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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阿根卖鳖

(合唱)祖国犹如大家庭,

一人受难互照应。

一只甲鱼谱新歌,

人间处处有温馨。

甲表:书说河东村有个年近六十的农民叫阿根。阿根脚有点瘸,背有点驼,虽然劳力差一点,但是交关勤劳朴实。这天一早,阿根就到河边的承包地里去割青菜赶市,刚刚拿出刀,忽见菜地里趴着一只黑不溜秋的大鳖,这真是——

(唱)运道来了推勿开,

烤熟毛蟹爬上来。

野生甲鱼称珍品,

滋阴补阳人人爱。

一只鳖值几担菜,

阿根意外得横财。

乙表:阿根两手紧紧地抓住了鳖,从菜箩里拿出了包装带,把鳖五花大绑起来。他边绑边想,家里格老伴气喘病发作起来,像刮台风一样“呼呼”直响,如果这只鳖让伊补下去,也许“台风”能减轻成为热带风暴。但是又一想,家里这几年建楼房、娶儿媳,还背着一屁股疥痨债,还是去卖掉兑钞票要紧。

甲表:阿根挑着菜担,一拐一瘸来到镇上的菜场,从菜箩里取出鳖,提在手里,放开喉咙喊了起来。

白:卖鳖咧!刚刚抲来的野生大鳖,全市场独一无二买不到的宝贝。(对观众)鳖这东西北方人叫王八,阿拉宁波人叫鳖,也叫甲鱼,是滋阴补阳的高级补品,现在野生货交关少咧。(又叫)卖野生大甲鱼啰!乙表:阿根高声一喊,立即招来了好多人来围观。其中一个老汉迫不及待地从阿根手里把鳖提了过来,只见他——

(唱)身穿假皮旧大衣,

面黄肌瘦少血气。

提着甲鱼周身看,

养殖野生难分辨。

两手发抖存疑虑,

爱不释手问仔细。

白:兄弟,这甲鱼真的是野生货吗?

甲白:一个钟头以前刚刚从河里爬上来的野生货,如果我骗你,就是这只王八。

乙表:阿根喷着唾沫,信誓旦旦地起着咒,老汉终于打消顾虑,问起了卖价。

白:兄弟,卖多少钱一斤?

甲白:现在野生甲鱼是个宝,我也不要多,就算三百元一斤吧。

乙白:那……那就过秤吧。

甲表:阿根把鳖放上电子秤,指着数码说:

白:你看,两斤六两,二三得六,三六十八,七百八十元,给你减掉零头三十元,就算七百五十元钱。

乙白:兄弟,是不是再减点钱?

甲白:已经减了三十元,再减就“拜拜”咧!

乙表:阿根一把从电子秤上抓过甲鱼,又提在手中,老汉也不再还价,沾着唾沫数起钱来。正在这辰光,人群里陡然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时髦女郎,但见她——

(唱)短裤套在长袜上,

紧身毛衣罩马褂。

披肩长发染成黄,

好像归国女华侨。

满口闽南普通话,

指着阿根大声叫。

白:啊呀——你这只老王八,我终于找到你啦!

甲白:嘴巴清爽点,你叫我老王八?

乙白:找你这只老王八有啥用?不能吃又不能补,我要的是你手中的老王八。

甲白:你讲话勿要“黄酒掺白酒,黄鳝当泥鳅”,原来你也要买这只野生鳖是勿?

乙白:对!我要买这只老王八。

甲白:可惜你晚来一步,这老王八已经卖给这位老哥了。

乙白:卖多少钱?

甲白:七百五十元,看,他已经在数钞票了。

乙白:还没付钱?我出八百元,这王八算我了。

甲表:这位时髦女郎开口就抬价五十元,这一下——

(唱)阿根听了发了呆,

女人见鳖把价抬。

可与老汉价已定,

转卖别人理不该。

五十元钱谁不爱?

左右为难难表态。

乙白:兄弟,阿拉价钱都讲定了,不能再涨价呀!

甲表:阿根闷声无言,那女的倒是“有钱口硬,喉咙蛮响”:

乙白:自由市场,自由买卖嘛,谁出价高当然要卖给谁,现在社会上还提倡招标呐!

甲表:那女人一说,阿根也想到了村里招标承包鱼塘的事,觉得有钱人才能吃甲鱼,“只要买中意,不怕多用钱”,也就随声附和:

白:对,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嘛……

乙白:那……那我出八百二十元。

甲白:我出九百元!

乙白:你……大姐,你不能用财势压人呀!我……我出九百二十元。

甲白:你这个老头子,一把老骨头了还补啥阳?难道还要讨小三包二奶?你想和我比钱财?这王八我买定了,我出一千元。

乙白:大姐,别抬价了,我咋会和你比钱财呢,这买鳖的钱我还是借来的,可这只鳖我非买不可呀!

甲白:我这只鳖也非买不可,你听着:

(唱)公司刚订新产品,

今天对方来鉴定。

产品试样能合格,

热情待客很要紧。

山珍海味都买到,

独缺大鳖无处寻。

白:我们是一个台资企业,办公司也不容易的,这个新产品的业务是我们公司的关键呐!

乙白:大姐,你买鳖是为了接待业务单位客人,当然要紧,可我买鳖是救人性命呀!

(唱)我儿年轻得癌症,

负债求医临绝境。

有一名医开药方,

要有野鳖作药引。

别的中药倒不难,

只缺甲鱼急煞人。

恳求大姐发善心,

让鳖给我救儿命。

白:我的儿子还只三十多岁,上有老,下有小呐……

甲表:老汉说着“扑”的一声跪在那女子的面前,女子惊慌失措地连忙扶起了老汉。

乙白:你……你这是干啥呀!我可承受不起呀!甲表:这辰光,阿根听了老汉的话,也吃了一惊。

(唱)老哥呀!

油灯不点不会亮,

你何不早说端详。

甲鱼能医疑难症,

治病救人理应卖。

表:阿根说着把野生大鳖递到老汉手里,老汉谢过后把买鳖的钱交给阿根,阿根习惯性地把钱放进口袋,倏然又把钱掏了出来,交到老汉手里。

(唱)你儿不幸患绝症,

贫病交迫实同情。

送上这只野生鳖,

表我兄弟一个心。

老哥呀!

咬紧牙子渡难关,

熬过严冬就是春。

白:“有山必有路,有水必有渡”,你不能倒下,要挺过去呵!

乙表:阿根说完话,收拾好菜担,离开了菜场。老汉手捧阿根退回来的卖鳖钱,望着阿根一拐一瘸远去的身影,激动得呆若木鸡一样说不出话来。此时,那台湾女子在他身上拍了一下,说:(唱)大伯呀!

我抬价买鳖理不应,

你老千万别挂心,

送你这笔买鳖钱,

表我同胞一片情。

甲白:大姐,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呐!多谢了。

(合唱)这真是——

春风吹暖人间情,

拳拳爱心赛金银。

文明之花处处开,

和谐社会万事新。

(获2012年宁波市曲艺征文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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