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在振保可不是这样的,他是有始有终的,有条有理的。他整个地是这样一个最合理想的中国现代人物,纵然他遇到的事不是尽合理想的,给他自己心问口,口问心,几下子一调理,也就变得仿佛理想化了,万物各得其所。
——张爱玲《白玫瑰和红玫瑰》
糙女和淑女看上去就像是张爱玲笔下的白玫瑰和红玫瑰,男人们在挑选自己人生配偶的时候,都难免碰上这样的难题,选择糙女还是选择淑女。选择淑女就好像是往家里墙上贴了张奖状,所有人看见了都要给你几声赞美,也许你心里美滋滋的,但是生活除了这一点乐趣之外,更多的时候,恐怕还得付出更多,你总不能期盼着墙上的奖状变成生动而又不重复的电影,时刻供应给你快乐和刺激吧。而糙女就好像没有涂完的墙壁,它空了一段,乍一看好像是缺陷,你懊恼得不行了,一心想要把它给涂完整,可是仔细想想,如果你兴致一来,往那上面涂上几笔小人物、小动画,这个屋子就被自己装饰得很温馨,不仅特别有成就感,而且很快乐,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你都是在偷着乐的,因为你要的精彩都有了。和男人们的犹豫一样,作为看客的我们也疑惑,究竟糙女和淑女是不是真如大家所说的犹如两股不融合的势力,水和火的对峙?事实究竟是怎样的呢?淑女的世界里真的容不下糙女,而糙女眼里也容不下淑女这粒沙子吗?
选择淑女
淑女学堂的宗旨在于打造出一个具有独特的文化修养和高雅的行为典范的女子,在人际关系、交往处事以及职业道路等方面都具有不可低估的作用。所以,淑女学堂是女性再学习、再深造的最佳选择,也是女性为了适应社会需要找到一个新的支撑点。
淑女向来是最完美的老婆人选,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对老公绝对忠诚,对公婆绝对服从,对孩子绝对宠爱。老公带着出门特拉风,特有面子,到哪都是掌声一片,当然这些掌声可以让男人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决定,娶了这样的老婆,是会让人眼红的事情。公婆出门和邻居拉家常的时候,媳妇就可以拿出来跟人家炫耀,我媳妇多么多么贤惠,赢得了称赞以后,又觉得自己的儿子特有眼光,进而发觉自己的教育方式确实是好,否则怎么能有现在的幸福。孩子在班会的时候也特别得意,自己的妈妈到哪都会被称赞,对自己又好,说话温柔,整个人闪耀着母性的光辉,又美丽又有魅力,简直是完美的代名词。
所有的事物跟淑女沾边的,都幸福无比,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这就是淑女的好处。而变成淑女就等于接受幸福的一个代名词,没有谁会把这样一举好几得的事情给否决掉吧?
而人生当中的一个追求就是完美,选择淑女,也就等于选择了一个严格的标准,在任何时刻都得维持淑女的形象,毕竟这是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只要有一点松懈,就可能兵败如山倒了。正因为这样,淑女们更懂得怎样把握自己,她们比起其他女人来说也有着近乎完美不可挑剔的生活,她们是旁人羡慕的模样,她们一路享受掌声和欢呼,抗拒她们的人恐怕也是微乎其微的了。所向披靡是她们的奖励,付出的那些艰辛,会在这些时刻得到充分的补偿。
选择糙女
选择糙女俱乐部的女性往往是因为在生活、工作中受到纲条限制,做惯了淑女的无奈,此时糙女俱乐部为她们提供畅所欲言的平台去释放自己,重新找回那失去真实的女性。糙女与淑女看似背道而驰,其实是现代女性心理承受巨大压力的自然反应。奥黛丽·赫本在《出水芙蓉》里扮演的那个卖花女,教授承诺,只要三个月就可以把她训练成一个可以出入上流社会的高贵淑女。那时的淑女,只要能说一口标准的英语,再穿上一身华丽的服装,就可以赢得上流社会的入场券。
有人表示这样的神话只有在那个时代才有可能吧。我们不得不赞叹,生在18世纪是如此命好,成为淑女竟如此简单。可是想成为现代的淑女,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现在北京的街上,靓丽的女子越来越多,希望成为现代淑女的女孩更是不计其数。那些出入高档写字楼的白领佳丽们,受过良好的教育,讲流利的英语或法语,她们的美丽各有千秋,在职场上又都身怀绝技。她们中间,哪个不是经历了多年的教育投资与辛苦修炼?哪个不曾为了美丽与优雅而大笔投资过?
但所有在糙女世界里生活的都明白一个生活规则,那就是好好享受人生,粗糙也是一种美丽,释放自己内心的冲动并不是一种犯罪,相反来说,这反而是一种美德。女人何必为难自己,一再迁就他人呢?每个人都只有一辈子,你把自己的一辈子奉献给了别人,也许最后只能换来一句谢谢你的成全。人生都是短暂而残酷的,没有把握好当下,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明天。
人这一辈子,太多的跟头是咎由自取。为了欲望,为了得到更多,在选择的瞬间判断失误,操纵人一生荣辱浮沉的,不是命运,而是自己。选择做糙女的女人们都明白这一点,人生短短几个秋,不给自己找太多的罪受,何必要拿那些淑女的条条框框来委屈自己呢?
糙女与淑女都不是现代女性真面貌
现在的女人大多是什么样子的呢?纯淑女,还是纯糙女,这世界上恐怕单纯的事情并不多,哪有什么事情都像小葱拌豆腐那样一清二白的?有些事情是说不出来的,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同时也没有什么纯粹的人。有人认为其实糙女俱乐部中的糙女们和私塾学堂中的淑女们都不是现今社会女性的真实写真,她们都带着复古的假象,招摇过市地打着女权精神的招牌。不同的是,淑女是在面对现实,而糙女是在逃避现实。然而,在女性的内心与现实相互冲击中,脱离当代女性的风格而为自己再找一个共鸣的立足点,这也就是糙女俱乐部和淑女学堂能够生存和广受欢迎的原因。当糙女与淑女同时存在之时,我们也不能完全地下定义说,哪个女人是真淑女,哪个女人是真糙女,女人向来有心如海底针的说法,女人是复杂多变的,女人的心思很难了解,她们柔情似水,也可以冷艳如冰,她们拥有水的一切形态。从这个角度来说,女性不该被单方定位为糙女或者淑女,因为当代女性具备糙女和淑女两面性才是最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