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森的时光掠过灶台上的铁屑
在最上面和最下面都已冰冷的
铁屑之中，是几代人铿锵的打铁声
现在它已冷却，最后一批菜刀走出这个院子
这门祖传的技艺随即失传
淬火的脸盆斜靠在墙角。它的底部
露出几只漏洞——水与火接触的
一瞬间，烫伤的记忆——
复现在铁匠聋掉的两片耳膜里
三角形，方形，圆形，弧形，无规则的
铁片，撒落一地
而老铁匠依然能指认出哪一块
是一把锄头，菜刀，网刀……裁下的边边角角
一把变形的茶壶，它再也倒不出滚烫的热水
集市上，铁匠老婆摆出了宽窄不一的
菜刀。我带走了两把
她说：“不好看，但是好用。”
我没有作声，我只想保留它笨拙的技艺
那独特内切的刀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