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名医高斗魁

文/天涯

高斗魁（1623～1671），明末清初医家。字旦中，号鼓峰，鄞县人，长年在浙江桐乡县崇德境内行医。工书法，行书逼米芾，间追颜真卿，无不造妙。尤精医理。治宗张介宾，言脉辨证，处方用药有独到之处，强调脉、症、时三者互参。提出中风有真中、类中之分，并有效果良好的一套治法。此外，提出治痢“当调气不当破气，当和血不当利血”，并创用泽泻汤加减以治痢，甚为后学所推崇。著有《鼓峰医家心法》、《吹毛编》、《四明医案》、《桐斋集》、《冬青阁集》、《语溪集》。

明末清初，鄞县有位名医叫高斗魁，他的曾祖父也是个医生，而祖父和父亲是做官的。高斗魁很早就有名气，属于多才多艺一类的人才，特别是书法和医术，更为人称道。

那么，高斗魁的医术到底怎么个好法呢？

这里讲一个故事。

顺治十七年（1660）六月，高斗魁的好友吕留良得了热症，躺在床上起不来。那天，刚好高斗魁去吕留良家，听说吕先生生病了，忙上前问候。吕留良告诉高斗魁，说自己前些天半夜与人在庭院里说了一会话，然后回房休息，谁知道第二天人就感觉不舒服了，接着就开始发热，没有胃口，在床上躺了几天，请了医生，也吃了药，可就是不见好。

高斗魁坐下来，很认真地给吕留良把脉，观察他的精气神，沉思一会说：“以前给你看病的医生都以为你这发热是风露所逼，所以重用辛散药。你没胃口，他们以为是停食，那是误诊。要知道这病邪袭身，其气必虚。倘若你喝些补益气的汤药，出一身汗，大便通了，热马上就会退了。”

吕留良对高斗魁的医术是比较信任的，现在听他这么一分析，觉得有道理，就连忙请高斗魁诊疗开方。高斗魁也不推辞，拿过纸笔，马上开了药方，让吕家人赶紧抓药煎汤去。旁边也有略懂医术的人，不禁为高斗魁捏了一把汗，感觉他胆子太大了，这吕留良人发热，胃又闷又涨，一碗补药下去不怕出了人命？

药煎好了，高斗魁让人扶吕留良起床喝下，又让他缓缓躺好。大家都在紧张地关注着服药后的吕留良有什么反应，神情焦虑，只有高斗魁泰然自若地坐在一边，等着药效。没过多久，吕留良就喊着要起床上厕所去了。一次，两次，跑了几次厕所以后，吕留良感觉浑身通泰，轻松了许多，大家总算把悬着的心放下，对高斗魁不由刮目相看起来。

当天晚上，高斗魁留在吕家，以防万一。吕留良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烧已退，喊着要喝粥。高斗魁又给他开了几剂汤药，吕留良喝了以后，很快就恢复了健康。

高斗魁不但医术好，为人也非常豪爽。随着名气越来越大，来找他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有人劝他提高诊疗费，这样一来可以增加收入，另外也说明他的级别高，一般人就不敢再来请了。这个建议被高斗魁一口拒绝，他说当医生的就是要想办法解除病人的痛苦，如果只想着赚钱，就去干别的好了，不要当医生了。一番话说得出主意的人脸都红了。

事实上，高斗魁并没有因自己名气大而漫天要价，相反，碰到一些家境贫困的病人，他不但免费诊治，还倒贴药钱。好不容易有了点积蓄，结果又被他拿去救济亲朋好友，常常搞得自己身上一无所有。

康熙九年（1670）五月，高斗魁病重。临终前，他写下了“明月冈头人不见，青松树下影相亲”的诗句，意思是故国还没有收复，我人就要走了，真是惆怅万分。

墨痕未干，名医已逝，终年四十八岁。

当高斗魁的亲朋好友得知消息来为他送行时，才发现这位一代名医的家里，竟然连办丧事的费用都没有，不禁难过地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