回头:咋死的?不告诉你了吗?闯苇子坑淹死的。

娘为啥要闯苇子坑?

咳,你娘那人要强,支书说她织的苇席不够数,她就夜闯苇子坑捞苇子去了……那咱家咋不供她的像?

那年月穷,吃都吃不上,谁还想起照个照片留下?

那咱家主席像背后的照片是谁的?蜂儿的眼光像利剑一样刺穿了他的后背。他软瘫下去,像一堆破布一样簌簌发抖。蜂儿哭着说您一直在骗我,我都十四了您还不跟我说实话?!蜂儿说着就跑了出去,蜂儿本来是不想跑出去的。

阿吉捧着那枚银盾边走边看。这陈旧的盾牌只有在黑夜中才能闪出一点亮光。那个费解的画面使阿吉想象到在一个遥远国度中发生的谋杀事件。阿吉的想象力仅仅局限在电视的范围内。她家里有个很不错的电视。她记得曾经看过这样一个故事:两个男人同时都很爱一个女人,一个男人跟这个女人结了婚,就把这个男人叫做甲吧。有一天,男人甲外出,男人乙——也就是另外一个男人来叙旧情,叙过旧情之后自然是旧情复发,乙跟女人睡到了一起。甲这时候回来了,就操起一把剑跟乙决斗,斗了几个回合不分胜负。甲就对女人说,还是由你公断吧,我们俩你只能留一个。女人听了这话就呜呜咽咽地哭起来,最后把剑指向了自己。女人倒在血泊里之后,乙很快就溜走了。乙溜走之后女人就从血泊里站了起来。原来,这是女人使用的一个巧计。那血也是原来就暗藏在塑料袋里的鸡血什么的。结局自然是那女人跟丈夫言归于好。

阿吉看到银盾上的那幅图画恰恰是女人持剑倒地的一刹那。但是阿吉并不曾就此罢休,阿吉摸到盾后面那些凹凸不平的纹路,有一个小小的抽屉样的东西触到了她的手指,她轻轻拉开,有一张画着符的白绢悄悄地从里面飘了出来。阿吉一把没抓住,那一点白亮像活物一般从她手里挣脱出去,那块白绢像精灵一般在夜空飘荡。

蜂儿在村口自鸣钟的旁边看到了那块银盾。月光直射在银盾上,泛出青铜色的光泽。那个月亮是淡红色的,直直地挂在天空,象是午夜升起的太阳。蜂儿有点迷茫地站在那月亮下,好久,她才听见远方闹闹嚷嚷的声音。她抬眼望去,见是一座新搭起的大戏台,隐约看见村民们黑鸦鸦地围了一片,心想乡里人想看戏真是想疯了,连自鸣钟还没有响,便都知道了要演戏。忽又想莫不是那块银盾的作用?又抬眼看看那银盾,依然挂着,并没有什么人拿走。

这时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出了一个花旦,紫花马甲,满头珠花,唱了一通之后摆出兰花指,象是等着什么人来。蜂儿看见花旦俨然是上次的演员,心想她必是等着那青衣上场了,颈子便伸得老长,谁知那青衣上场后一亮相,竟是那个三角脸的。蜂儿一着急便急急钻人后台,仍是从众人腋窝底下。

后台仍是花团锦簇的一片。班主从一片铠甲之中抬起头来,见了蜂儿也并不感到奇怪。蜂儿叫了一声大叔。蜂儿说怎么没见上回那个唱青衣的。班主说哪个唱青衣的,我们戏班子只有这一个唱青衣的。蜂儿急了蜂儿说不对,上回唱青衣的那人是银盆脸,漂亮得很,和今天唱青衣的一点都不一样。班主呵呵大笑,班主说孩子上回你是在做梦吧,你可以问我们班子里任何一个人。说着,他就揪住一个正要上场的丑角。丑角皱皱白鼻子说打班子成立以来就一个唱青衣的,就是那个正在台上的三角脸——蜂儿呆了,蜂儿疑心自己是在梦中,掐掐脸,是生疼的,可为什么班主要这么说呢?难道他是和别人串通好了哄她?蜂儿这么想着眼泪便冒出来,蜂儿眼泪汪汪地说大叔那上回你交给我一面盾牌,说是只要挂出那面盾牌那青衣就会来,难道这个你也忘了?大叔我不怕你赖账现在证据还在呢。蜂儿不由分说扯着班主来到大自鸣钟旁边,你看看呀,那盾牌不就……蜂儿忽然顿住了,她抬头看去,那银盾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

蜂儿爹叫蜂儿的苍老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蜂儿爹驼着背踽踽独行的样子使人想起一只病弱的老骆驼。

蜂儿爹刚走出来不久就看见一条白绢在夜空中飞舞,蜂儿爹就想看看那玩艺儿到底是啥。

蜂儿爹跟着白绢一直走到苇塘边上。他看见了苹塘就全身抖起来,他大概有十三年没到苹塘边来了。他只织苇席不割苇子,和乡里几个常下苇塘的小伙子搭伙做。这时,那白绢飘落地上,他拾起来,见是一道符。他仓皇地叫了起来,他大叫着蜂儿的名字。

有一条船静静地从苇子中飘了出来。幽蓝的月光照了十三年,月光和十三年前一模一样。但是十三年前那船里坐着一个人3—个生着银盆脸的美丽女人。那是他的女人。和他结婚三年多,和他有一个刚满周岁的孩子。他的女人从来没爱过他。他知道,但不在乎。他想美丽的女人总是骄傲的,他要一辈子为她做牛做马。细水长滴石也穿嘛,他就不信感动不了她。只要她没外心,他啥都能忍。可是,终于有一天他发现了她,那时她常去苇塘割苇子,他亲眼看见了她和另一个男人,那是个戏班子的老板。他觉得自己的心当时就破了,血哗哗地往外流。他枕了一把砍刀睡觉,那砍刀是用来割苇子的。

但是他最终还是没用上砍刀。因为在他奋力向女人砍去的时候,有一面银的盾牌把他的刀挡住了。那是突然从芦苇荡深处出现的一个人。于是他放过女人,转身向那人砍去,那面银盾再次把他挡住了,以致他至今未曾见过那人的真面。他勃然大怒,推翻了小船,那里正是淤泥最深的苇子坑。女人就那么倾斜着陷入苇子坑里。他至今都记得他的女人在最后一刻露出的微笑。那是一种恍惚而美丽的笑,稍纵即逝,无法捕捉。象是一个女人忽然想起了她的相好,想起了他的一点什么特别可爱的地方,因此带着一种庇护和宠爱似的那种笑容。

那个手举银盾的人并没有来救女人,而是飞快地逃掉了。他呆了很久才疯了似的潜人水中去扒淤泥,但是始终没能找到那女人的尸体。他想女人终生所爱的那个男人在关键时刻丢了她,应当是她生平最大的遗憾了。

这时他看见小船慢慢向他飘来,在月光下呈现出一派雪蓝色。

五年之后,蜂儿满十九岁生日的时候出嫁了,是阿吉做的媒。因蜂儿是个孤女,乡里老人们都出了面,婚事办得热热闹闹。惟独阿吉揣着一份心事,一直陪蜂儿到晚。眼见新郎着急,蜂儿只得开了口:阿吉姐,你还有事儿?阿吉吞吞吐吐地说妹子我真怕你有啥事儿,现在你爹娘都没了,我要不管你谁管你?……蜂儿转转眼珠说阿吉姐你是怕我原先说的那句笑话吧?你别担心了姐姐,我现在真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那些为这为那死了的人可真是傻!女人不就是这么回事儿,闺女变媳妇,媳妇变娘们,啥时有啥时的乐!我还想乐乐呵呵活它个长命百岁哩!

一席话说下来,阿吉犹犹疑疑地走了。当晚果然无事,曰复一日,年复一年,蜂儿都快快乐乐地活着,只是,从不再看戏。闷下来就吹一支箫,那箫声呜呜咽咽的象是哭声。听见那箫声阿吉就想到那个大风的夜晚,苇子被风刮得海潮一般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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