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跟同事聊天的时候,第一次听见了“糙女”这个新词汇,原本还以为是同事发音不标准,把“超女”读成了“糙女”,结果却被鄙视落伍了,于是上网搜索,这才发现了网络上糙女这个词语已经变成一个新的标志了。仔细想想,糙女二字实在让人痛快。做了几十年的女人,听惯了这样的批评教育的话:女人就应该这样,女人不应该那样,女人的嘴应该长的有分寸,女人的步伐不应该跨过几分,女人讲话时的声音要有多高的音高,统一的频率,女人的膝盖要时刻学会保持做作地弯曲,女人是应当爱美,但又不该爱得风风火火,眼神不能过于迷乱,笑要低调,妆要淡妆,人要淡定……
打开电视,网络上、杂志里、广告中铺天盖地处处充斥着改造女人、教育女人、挽救女人的素材,好像女人一不小心,不是淑女的范儿,就要掉入无可救药的深渊了。必须要无时无刻都羞惭着。生活中真实的女人:你为什么没有献媚的笑容?你的眼神为什么不模仿一下那迷离的风骚?你是女人,为什么女人的范儿,你却做不来?不仅没做过女人的在聒噪,那些正孜孜地做着女人的也附和着起哄。
连男人都有了这样改造女人的癖好,或者提醒着女人,这个不该做,那个也不该做,为了被爱必须牺牲什么,才能来换取什么,男人从来都是分明的。因此也造就了很多女人被动地吸烟,慢慢变成一个无可救药的、真正的瘾君子,这种成功的改造让她们变成一个连她们自己都不喜欢、都不认识的女人。有许多人不禁高唱着,女人为了爱情失了聪明,听你的话,闭上眼睛。
曾经看过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以前公司的一位女同事,由于自身的努力,加上家境也比较好,所以在大学尚未普及的年代就接受了良好的高等教育。尽管在别人看来,她长得很粗糙,大脚、黑脸、小眼、大嘴,似乎都到了不可能成为淑女的境地了,但她一如既往地顽强,为了融进社会里,她非常自觉地承受着改造自己的一切。她开始轻声说话,能够低眉顺眼地看人,平日里都是穿着长长的裙子,那些知名或不知名的名牌她默默背下来,还学着找一个可以拉风的丈夫。可是努力不一定有结果,最后都成了一个四不像,亲戚朋友们都责难她:什么话说得不清不楚的,眼睛都不是自己的,裙子也影响了步态,名牌包包、服饰买了不少,却搭配得不像样,最叫人无语的是好姻缘纷纷被她错过了。她有严重的挑夫情结,男人不能有丝毫不如她的环节,身高、家境、学历、社会地位、实际水平,样样必须是人中之龙。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株好苗被胡乱改造成一棵病秧。好像回到古代,那些文人雅士喜欢那些病态的观赏植物一样。
我们不禁有疑问,女人为什么就不可以粗糙一些,为所欲为一点、随心所欲一点,自然不做作一点?
平日里在公共场合的时候,在情绪正好压抑的时候,在一串沉闷的长句子中,恰到好处地夹几句粗口,看着男人这样,感觉要多痛快就有多痛快,要是女人也能这样那不爽才怪。
虽然都有个瓜字,但是西瓜、冬瓜是不一样的,所以人生来也是不一样的,有的男人生来就比女人更细滑、更矫情、更粉嫩,他不糙是他的造化。
有些男人,尤其是自以为肚子里有一些可以摇晃的墨水,可以经常在报刊屁股上发点不痛不痒的谬论,就以为自己是风流才子。时常对一些女性电影里头出现的肆无忌惮谈论男人的女人、女人啃鸡爪子的特写长镜头以及女人对着镜头号啕的真面目大加评论。而这些人的笔杆子毫不留情,现实中那些男人老婆啃鸡爪子时的模样肯定还不如电影里的精致,可是在这里相对论起了作用了,当自己心仪的小姐、小蜜在面前做同样的动作时,这些画面就变得格外动人了。而当某个小姐、小蜜成了老婆时,她们啃起来一定更凌厉、更原始、更生猛,到了这个时刻,她在男人眼里也就成了案头上的一摊蚊子血。
从这点看来,成为一名糙女是非常幸福的,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那么酸不拉叽地、阴暗潮湿地观望女人,起码她身边的那个不可以是这样的。女人可以偶尔粗糙,这是因精神上没有压迫而体现出的坦荡,文明地说着脏话,也不失是一种进步。对女人而言,尤其是面对同样生活压力的女人,尤其是对这些年来已经被异化的女人而言,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有句俗语说:“你如果是颗葡萄种子,就安心地做一颗好葡萄,但天生是一颗黄瓜籽,就力争做一条完美的黄瓜,黄瓜永远成不了葡萄。”
换句话说,糙女如果是那颗天生的黄瓜籽,有什么好奇怪的,她总有一天会露出黄瓜的模样。更具体地说,如果恰巧有个女人天生很嗲,那不是别的女人错,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一开始当淑女,也许就注定以后的路也要这样走下去;如果有个女人天生有点糙,也不用如遇洪水猛兽般惧怕,她活得或许更加真实、更加快乐。想来想去,要做选择的话,当然还是做个糙女更带劲一些,毕竟人只有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