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想跟杨小光说阿明跟李丽是为了二期的工程问题闹翻的,这个工程是杨氏在半岛的主要项目,希望他不要成为赵家父子之争的牺牲品,但现在的小张已经不打算跟杨小光再谈任何的感情了.
到明亮工作的这一段时间里,小张的虚荣心确实是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尤其是到了广州之后更是如此,买别墅、买跑车,小张生平第一次尝到了一掷千金的感觉。
起初小张对阿明的计划是完全不知情的,她只是认为上次的不悦已经让阿明暂时无法面对他的父亲,而且李丽借机向赵文广提出离婚,半岛的很多新闻都在抄做这事。而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其实就是阿明。
但到了广州以后的生活也是小张所没有想到的.当小张正在忙于操持新居的时候,她发现阿明爱喝酒的老毛病又犯了,阿明的酒量本来就大,到了广州之后比以前更能喝。
其实阿明的腿伤要想完全治愈只有期待科技的发展才会有希望了,这除了小张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等到小张把家中的一切都收拾妥当,阿明已经开始在家里也能独自豪饮了。他对酒的钟爱超过了一切,好像只有与酒精为伴才能消除他郁结心头的所有烦恼。
阿明倒是从不跟小张吵架的,但他对小张的怒吼置若罔闻,天天都有些微醉的阿明依然我行我素。但小张终于忍耐到极限的时候战争还是爆发了:
“阿明,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阿明!阿明!你听到没有……”
小张走上前把一瓶喝了一半的白酒抢过来,你不是爱买东西吗?给你钱,去逛商场去!去……别扫了老子的酒兴。”
他一张一张的扔,撒了一地的钱。
小张看着借酒装疯的阿明,气的把那半瓶酒都倒在他的脸上。
郁闷至极的阿明反手就给了小张一巴掌,他打人的毛病还是没有改,老子天天听你唠叨还不够,现在动起手来了。我看你能打得过我!”
阿明把捂着脸的小张丢在一边继续喝着瓶子里剩下的酒。
小张手里只拿着原来的那个小手包走在广州的街头上,已经5个多小时了她手里的电话一直都没有响过,这是她从那个家里唯一带出来的东西。她希望阿明正在为她着急,正在到处找自己。
转眼就晚上10点多了,小张坐在一家星级酒店的大堂等待着阿明的电话。这已经是她换的第3家酒店了,如果阿明不给她打电话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手包里只有几百块钱,在这种酒店住一个晚上都不够。
小张的心越来越凉,她是下定决心不回去了,没想到阿明居然这么瞧不起自己,居然这么不拿自己当回事。她准备先找个便宜的旅馆住下来,再定第二天的火车票回四川老家。
因为自己身上的钱不多,她没敢搭出租车,她坐公车到了火车站,在那附近找了一个小旅馆。一天晚上39元的房间怎么能跟小张刚出走的那栋别墅相比呢?
走进房间的时候小张难受到了极点,这个房间的门使用的还是那种最原始的插销,打开灯,她看到有几个小飞虫在灯前飞来飞去的,整间屋子都有一股发霉的味道,那扇单薄的门外传来走廊里嘈杂的声音。
她躺在床上,不敢想象如果天天都住在这种地方会怎样。她发现床单很脏,上面甚至还有几个鞋印,像是被谁在上面才踩过。
她到门口叫了几声服务员,有个人从房间探出头来没好气的说:
“有事自己到前台说去!”
……
又看到了家中那盏熟悉的灯光,虽然刚到广州不久,那毕竟是自己一手创建起来的家呀!迟疑了一下,她还是走了进去。客厅里和她临走前没什么两样,一副巨大的油画被她放在客厅直冲玄关的醒目位置,小张常常呆呆地盯住那副静物画,仿佛置身杨小光从油画背后神奇现身的场景。
她以为阿明不在家,楼下客房的门开着,她这才看到阿明,他还穿着上午出门回来后的那套西装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你这个混蛋,给我起来。”
小张拿起枕头朝阿明头上打去,你不是说你这条狗命是我的吗?你这条死狗!”
熟睡中的阿明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小张叫嚣着颓坐在那张柔软的沙发上,她不知道自己是跟阿明妥协了还是跟自己妥协了。
她突然发现包里还有一个被自己扔掉了的香水的盖子,是洛利的苹果型喷头特有的白色透明环,一种无法形容的沮丧涌向心头,她曾因为杨小光给了自己这瓶香水而专门阅读了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洛丽塔》,作者在小说中曾引用一位诗人的话说,“人性中的道德感是一种义务,而我们则必须赋予灵魂以美感。”
这话对她来说有些深奥,而她却莫名其妙地记住了,如果不是考试她很少阅读的,她记得曾经在网站上看过一句同样令她记忆深刻的话:中国是一个不喜阅读的民族,因为书都在高考前读完了,好在现在她还有了每天上网的习惯,但现在衣食无忧又无所事事的生活反而令她疲倦,令她在每日的家务事和无目的阅读中惶惶度日。她不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活会怎样?一切变得越来越遥远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