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守株待兔”难脱贫,
勤劳致富是途径。
幸福不会从天降,
自强创业受人敬。
表:说的是东海之滨的侨乡有个临海社区,社区里有个困难户叫阿登。阿登三十左右年纪,生得高大壮实,交关爱唱山歌,却不大爱劳动,住在一间破屋里光溜溜的一个人生活。这天晚上,受“桑美”强台风影响,外面风雨骤起,住在伊对门格一个阿婆高声叫他:
白:“阿登,侬格房子危险,快来我家避风躲雨吧。”“我皇帝勿急要你太监急啥?自管自吧,我正等着大风大雨呐!”
表:阿登“矮子望天坍,穷人盼造反”,风越大越开心,雨越大心越定,放声唱起了山歌。
(唱)行船哪怕顶头风,
晒谷就盼日头红。
要摸珍珠海底钻,
要捕大鱼快撑篷。
稳坐破屋迎贵人,
大风大雨送好运。
表:阿登为啥“泥鳅出洞,单等台风”?喏!今朝傍晚伊听社区主任讲,新当选格女副区长已经带领抗台工作组来社区检查学校和危房,阿登得到消息心里一热,财运来咧!
(唱)区长下乡查灾情,
定会来我破门庭。
财神菩萨见危房,
阿登漏屋能换新。
表: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女区长还没上门,阿登以为风猛雨大,天黑路滑,找勿到伊格小屋,就从屋里挈出一盏红灯,接上电源,高高挂了起来,又唱起了山歌。
(唱)大红灯笼放光彩,
照亮破屋能招财。
阿登招财当门坐,
单等财神送宝来。
表:阿登唱声刚停,就传来敲门声,走进了一个交关漂亮格女同志。白:“哦,在唱山歌?蛮好听格!”
“喔唷唷,欢迎欢迎,等您多时,辛苦您啦!”
“你晓得我要来?”
“这个辰光您一定会来的。”
“啥辰光?”
“最危险的时候”嘛!
(唱山歌)人民政府最英明,
全心全意为百姓。
访贫问苦来我家,
狂风暴雨见真情。
白:“好听,好听!嗓子真亮。”
“可惜只会唱,不会赚钱。您请坐。”
“我浑身湿漉漉的,就站一会儿吧!”
“我这破屋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也是湿漉漉的,坐吧,不坐就看不起我了。”
(唱)莫看我这房子破,
镇长局长都进过。
断脚竹椅难待客,
大小领导却都坐。
(夹白)“真了不起,介许多领导都来拜访你。”
(接唱)局长送来扶贫款,
镇长为我就业忙奔波。
你顶风冒雨献爱心,
我冷却心窝热如火。
白:“原来你呒没工作,在家待业?”
“三年前土地征用,镇长介绍我做保安站门岗。”
“穿上制服,蛮神气嘛。”
“工资太低咧,泥塑木雕一样站着太没意思啦。”
“不干啦?”
“为了赶一只疯狗,蹩伤脚筋,躺了半个月,民政局长送来了慰问金和彩电,还派了一个拐脚阿婶来服侍我。”
“拐脚服侍蹩脚多贴近,那后来呢?”
(唱)做做生意少本钿,
养鸡偏遇禽流感。
真是财与命相连,
越想致富越晦气。
从此成了困难户,
只靠扶贫度生机。
今晚你区长来查危房,
破屋定能换新颜。
白:“哈哈哈,你‘眼睛生脚底,尼姑当神仙’看错人头咧!”
“啥?眼睛一眨,母鸡变鸭,侬勿是女区长?”
“哎呀呀,女区长正在海塘上指挥抗台呢!”
“那你是谁?到这里来寻啥开心?”
“我嘛,是一个卖唱的,名字叫阿奋,见了大红灯笼高高挂,灯光指路来拜访。”
(唱)应邀社区来唱丧,
葬礼遇风已取消。
车子未到避风雨,
听见你把山歌唱。
表:阿登听了阿奋姑娘格话,像一只裂了口格气球,“嗤”的一声瘪了下来,垂头丧气地唱起了光棍歌。
(唱)一字写来像根杠,
光棍做人泪汪汪。
坐在破屋盼人帮,
等来一个女卖唱。
白:“好!这光棍调唱得顿、挫、抑、扬,悲悲切切,有声有色。阿登大哥,常言道,‘人怕懒惰地怕荒’,天上不会掉下林妹妹,只有振作起来,自强自立,才能摘掉光棍的帽子呐!”
(唱)好汉不吃救济粮,
好男不靠别人帮。
今天等来女区长,
明天还想盼市长。
要擒猛虎入深山,
要吃龙肉下海洋。
自古三百六十行,
行行能出状元郎。
白:“阿奋妹,我一无技术,二无手艺,啥地方去做状元?”“就凭你那呱呱叫的嗓子就能赚钱致富。”
表:只见阿奋姑娘脱下雨衣,胸前亮出吉他,背后露出了衣饰广告:嗓音洪亮,富有激情,每小时一百元;放声高歌,四亲动情,每小时二百元;倾盆大雨每小时三百元,山崩地裂每小时五百元。
白:“现在人们富了,对节日庙会、祝寿庆典等等特别讲究排场,葬礼文化、婚庆文化正在农村兴起,而且大有农村包围城市之势,原生态唱法、民族传统唱腔正在流行;你唱的渔歌原汁原味,既有民俗风情,又有历史意义,老年人爱听,年轻人欢喜,以后走红,还会超过刘欢、杨洪基。”
“哈!‘朋友容易得,知音最难求’,既然你喜欢听,我再唱一个。”
(唱)风起潮涌舞金凤,
仙女来到小屋中。
别人当我是根草,
小妹当我是条龙。
(夹表)阿奋姑娘激情地弹起了吉他。
(接唱)山歌来自老祖宗,
前人唱来后人诵。
大哥喉咙赛洪钟,
礼仪庆典显英雄。
白:“阿奋妹,唱得好!”
“向你学习呗!怎么样,阿登大哥,不要‘上山怕虎,下海怕雾’,加入我的公司吧。”
“啥?你还有公司?”
“对,去年,我在东海职业艺术学院毕业,自谋职业,创办了东海礼仪服务有限公司,现在业务兴旺,生意红火,正待招收歌手,我先出你月薪两千元,以后看你的工作表现再加工资。”
“两千元?真是‘鸡吃砻糠啄着谷’,还有介好运气?”
“阿登大哥,请问你是啥学历?”
“学历嘛——你是大学专科,我是小学本科,但我能出口成歌,出句成韵。”
“没关系,‘钢铁越磨越亮,嗓子越唱越响’,只要你努力拼搏,一定能成好歌手。”
“阿奋妹,我要‘知过改过不犯过,重搭戏台重敲锣’,参加你的公司,拜你为师,这条路我走定了。”
“好!一言为定!”
(唱)这真是——
红灯高照指前程,
风雨之夜送温馨。
安居乐业促和谐,
山新水新渔村新。
(获2007年浙江省曲艺征文二等奖,发表于《浙江曲艺》2008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