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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我最温暖的房子

“妈,其实我早就有了一个温暖的大房子,那就是您对我的爱……”

我在省城工作已有18年了,有了妻子,有了孩子,可至今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等到了可以贷款买房子的时候,我又没辙了:首期款也是一笔不小的钱,我的工资,除了用于日常开销,就花在租房上了。手头没钱,我想买房子,于是就回到老家向兄弟姐妹借钱,我有6个姐妹兄弟,借钱的结果是:大姐的孩子刚结婚,钱都花出去了,手中没钱;二姐做买卖赔了,三姐、四姐只能拿出一点点钱,杯水车薪;大哥想借钱给我,可嫂子不愿意;只有小弟,他偷偷地把一万元放到了我的兜里,可就这一万元,解决不了问题,我的购房梦破灭了……

两年以后,我还是住在租借的房里,多少个不眠之夜,对着城市万家灯火中的高楼大厦,我暗自叹息:什么时候,在这万家灯火之中,有扇属于我的窗户?

有一天,乡下老家打来一个电话,说母亲病了,病得很重,需要住院手术,7个儿女,每人拿出五千元,一分都不能少。我正好手头有点钱,于是就去银行取,妻子拉着我的手,哭着说:“我们买房子正需要钱,你们家里非但不帮,还跟我们要钱,这像话吗?”

我气得打了妻子一下,说:“谁拦我,我跟谁没完!”我发疯似地跑了出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母亲要紧,宁可不买房子……父亲死得早,是母亲把我们7个儿女拉扯大的,我考上省城的警官学院,读书需要一大笔钱,母亲没钱,但她后来又筹足了这笔钱,再后来她就跟现在的继父结婚了……

我去银行取了钱后,立刻打计程车,心急火燎地赶到了乡下,跪倒在母亲的床前…

两天以后,7个儿女凑齐了四万块钱,母亲望着那摞钱,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我劝母亲,钱不够的话,我们再凑,母亲哽咽着说:“我不是难过,我是高兴,你们都有孝心……”她停了停,又说:“我想过一段时间再到城里去治病,先在家里养几天,你们也挺忙的,都回家吧,有事我给你们打电话。”

我是最后一个离开母亲的,那天早晨,我打点好行装向母亲告别,母亲把我叫到床边,说:“妈有个事想让你给办一下,这四万块钱,放在我这里……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过几天还要到你那里去看病,你先把钱存到银行里,下次看病用钱方便。”

我点头答应了,拿着这四万块钱,回到城里,准备过一天存到银行里。第二天,我正要去存钱,我的手机响了,乡下老家给我打来了电话:母亲已于昨日病逝,临终前,始终念叨着我的名字,并立下遗嘱,这四万块钱,是她给我筹措的贷款购房首付款,让我尽快把房子买下来,也好让她在九泉之下瞑目;母亲还说,等我以后条件好了再把钱还给兄弟姐妹,他们的日子也不富裕……

听完电话,我泪如雨下,我心里在说:“妈,其实我早就有了一个温暖的大房子,那就是您对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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