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你在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
被当做小山猪扛在肩上的梦梅,不停摇晃着四肢,就是希望能赶紧从这男人的肩上下来,可是她越是挣扎,林风越是不放她下来。
如果你不想要我当街打你的屁股,你最好乖乖把嘴给我闭起来。 他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林风,你敢! 她对着他的后脑勺瞪了一眼。
梅儿,你应该很了解我敢不敢! 他没有发出任何咆哮的字眼,但那声音不怒自威,更是让人不敢随意造次。
她确实相信他敢,这男人脸皮厚到连炮火也轰不透,还有什么好不敢的呢?
林风,你到底想怎样? 她实在是黔驴技穷了,不管她怎么跟他斗,怎么躲他、闪他,最后一碰到他,就只有乖乖认命听话的份。
跟我回杭州,嫁给我林风当妻子,替我管好进园的帐,就这么简单。 他双手压着她的小腿肚,在她还没好好回答之前,没有让她下来的打算。
你想得美,你们进园的帐关我什么事,我干什……喂,林风,你的手给我放在哪里?
你要再这样大声嚷嚷,到时候丢脸没面子的人是你! 他轻轻地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以示警惕。
我要大声嚷嚷还怕你不成?你这无赖、王八蛋、讨厌鬼…… 骂到一半,突然间林风就这么听话地将她给放了下来。
咦?他怎么那么好心真把她给放了下来。梦梅顿感好奇,原来这家伙还真怕人骂!
想不到你还会怕人骂呀…… 当她说到一半时,发现这地方好象是个菜市场,熙来攘往的人群都被她刚刚那像是疯婆子般的叫骂声给吸引住,全都将目光朝她身上投了过来。
继续呀! 林风双手交叉在胸前,礼貌地请她继续发表高论。
我这…… 她左看看、右瞧瞧,那杀猪的老伯在看她,卖菜的婆子也在看她,就连卖糖葫芦的小哥也瞪大眼猛盯着她,成了万人瞩目的她,哪里还敢表现出飞扬跋扈的嘴睑。 走……走了啦!
不骂了?
我……我们能不能先离开这里? 她挤着笑,一边对着林风咬牙切齿,一边还得对周遭的百姓强颜欢笑。
行,不过你要过来,挽着我一起走。 抓到机会,他得好好把握。
你……你别得寸进尺……
我的寸呢?我连寸都得不到,哪来的尺?
梦梅一急,打算转头就走。 你不走我走,你就慢慢地站到天黑吧!
你要是走了,我很怕你身上没了盘缠,该怎么走啊? 他倒是气定神闲,悠闲自在。
梦梅心一惊,忙在身上摸来找去,这可恶的家伙,一定是在扛起她时,顺手牵羊将她的荷包给扒走。
林……林风,把钱还我!
可以,那你就走过来,带着幸福甜蜜的笑容,挽着我一起走。 他把她的荷包放在手掌心捧着要着,被动地等她决定。
幸福甜蜜的笑?我……我不会!
你会的,三年多前,咱们不也是这样到灵隐寺去,你挽着我的手,来到飞来峰前,从青林洞到法云弄这条路上,我记得你边走边笑着,那时你散发出来的笑,就是幸福甜蜜的笑。 他记亿犹新,与梦梅过住的点点滴滴,他长忆心头。
这段话连带地也勾起梦梅那段青涩但甜蜜的往事,那时两人经常往返苏、杭两地,游遍两地的秀丽名胜,诸如杭州的西湖、灵隐寺、飞英塔,坐着画舫游富春江,以及在苏州的四大名园、寒山寺、游太湖,太多太多的回忆,如今全都浮现脑海,让她久久难以忘怀。
好,不过我告诉你,只能走到前头的字画铺,多一步也不行。
可以。 有总比没有来得好,至少,两人的关系可以再向前跨进一步。
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梦梅当然不好反悔,当她一想到要走到他的身边,像以前一样挽着他的手时,一股甜甜的感觉涌了上来,浸得她心头一阵暖和,心也跟着狂跳了起来。
她越走到他面前,那种既期待又别扭的矛盾情结,让她小小的手心,不停冒着冷汗,她一直在思索着,为什么林风能把两人之间的往事,记得这样清楚,他是真的还爱着她,还是只想满足个人的成就,看她臣服于他呢?
看他那张俊脸又在若有似无的笑,她又犹豫了,当她停下脚步,再度抬起头来看他时,突然间……她发现他的表情由笑转为震骇,俊美的五宫也出现明显的变化,那是一张撕心裂肺、狰狞痛苦的表情,瞳孔也在瞬间放大起来……接着,市集间便出现一片混乱,一匹快马冲上前来,将往来行人吓得两旁逃窜,一名黑衣女子坐在上头,飞快地来到两人跟前,目露凶光,语气森冷地说道: 这只是给你一点教训,警告你别再多管闲事!
说完,她又恶狠狠地看了梦梅一眼。 你也一样,最好别再跟郑雄安有任何瓜葛,否则下场就跟他一样。
一记马蹄飞扬,只见黑衣女子丢了两句话后,便又匆匆离去。
你怎么了,你……你没事吧? 她快吓死了,这黑衣女人丢下那句什么 下彻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没……没什么事,你答应我,要……要挽着我的手走,那快点呀! 他说这话怎么唇巨发白,连脸上的血色,也像是一点一滴被抽去。
你……你真的没事? 她几乎不相信他说的话。
真……真的,快点挽着我的手,还有……我要看到你幸福甜蜜……的笑。 他咬着牙,脸部开始出现阵阵抽搐。
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只好照他的话,来到他身边,挽起他的手走着。
只见林风每走一步,脸上的表情便出现极端的痛楚,就连脚步也虚浮摇晃,一点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你……你笑给……给我看看,好不好? 他额上的汗不停流着,眼神开始出现模糊。
梦梅整个人全慌了,谁能告诉她,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一切都变了就在她牵强地扬起一抹笑时,林风仿佛支撑不住,整个人往她身上跌扑上去,她勉强地撑起他,赫然发现,在他的颈椎处,有一根细长的银针,正深深地插在上头,怪不得他会出现反常的现象。
谁……谁来帮忙啊! 梦梅抱着林风逐渐发冷的身躯,不停地喊着,这一刻,她忽然发现,她不希望他死,真的不希望他死……他中毒了!
一种流传在瑶族里的古老神秘剧毒,其毒素最大的成份,是一种罕见的野生红蝎。
这种红蝎的毒性,比起一般的黑蝎还要毒上数倍,一旦被螫上,若不及时找到解药,即使能以针炙或打穴方式,暂时避免毒液回流到心脏,但时间一长,也会造成四肢瘫痪,嘴歪眼斜,终生无法说出话来。
她先以打穴方式,阻止毒性向脑部蔓延,接着再封住风池、天注隔俞等几个重要穴位,让带毒性的血液,能以最慢的速度流向心脏,但这只是暂时性地保住他的性命,根本之道,还是要找出解药,才能真正救回林风的一条命。
所幸在路人的帮助下,来到位于西大街口百年药草大铺,店铺主人的祖父,同样在昆明悬壶济世已有三十年时间,可说是西南一带,赫赫有名的一代老神医万聚深。
然而这位老神医遇到这样的疑难杂症,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斗大的汗珠将他的镜片蒙上一层白雾,锁紧的眉头依旧不见任何松开迹象。
这毒性来得猛呀,连我下的针也全变黑了。 万聚深从林风的身上起针后,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神医,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救活他,不管用多昂贵的药,我都在所不惜。 梦梅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以往的自信,取而代之的是严重的恐惧与不安。
姑娘,问题不在于药材昂贵与否,而是这种蝎毒,不是靠药性就能控制得住的。 万聚深很仔细地把问题的症结点说给梦梅听。
你们药铺开得这么大,又是西南第一药材的输出站,你跟我说……你这里没有解毒的药,你……你这能骗得了谁呀?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早已热泪盈眶,枯稿的双目,看不到旧有的神采。 你不要骗我,你千万别骗我,我不准他死!
姑娘,我只能尽力救治他,这种难解的奇毒,若没下毒者的亲自独门解药,我看……光靠针灸延缓他的毒性蔓延,可说是有限啊! 万聚深一脸无奈,难得出现束手无策的表情。
有限……你说的有限是什么意思?
七天之内,毒性就会冲开下针的穴位,一旦毒血流入心脏,到时伤患将会七孔流血,暴毙而亡。 医者医心,万聚深本来是不怎么想说,但这件事迫在眉睫,他倒是希望梦梅能及早做打算。
暴……暴毙而亡…… 她整个人全瘫掉,双目无神地不知该看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