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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葛葛走出宾馆的时候,天还没有亮透,太阳好像隐藏在东边的某个地方,一跳一跳地向外挣扎着,所触之处弥漫上了一层金色。此时大街上没有什么人,一阵冷风吹来,葛葛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脖子。

葛葛忍不住回头,看了四楼上的某一个窗户。她以为江小天会像以前那样打开窗户,默默地目送着她远走。江小天的这个动作曾经让葛葛非常感动,虽然她嘴里一遍又一遍地让江小天不要这样了,可是心里还是希望江小天能站在窗前,看着她一步一步地离开。

葛葛上出租车的时候,手机里的短信响了一下,葛葛以为是江小天的短信,打开才知道是一个不熟悉的手机号发来的无聊短信。无非说这是什么幸运咒语,你要在什么时间发给多少个人。这样的短信葛葛收的太多了,起初的时候她还信以为真地发了出去,结果呢,她还是挣扎在一场没有结果的感情中间。

已经三年了,葛葛和江小天好了三年,可是这三年来他们除了缠绵的肉体和无聊的情话,其实什么也没有留下。江小天每次来到B城,他们都会过一段幸福浪漫的生活,等到他离开后,葛葛只能自己在思念中慢慢疗伤。

不能再这样了,要断,一定要断,不断后患无穷!好朋友刘畅不止一次地警告。

其实,他们曾经说过分手,好像还不止一次。那不是正式的提出分手,而是像一种开玩笑的样子。

我们分手吧?

好。

我说的是真的!

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分。

你愿意分了?

不,我希望你能幸福。我不能太自私,你给我的爱够我储存并回味一辈子了。

葛葛慢慢地躺了下来,眼睛看着天花板说那么,你还是想和我分手,对不对江小天?

不,我只是希望你幸福,过的比我幸福。

你以为我们分手后我就会过的比现在幸福吗?

我不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

我怎么该知道?

每一次谈到这儿,葛葛就生气地坐起来,而江小天呢,他死死地把葛葛搂在怀里,一边吻她一边说,不能分手,我们决对不能分手!

他们都是生活在新时代的男女,有着新时代的思想。他们在不经意中走到一起,然后不顾一切地恋爱。葛葛起初的时候也像江小天希望的那样,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可是随着约会,葛葛已经无法离开江小天,并且在内心深处还有想要携手一生的念头。

相爱的人肯定要结婚的,不结婚怎么算相爱?

所以,江小天应该为葛葛离婚,并把葛葛娶回家。

江小天也是这样想,但是他目前不能。因为不是他不想离婚,而是现在离不了婚。不仅仅为了孩子,而是妻子根本不同意。每次一提出离婚,她都会拿菜刀跨阳台寻死觅活。江小天觉得妻子再不好,他也不能让她自杀。江小天搂着葛葛说,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吗?真正结了婚就不会这么好了。我在家就像个死人一样,在你这儿还忍心让我痛苦吗?

葛葛看到江小天的表情,失落,渴求,还有一种绝望。这种表情出现在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脸上,葛葛觉得特别心疼。她想真正的爱情只有付出没有回报,只要江小天真心真意爱她就够了。葛葛在冲动的时候曾经表示,如果江小天对她好,她一辈子就这样了。

可是能这样下去吗?

葛葛回到家里,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餐。母亲的早餐做的特别丰富,牛奶,鸡蛋,腌黄瓜,还有一小碟青菜。母亲摆了二幅碗筷。葛葛觉得奇怪极了,母亲怎么会知道她要回来吃饭呢?

和母亲因为相亲的事情闹翻之后,她有多少天没回家吃过饭了。

葛葛像往常一样回屋子里换了衣服,边走边说我不吃了,马上要上班了。

母亲说你没吃饭吗?你们同学没请你吃饭?

葛葛说吃了,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摆二幅碗筷?

母亲冷冷地说我哪天不是摆二幅碗筷?

葛葛刻薄地说摆给父亲吗?可惜他没有机会看到!

母亲怒发冲冠地扬起手来扑打葛葛。葛葛无心和母亲打架,躲开拎上包出去。母亲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喊你去哪儿?

葛葛头也不回地说上班。

母亲喊今天不是周日吗?

葛葛愣了愣是吗?今天是周日吗?

母亲很奇怪地看着葛葛说,你怎么了?今天是周日呀。

葛葛赶紧掩饰说,我加班。临时知道的。葛葛怕母亲不信又画蛇添足地说,我最近记忆力不好,好多事情都忘了。

母亲突然走到葛葛的面前,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

那你为什么哭?

葛葛马上转过头说什么呀,我没事哭什么呀?

母亲不高兴地说你还不承认,去照照你的眼睛。都肿成什么样子了!

葛葛打掉了母亲的手说,什么呀,是昨天喝水多了,喝水一多就肿了。

你再这样下去,后悔都来不及了!

葛葛心里一疼,她知道母亲的想法,她也知道母亲想说什么。但是她能听的进去吗?自从父亲离开之后,她心中的母亲已经完完全全地变了味道。说不上恨,但是不爱。

葛葛摆脱母亲,就像只仓皇的鸟儿一样奔下去了。

昨天折腾了一个晚上,葛葛本来想回来好好睡一觉的。看来这觉睡不成了。葛葛感觉自己有点儿可怜,一个伤心的女孩大清早的从情人那儿伤心地回来,然后却又为了圆谎而置身于寒风里。

她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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