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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秋伤

一辆豪华的银白宝马急速奔驰在马路上,车子里面坐着三个人。为首的宝爷,身子陷进椅座闭起眼睛。放在腿上的手,合着车子里的音乐打着节拍。

“先生,你晚上这样的举动太过危险。很多的社团都对你虎视眈眈,不想让你回到旧金山去,这样他们好瓜分你打下的江山。”坐在右手边的男子对着宝爷,略带关怀的说着自己心里的担忧。

他依旧没有说话,打着节拍的手指继续敲动着。直到音乐声戛然而止,他才缓缓睁开眼睛。“言名,你的担忧我知道。不过那帮乌合之众,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来挑战我的威严。”他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右手边的手下,脸上的面目神情缓和很多。

多少年了?时间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呢?我已经忘记了那个准确的数字,不想拼命的去记得那些旧回忆。硕兰,你在天堂过得是否安好?硕兰,我深爱的女子。是我这辈子唯一所爱的女子,同时也是我的妻子。她是黑道元老的女儿,却没有小姐的娇纵。反而是这样的善解人意,结婚后我们却过得如此甜蜜。

可惜,老天爷却不再次眷恋幸福的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没想到一年后的一场意外彻底的改变了我往后的生涯。硕兰难产死掉,连我们的孩子也死掉了。我还来不及抱一抱自己的孩子,老天这样不公平。没收了我最昂贵的两件礼物,让我陷入了人间地狱般的煎熬与折磨。面对老丈人的痛责,我却只能默默承受。因为,我是该死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儿。这一切我理所当然要承受,也心甘情愿。

多年后,我便不在娶妻。老丈人见到我这样的长情,他便也渐渐的不在痛责我。而是,把我当作了自己的儿子般来教导我。其实,我自己心里明白。我的心已经死了,随着硕兰逝世的那刻起。心便不在热,反而是越来越思念。直到老丈人去世的那天,他握住我的双手。炯炯有神的双眼,失去了往日拥有的锐利。那刻的他,只是一位平凡的老人。

他告诉我,年轻的时候他收过一个手下。却是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信那般的培养,最终他得不到老丈人的半点江山。所以,毅然离去。而他走的那天正好也是硕兰难产死去的同一天,有人见过他临走前去过医院。老丈人的话,让我一直深思到至今。或许,我是该调查一下当年所发生的事情。

因为,当时面对这个沉痛打击的我,完全失去冷静,忽略了很多的细节。现在回想起来,老丈人的话就像是一个谜底的提示。

刚才发生的事情,我自己也意外为什么要帮助那个女孩。好像,冥冥之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引导着我。见不得她受伤的眼神,见不得她任人欺负的柔弱模样。顾不得自己的安危,第一次我多管闲事的做了一件“好事”。

“言名,叫飞机来接我回旧金山。还有,我吩咐你的事情查的如何了?”宝爷回过神,对着自己的下属说着。

被他叫做言名的男子,把手上的笔记本打开。手指快速的操作着,豁然眼前出现一个档案。宝爷侧过身看向言名的电脑资料,这个人在S市有这样强硬的势力。这样的对手,不容小觑。他开始对此人充满着浓厚的兴趣,倒是想见识一下他的势力有多么的雄厚。高手都是寂寞的,何况没有对手的高手更加的寂寞。

坐在他左右两边的手下都不再说话,看到宝爷眼里流露出来的精光让他们都深深的惧怕。他们虽然是黑道,但宝爷做事有原则。毒品不贩,人口不拐卖,妇女儿童不欺凌。这样做的他在黑白两道行的如鱼得水,人人都敬重他。这次去日本解决一些家务事,顺道经过S市。没想到,自己的顺便居然解救了唐琴研的灾难。

残忍的缘分。

唐琴研坐在车里,脸上的泪痕未曾干透。下了车,发现自己竟然掉了钱包。上下翻腾着所有的手袋,有些措手不及。

车上的司机看见她这个样子,便也不好意思再问她要。“算勒,算勒!小姐侬以后不要伤心,失恋不是大事啦!”说完,还没等唐琴研反映过来车子已经扬长而去。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顾家宏伟的别墅楼。在今夜看来,眼前的房子没有了以往的温暖。像是巨大的怪兽,随时都能把人给吞噬了。

身子瑟缩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的遮不住什么。好在,刚才那位叫宝爷的热心人救了自己。不然,明天S市的特大快报上肯定出现。XXX小巷,发现年轻女子尸体。死因不明…….

悄悄的从后门走了进去,安然的上了楼。一切都比自己想象当中要来的顺利,走进卧室她检查着自己身上的伤痕。爷爷的,没必要抓的那么痛吧。只见,她白皙的手臂上全部都是抓痕。一道道别提有多么的触目惊心了。想起刚才那些惊险的画面,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怎么总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呢?以前是养父,现在是醉汉。说真的,我又没有四大美女美貌,也非身材窈窕的香港小姐。为什么?他们总是要频频的找上我?正在她沉思的时候,楼下传来了动静。

唐琴研一个闪身快速的关上房间的门,把宝爷的外套丢进自己的皮箱里面。免得顾城旭看到又要大做文章。她找了件长袖换上好遮掩住自己手臂上的伤痕,把原来破的面目全非的衬衫丢进了垃圾桶内。受了极大的委屈,却也要自己一个倔强的背着。这样的令人心疼,却又让人无奈。

她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进,于是拉过被子躺在床上装睡。顾城旭打开房门,看见床上的唐琴研。他的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刚才出来的时候听酒吧的人在说。酒吧后门的方向,刚才发生一些事情闹的很大。说有个女子三更半夜独自一个人出来,差点被醉汉强奸。顾城旭听见这些传闻的时候,没有心情再与严雅微纠缠。他知道以唐琴研的个性,肯定会跟踪自己而出来。

现在看见床上躺着的她安然无恙,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他走过去的时候,发现垃圾桶里有件衬衫觉得有些眼熟。那是自己以前与唐琴研一起逛商场的时候买的,绝对不会记错。他蹲下身,翻了一下衣服。居然破的如此厉害,见破损的并非是勾住或者是划破。而是,被人用力撕扯过的。

心里的想法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起身走到里边的位置。手快速的掀开唐琴研身上的被子,把她从床上拖起来。

“别装了,说。你晚上是不是跟踪我出门去了,你不说是不是?”唐琴研知道自己的伪装已经暴露,但她还是选择死鸭子嘴硬和顾城旭抬杠到底。顾城旭并没有那么轻易糊弄,他看着唐琴研穿着长袖一看就知道有古怪。平常的她都是穿着吊带的,今天改穿长袖莫非手上有伤?

二话不说,直接抓住唐琴研的手。把她的袖子撩到最上面,呈现眼前的却是触目惊人的抓痕。“顾城旭,你满意了。我差别被人强奸,你满意了?”她腾的一下从床上起来,顾不得脚上有没有穿鞋就要离开。

顾城旭一个拳头,狠狠的砸在了他们的结婚照上面。相框的玻璃全部粉碎,上面还残留着他的血迹。唐琴研被吓住了,一动不敢动。只见里面的方向传来顾城旭极为冰冷的声音。“你还真的不怕死啊?我说你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如果你晚上被人强奸了,丢脸的是我们顾家。以后出门,你能不能带着脑子出去。你真的那么需要男人吗?好我成全你。”

顾城旭不管手上流血的伤口,走上前去把房间门落了锁。手臂用力的一扯,把唐琴研甩到了床上。他并没有吻她,手却快速的褪下她的睡裤。把她身上的衣服往上面撩去,手指熟练的解开她胸前的覆束。唐琴研死命的挣扎着,见顾城旭像头困兽一样的发怒着。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甩到了顾城旭的脸上。“你发什么神经啊,想要上床找你的女神去。”他倒是没有清醒,见到唐琴研的反抗顾城旭反而越加的怒气冲冲。整个人覆在唐琴研的身上,手指在她的幽谷之间挑逗着。唐琴研又羞又恼,却没有力气再反抗。刚才的事情已经让她有些恐惧,现在顾城旭所做的一切让她恨不得死去。

顾城旭看见她的眼泪掉的汹涌,顿时没有了欲望。从床上起身,拉过被子遮住她雪白的嗣体。疲惫的走进浴室,唐琴研哭的更凶了。

两个人一夜无眠,彼此的心里又多了一根硬刺。

顾老太太起的很早,昨天晚上她依稀听见楼上的房间有些动静。但是,她也没有问。看着外面秋雨连绵的天气,再看看餐桌上心魂不定的两个人。她感到郁闷,草草吃了几口早餐便放下。

“城旭,琴琴。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啦?自从上次竞标大会之后,我看你们没有以前的那种亲密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这个老太婆,你们倒是说话啊?”顾老太太有些心急如焚,从唐琴研嫁进他们顾家开始。两个人之间从未出现过现在这样的状况,是不是自己错过了什么消息?

唐琴研睁着酸涩的眼睛,眼里充满着雾气。却始终不敢眨眼,怕眼泪掉下来。顾城旭则是闷声不吭,像是霜打的茄子。他节骨分明手上,伤口已经结痂。那伤疤就像是一道讽刺的证明,暴露在空气中。

“奶奶,你想多了。我们没事,对了。你说等下要去看望爸爸是不是?”唐琴研放下手里的牛奶,对着顾老太太勉强的挤出微笑。

那笑简直比哭还要难看,顾老太太看在眼里却是这样的心疼。琴琴,我可怜的孩子。奶奶没有保护好你,所以才会让你承受如此多的委屈。顾城旭你这个臭小子,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

“等下吃完早餐,你们陪我去一趟墓园。”顾城旭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放下,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却还是放不下。

墓园

三个人撑着伞下车,大雨下的淅淅沥沥。远山上面有一层白色的稀薄雾气,笼罩着整个群山翠林。一眼望去,全部都是一块块的墓碑。那些冰冷的石块下面却埋着自己的亲人,生与死是这样的相近,却又是这样的遥远。

顾老太太艰难的弯下腰,把手里的鲜花放在墓前。这是她的儿子,有生之前却与自己阴阳相隔。眼睛看着墓碑上面的金色字体,心里的痛在无限蔓延着。“阿年,过的还好吗?又一年了,时间真快啊!妈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有几次这样的一年又一年。城旭结婚了,琴琴是个好孩子。顾氏集团运转的不错,家里也都安好!阿年,要是你还在的话。那该多好啊。可以陪妈到处走走,随处看看。”老人家,总是这么容易触景伤情的。

唐琴研体贴的拿出纸巾,递给顾老太太。“奶奶你先下去休息吧,我等下在下来。”顾城旭对着冰冷的墓碑鞠了下躬,带着顾老太太下去了。

直到他们远走之后,唐琴研这才缓缓的蹲下自己的身子。拿出纸巾,擦拭着墓碑上面的金色大字。她接着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一想起自己的过往喉咙有些哽咽。“爸,我是唐琴研。今天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对于我来说却是如此的平静。谢谢你生下顾城旭,我与他的相遇是这样的戏剧性。爸,我可能坚持不了多久。现在,严雅微回来了。而顾城旭对我又是如此的痛恨,我心里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每次看到奶奶的脸,却不忍心要她难过。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付出,都是我努力的追着顾城旭在跑。可惜,他却不会停下来让我好跟上他的脚步。”说到伤心处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

“也许,我这个平凡的女孩不配当你们顾家的媳妇。或者说,我与顾城旭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呵!爸,难得见面。我却和你说这些伤感的话题,对不起!不过,我能答应你的就是。尽我自己的全力,坚持走下去。如果,最后还是不行。那么,我便选择放弃。不再自我折磨,不再自我伤害。”

当唐琴研起身的时候,雨下的更大了。肩膀有些被雨淋湿,她凝望了墓碑最后一眼。转过身,往山下走去。

秋雨依旧纵情的下着,群山上的白雾越来越大。唐琴研的背影,在群山之中变成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就像是谁书写的章节,变成了一个永垂不朽的诗篇。

等苏字西赶到的时候,他们凑巧已经离开。

“顾爸爸,我来看望你了。你和妈妈在天堂上还好吗?子西过的很好,哥哥也结婚了。唐琴研就是哥哥的妻子,她绝对是哥哥理想的妻子。顾爸爸,我希望你可以保佑他们顺利度过这个劫难。相信,以后他们一定会幸福的,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的。”苏子西所说的事情,全部都是关于顾城旭和唐琴研的。自己的事情,只字未提。

车里

“奶奶,再过几天就是你的大寿了。你想这么过呢?”唐琴研问着一旁还未从忧伤中走出来的顾老太太。

顾城旭却是没说话,这样的日子里。一个是生一个是死。难免会影响自己的心情,但是他也确实想知道今年顾老太太打算如何举办寿宴。

三个人都不在说话,顾老太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想起儿子当年的意外,她还是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我们总是容易陷入一些小回忆,那是因为人总是在思念里寻找安慰。缅怀。我们总是这样轻易地陷入自己的思绪,是自己不够坚强还是不够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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