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张国色天香的脸终于呈现在云西山面前……娇羞无限，妩媚动人，果真有傲视群芳的姿本！
可是……却不是她。
司马云龙淡淡地收回目光：“春霞姑娘果真名不虚传！本王告辞了！”
所有人皆是一愣！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过完了四关，便意味着……意味着他可以为所欲为，这也是杏花楼中心照不宣的赌注，为何云西王花了这么多的功夫闯关，到了现在，却突然放弃？
难道春霞还不够美？
难道云西王不是为她而来？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为何他又如此轻易就离开？
看着他瘦高的背影消失在轿帘后面，紧接着那顶豪华的四人小轿也从门口退了出去，春霞刚才还艳光四射的脸，顿时一阵青又一阵白。
黄杏花见状，赶紧上来安慰：“王爷近年来不近女色，这是众所周知的。想必也是仰慕你的才情，才会专程前来。此事过去便过去了，不必放在心上。”
春霞一听觉得有理，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
再说司马云龙排除了这倒数第二个人，下一站，毫无疑问，直扑桂花邀月楼。
桂花邀月楼，是近两年才开起来的酒楼。
说是酒楼，其实上此楼喝茶聊天的人反而居多。
特别是此楼久负盛名的各式茶点，算得上是落月城一绝，许多人慕名而来，为的就是一尝此楼的名点……桂花糕。
听说此楼的掌勺师傅，是从南风国京城重金挖来的名厨，这，也是桂花邀月楼一炮而响的重要原因。
此楼的掌柜易卜生，是一个十足的怪人。
六十多岁，老态龙钟，不修边幅，鲜少见客。
二掌柜易念念是一个丑女，不光丑，还有些呆傻。
三掌柜易不忘倒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既英俊，又活络，堪称生意场上的好手。
理所当然的，桂花邀月楼里里外外的琐事都由易不忘负责。
司马云龙和小翠一踏进门，立刻便有热情的小二迎上来。
“两位客官里面边！”
随着小二的指引，司马云龙在二楼的雅间坐下。
“这位爷，请问您是用饭还是喝茶？”
司马云龙想了想：“你们这的招牌菜是什么？”
“客官可真是问对人了！在下余小三，至此楼开张便在此跑堂，对咱们的拿手菜可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余小三念完一大堆菜名，还不忘补上一句：“当然，我们这里最有名气的，便是二掌柜亲手做的桂花糕！”
“你们二掌柜自己做的？”
“是呀，桂花邀月楼每天卖出的桂花糕无数，但二掌柜做的，却只有十份，按规矩是先到先得！”
“哦？那好，把你刚才说的招牌菜都送上来尝尝，对了，桂花糕先来一份！”
余小三眼睛都笑弯了，规规矩矩将茶奉上，忙不迭地应道：“是是是，马上就来！用茶点的客人一般是下午才来，客官来得早，现在才开始卖呢！”
以他余小三的阅人无数的眼光，早就知道来人不同凡响了，这不，点这么多菜，等下三掌柜又要夸他了！
那盘被装在很精致的盘子里的桂花糕很快就被端了上来。
随之送上来的，还有一壶香茗。
余小三手脚麻利地换下刚才的茶，带了些讨好地说：“客官，桂花糕就要配这种茶，这是二掌柜特地吩咐的！”
“哦？”司马云龙挑挑眉，不等小翠先尝，就先饶有兴趣地咬了一口。
入口即化……先是一种浓郁花香的甜；接着，慢慢地有点酸，又酸又甜；再接着，是一丝微微的苦，若有若无；品到最后，又是淡淡而清香甜，夹着清新的薄荷味，不光不让人感到腻，反而还有几分意犹味尽……趁着这时，喝一口茉莉香茶，顿时唇齿留香，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愉悦起来！
嗯，果真有些意思！
“不错！”司马云龙大赞一声，立刻再拿了一块。
余小三站在那里，一脸喜滋滋地表情：“客官喜欢就好！”
司马云龙又喝了一口茶，似乎漫不经心地：“的确百闻不如一尝！不知你们二掌柜是否身在店中，我倒想见上一见！”
余小三刚才还喜滋滋的脸，立刻换成了为难。
“那个……还是不要了吧！”
“为何？”
“客官有所不知，我们二掌柜除了会做桂花糕，其它的，都……不太正常！”
“又丑又傻？”
“客官既然知道，又何必为难在下？”
“那只是传言，而且我相信，能做得出如此别有深意的桂花糕，你们二掌柜，也不是寻常人吧？”
余小三一听急了，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我们二掌柜真的只会做桂花糕……”
司马云龙摆摆手，温和地打断他：“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
余小三松了一口气：“在下去看看，客官的菜好了没有！”
司马云龙点点头，朝小翠看了看。、小翠心领神会，从衣服里摸出一些碎银，塞到余小三手里。
余小三顿时喜出望外：“多谢客官！您的菜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余小三出去了，司马云龙却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小翠，你说，会是她吗？”
“宫主，一开始属下还不敢相信王妃活着，但是现在看来，也许有可能！”
“说说理由？”
“属下昨天查的时候，就觉得这里掌柜的名字很怪。先是那个大掌柜，叫易卜生，听起来，就像个算命的；然后是三掌柜和二掌柜，一个叫念念，一个叫不忘，合起来不就是念念不忘？另外，桂花邀月楼，正是两年前开的张，这里的掌勺师傅，还是从南风国请来的，我们都知道，王妃最喜欢吃京城的桂花糕了。”
“嗯……你呆在这里，我出去探探！”
司马云龙出了门，循着香味，便找到了厨房。
此时已到中午，厨房里正忙得不可开交，可除了一些男人和帮厨的大妈，并无任何年轻女子。
司马云龙有些失望，正准备抬步离开，却听到厨房隔壁的房间，专来一声惊叫：“掌柜的，不要玩了，那蛇有毒！”
他好奇地走到窗户旁一看，一个着藕色纱裙的女子，正拿了纤纤玉手，去抚一条红色带黑斑的大蛇！
只一眼，他的心顿时狂跳起来！
这个背影，这种熟悉的感觉，就算在一万个相似的背影里，他也能一眼就认出来！
是她，这一定是她！
他不顾一切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雨辰！”
那个女子背对着他，对他的喊声恍若未闻。拿棍子的手，不停地逗弄着那条大蛇，还不时地哈哈大笑。
声音轻脆，有着甜甜的童真，可……和她完全不像！
心往下沉了觉，这……怎么会？
明明背影这么像！
“雨辰！”
他冲上前，想要一把拉起她。
“你是谁？”
一个邋遢的老头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突然就挡在了他的前面。
司马云龙一急，伸手就朝那个老头一推……居然……纹丝不动！
这可是极罕见的情况！
他不得不停下来，打量起这个横空出现的糟老头。
“你又是谁？”他毫不客气地问。
“哈哈哈哈！你到了老头子我的地盘，居然还问我是谁？”
“原来是大掌柜，幸会！”
“哈哈哈哈，既然公子已经知道老朽的身份，那么敢问公子，是何许人也？”
“桂花邀月楼自然是掌柜的地盘，不过不瞒你说，这整个落月城，也是本王的地盘！”
“啊？难道您是……云西王？”
“正是本王！”
“啧啧啧！”易卜生两眼放光，一副兴奋的样子：“老头子真是三生有幸，才有缘一睹云西王的风采！今日一见，云西王的美名果真名不虚传！”
“掌柜的过奖了！”
“好说好说！”易老头突然一敛之前的热情，话锋一转：“只是，老头子很不明白：王爷为何突然闯入后院，还欲对草民的孙女……呃……”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那副老鸡护小鸡的姿态却很明白：就算你是云西王，也不能突然就闯进来，见人就想抱啊！
看着仍然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的易念念，司马云龙淡淡一笑：“这倒是本王鲁莽了！刚才本王吃了这里的桂花糕，突然很想见一见做出此糕的人，没想到一进来，便看到三掌柜的背影……实在太像本王的王妃了！”
易卜生还没有什么表示，地上的易念念已经一蹦而起：“不好玩不好玩！爷爷，我们出城捉蝈蝈儿去！”
她欢快地转过身，半张丑不拉叽的小脸，立刻暴露在司马云龙的面前！
白的惊人的皮肤，五官却似受了什么重创一般，又瘪又扁，乍一看，还真跟易卜生有几分相似。
司马云龙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极力想要找出一丝和雨辰相似的痕迹来……可是，他失望了！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吧！
他在此女身上，实在是找不到半点雨辰的痕迹……难道，果真只是自己的错觉？
易念念看也没看他一眼，拉了易卜生就往外面跑：“快走啊，爷爷，我们快走吧！”
易卜生半是宠爱半是无奈地看看她：“好好好，你先去，爷爷随后就来！”
易念念一听，立刻兴奋起来！
拿了旁边的小笼子，就蹦蹦跳跳地朝外面走了。
易卜生歉意地拱拱拳：“唉，倒是让云西王爷见笑了！老朽这孙女，自小呆呆傻傻，除了会做桂花糕，实在是没有任何长处！”
司马云龙眼看着那个背影消失不见，才慢慢地收回目光：“无妨！是本王冒失了！告辞！”
一回到二楼的房间，小翠立刻就迎上来：“宫主，怎么样？”
“此人，的确是那天我看见的那个！”
小翠一听，立刻激动起来：“那么，这样说岂不是……”
“可是，刚才所见，的确不是雨辰。”他悠悠地说。
司马云龙长叹了一口气，情绪再次低落起来：或许，他早就该相信她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
这两年来，他所有的精力都花在追查雨辰的下落，一次次地充满希望，又一次次地失望……这样的他，身心疲惫。
也许，这样的日子，真的该结束了！
再也没有胃口去尝那满桌的佳肴，他强撑着站起来，轻轻地吐了一句：“回府！”
司马云龙一踏进王府，立刻有一个娇小的人儿冲过来：“王爷，您总算回来了！”
银铃般的声音，热情灿烂的笑容。
就算情绪再低落，司马云龙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霓裳，你来了！”
“嗯，一大早就来了，可是您已经出去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来！”
“不用说对不起的！您愿意出去走走，这可是好事，我等一等没关系的！”
“用过午膳了吗？”
“皇上和太后太上皇刚刚用过了，我等您回来一起吃！”
雪霓裳就是这么一个单纯的女子，是怎样，便怎样，毫不扭昵，也不夸张，让人不由自主地喜欢。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司马云龙才觉得更加愧疚：她背井离乡，随他而来，可他，除了一个空空的头衔，却什么也不能给她。
偏偏，她又是不听劝告的，怎么拒绝都没用。
“霓裳，下次不要再等我了！”
“不，我就要等，因为王爷知道我在等，才一定会回来呀！”
司马云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却有些无奈：“下次真的不要这样了，我出去后回不回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雪霓裳嘟起嘴：“那好吧！下次你不在，我就先吃一点好了！”
第二日一早，除了雪霓裳，所有人都启程回宫。
至于她留下的原因，不用想也知道，是其它三人的意思。
司马云龙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两年之期已到，娘亲没有直接逼婚已经不错了，就连雪霓裳，对成亲二字也只字未提，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她留下来呢？
至少，她还是他的恩人，不是吗？
于是，雪霓裳就此在云西王府住下，日日想着法子，哄云西王开心。司马云龙感动之余，也努力地配合着她，让自己开心起来。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过去，转眼已是大雪纷飞。
原本以为时间是疗伤的圣药，终究可以淡化一切，可谁也没有料到，那个刻在心底的名字，并没有随着大雪的掩埋而消失，反而一日比一日清晰，一日比一日更深刻。
那个寒冷的午后，云西王府迎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
当时司马云龙坐在书房中，满怀惆怅地吹着笛子……每天的这个时间，都是属于他自己的，不许任何人打扰。
小翠明明深谙这一点，却还是破了他的规矩。
“说吧，有什么事？”司马云龙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放下笛子。
他知道，小翠一定是有什么要事，才会这样冒然闯了进来。
“宫主，是公主来了！”
司马云龙一愣：娘？她怎么突然来了？
“我娘一个人吗？”
“不是老宫主，是公主！”小翠解释道。
北辰国这一代并无女子出生，小翠所说的公主，指的便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姑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