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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公务旅行

巴黎的临时住所,15区的玻璃阁楼,不再抱怨清晨玻璃天花板刺目的阳光,不再抱怨睡眠中鸽子啪嗒啪嗒在天花板走动的巨大声音;因为只要太阳初生,必得起床打包上路了。

轰鸣的Europestar高速列车;一个个熟悉或陌生的城市和国家;几乎不能沟通的交谈;见面或分别的亲吻和微笑。再次轰鸣在路上,总是在路上。深夜中巴黎迤逦寒冷的巷道,细雨中孤独的步行。很晚很晚回到住处,哪怕看一小会电视,也是休息的奢侈。

这些天来。厨房里的香蕉,只有机会偷一只。而烧烤炉子的烟囱顶,原本是我最爱晒着太阳喝咖啡吃香蕉的地方,居然没有时间爬上去。

半年了,耗在这些大大小小的城市和路上。多少次旅行也忘记了。回忆里都是高速火车寂寞的振动,或者小飞机的轰鸣。看着窗外风景,发呆和睡觉。著名的阿尔卑斯山的雪顶,南部马赛的蔚蓝海岸,西部圣米歇尔海中大教堂。他们在路过窗外的惊鸿一现。却从没有时间下车去好好玩玩。

也遇到许多许多麻烦。比如最大的麻烦——罢工。刚到巴黎那天便是罢工爆发,来接我的妹妹他们迟到了1个多小时,一见面就笑话我说:“巴黎本来好端端的,每次你一来就开始闹罢工。”

遇到多少次罢工也忘记了,交通堵塞,地铁停运,叫不到出租,有时候,就连火车也停运了。你让我跑步去签售么?

我的运气总是很好。巴黎书展会场电话炸弹威胁事件中,恰好在警报前一刻刚结束疲倦的签售走出会场,错开了汹涌逃离的人群。

巴黎孟吧纳斯火车站警察和年轻人的上了报纸头版头条的冲突中,我的火车恰好在事件结束后一小时到达,没有赶上现行。因为联系不上我,出版社的大家很担心。

作为一个外国人,也曾经多次尴尬。有次在地铁站被阿拉伯人勒索。我逃了。音乐节那天在黑狗酒吧喝醉了,居然在地铁站里给喝醉的乞丐点烟。

在巴黎办画展,结果曾经最喜欢的女孩没有去看。

签售中又见到读者老朋友alex,他再次送给我一张cd,老朋友你要知道,这张cd很好听。谢谢。

格勒签售的读者中有位朋克从腰带上摘下一枚子弹送给我。

“在中国,假如我有这样一条腰带,会被警察抓。”

朋克:“为了这条腰带,即使在法国我也经常被警察抓。”

那枚子弹被忘记在背包中,之后连续奔赴英法等地,居然从未被海关发现。

在伦敦,我买了副手铐送朋友,然后发现,当然的:手铐的反面刻着:madeinchina。

在比利时,有位年轻的读者低血糖晕倒,头撞在锋利的铁质书架上,居然未损分毫。出门买罐可乐边喝边等我画完。好硬的头。

在巴黎,有位女读者说要嫁给我。还有人见到我就开始大哭。

有次....还发生了许多许多事情……。

无论如何,真的感到开始熟悉巴黎了,走在不上不再有格格不入感,好阳光,标致的出租车,白色石头雕刻出来的老街巷,钢铁的高架城铁,玻璃过街天桥,咖啡馆外面晒太阳的人们。一切都很熟悉。好像从不曾陌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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