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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水军战船

明代的战船种类繁多,除承袭前代的一些船型以外,见诸文献的就有30多种。

明代造船家沈根据20年督造航船的经历,写成《南船记》一书。书中列举了明代十几种战船的用途,建造要求,用材尺寸,并附有图样。有用于作战的四百料战座船、二百料战船、一百五十料战船、一百料战船、三板船、浮桥船;还有用于巡逻的四百料巡座船、二百料一颗印巡船、二百料巡沙船、哨船、轻浅利便船等。现分别介绍如下:

1.四百料战座船这是水军主帅的坐船,长27.8米,宽5.1米。

2.二百料战船长约20米,宽约4米,二桅,有望亭。

3.一百五十料战船长约17米,宽约3.6米,有二桅。

4.一百料战船长约15米,宽约2.5米,单桅。

5.三板船长约12米,宽约2.6米,单桅。三板船亦称划船,只能容纳10余人,是战船中体积最小,速度最快的一种。

6.浮桥船长约19米,宽约4.5米,用于横渡江河。

7.四百料巡座船长约27米,宽约4.9米,双桅。

8.二百料一颗印巡船长约18米,宽约3.7米,双桅。这种船称“一颗印”,是因为“官仓如印,盖象形也”。

9.二百料巡沙船长约18米,宽约3.8米。

10.哨船最著名的有九江式和安庆式两种。九江式长约12米,宽约2米。安庆式长约11米,宽约2米。

11.轻浅利便船长约17米,宽约4米。这种船轻捷灵活,可用于侦察巡逻,也可用于突然袭击。

四百料战座船四百料巡座船以上船只主要用于江河,也有江海并用的。此外,明代还有多种专门用于海上作战用的战船。据《明史·兵志四》、《武备志》、《筹海图编》和《纪效新书》等古籍记载,明代的海上战船有大福船、海沧、草撇船、开浪、艟矫、苍山、沙船、广船(又分乌槽和横江两种)、八桨船、网梭船、渔船、鹰船、鸟船、蜈蚣船、喇叭唬船、两头船、鸳鸯桨船、赤龙舟、火龙船和破船筏等。现分述如下:

福船福船作为一种船型,共有六号,这里所说的福船,是指一号和二号。一号称大福船,“吃水太深,起止迟重”,机动性能不好;二号称福船,较一号稍小,“合常用之”。

大福船福船吃水约3.5米,“高大如楼,可容百人,其底尖,其上阔,其首昂而口张,其尾高耸。设楼三层于上,其傍皆护板,护以茅竹,竖立如垣。其帆桅二道。中为四层,最下一层不可居,惟实土石,以防轻飘之患;第二层乃士兵寝息之所,地柜隐之,须从上蹑梯而下;第三层左右各设水门,中置水柜,乃扬帆炊事之处也,其前后各设木碇,系以棕缆,下碇起碇皆于此层用力;最上一层为露台,须从第三层穴梯而上,两旁板翼如栏,人倚之以攻敌,矢石火炮皆俯瞰而发。敌舟小者相遇即犁沉之,而敌又难于仰攻,诚海战之利器也”。(《武备志》)戚继光说:“福船高大如城,非人力可驱,全仗风势。倭船自来矮小,如我之小苍船。故福船乘风下压,如车碾螳螂,斗船力而不斗人力,是以每每取胜”。福船的缺点是机动性能不好,由于“高大如城,非人力可驱,全仗顺风顺潮,而回翔有所不便,又其吃水深,惟利空阔大洋,在里海则易胶浅,须跟哨船接济”。(《续文献通考》)

草撇船又名哨船,比福船小,是福船型中的第三号船。

草撇船海沧船又名冬船,是福船型中的第四号船,“与哨船同,特两旁不钉竹皮耳”。(《古今图书集成·戎政典·水战部》)“海沧稍小福船耳,吃水七八尺,风小亦可动,但其功力,皆非福船比。设贼舟大而相并,我舟非人力十分胆勇死斗,不可胜之。然二项船皆只可犁沉贼舟,而不能捞取首级。故又有苍船之设”。(《纪效新书·治水兵篇》)

海沧船苍山船又名苍山铁,是由太平县渔船改进而成。船体较小,高出水面5尺,吃水六七尺。“苍山首尾皆阔,帆橹兼用。风顺则扬帆,风息则荡橹。其橹设于船之两旁腰半以后,每旁五支,每支二跳,每跳二人。方橹之未用也,以板闸于跳上,常露跳头于外。其制苍山船以板隔为二层。下层镇之以石,上一层为战场,中一层穴梯而下,卧塌在焉。其张帆下碇皆在战场之处。船之两旁俱饰以粉盖,卑隘于广福船,而阔沙船者世”。(《武备志》)苍山船灵便轻捷,可用以追敌和捞取首级。

艟脐船是参照苍山船改进发展而成的,“比苍山船稍大,比海沧更小,而无立壁,最为得其中制。遇倭舟或小或少,皆可施功”。(《纪效新书·治水兵篇》)

艟舟乔船鸟船船头小而体肥,船身长直(四、五尺)。除设桅帆外,在两舷还有橹两支。“有风用篷,无风用橹”,帆高橹快。因船首形如鸟嘴而得名,是一种海上轻快船。

开浪船是由鸟船发展而来的,明显地保持了鸟船头小的特点,而且更为尖狭,因而速度更快。《明史·兵志四》记载:“开浪能容三五十人,头锐,四桨一橹,其行如飞,不拘风浪顺逆。”《纪效新书·治水兵篇》也说:“开浪网船之类,皆可备哨探而不可战者。开浪以其头尖故名。吃水三四尺,四桨一橹,其行如飞。”

开浪船广船因创制于广东而得名。新会县尖尾船、东莞县大头船均属于广船型。它是一种大型尖底海船,用铁栗木制成,又大又坚。楼船系松杉木制成,其坚固程度远不及广船,若与广船相撞,易被撞碎。广船上宽下窄,状如两翼,在近海航行时,还比较安稳,如驶远洋,则经不起风浪颠簸,故不宜于远洋航行。船上装有发火贡、佛郎机、火球等武器,遇敌远则射击,近则将敌船撞沉。

另据清代屈大均:《广东新语·战船篇》记载,新会船备有6~16支橹,树二桅,在高高的桅杆上设有大小望斗。这种望斗网以藤,蒙以皮革棉被,以防敌人弓箭。望斗中可容3~4人,以监视敌人动静,并可向敌船射箭,投掷犁头镖等兵器。船舷两侧装佛郎机炮,霹子炮、神炝以及火砖、灰罐、烟珠等武器。它“周身皆炮,旋转四环,首尾相为运用,其捷莫当”。

沙船“沙船仅可于各港协守,小洋出哨……沙船能调戗使斗风,然惟便于北洋,而不便于南洋。北洋浅,南洋深也。沙船底平,不能破深水之大浪也。北洋有滚头浪,福船、苍山船底尖,最畏浪。沙船却不畏此浪。”(《武备志》)

新会尖尾船东莞县大头船沙船八桨船“左右十六桨(从船的名称和图式来看,应为八桨),后一橹,更为飞迅,但坐卧处不冠冕耳。”(《纪效新书·治水兵篇》)“八桨船但可供哨探之用,不能击贼,今闽广皆有之。”(《武备志》)

八浆船渔船“渔船于诸船中,制至小,材至简,工至约,而其用为至重。何也?以之出海,每载三人,一人执布帆,一人执桨,一人执鸟嘴铳。布帆轻捷,无堑没(沉落)之虞,易进易退,随波上下,敌舟了望所不及,是以近年赖之取胜,擒贼者多其力焉。”(《武备志》)

网梭船“网梭船形似织梭,内容二人,前后用二人,以棹棹之。风波大,又可拖之涂上,且不能覆。吃水七八寸耳。此可走报或用之于里港窄河。动以百数,每只内用鸟铳二三人,蜂集蚁附,沿浅沿途而打之,甚妙。如贼追逼,就可弃走,一舟不过一金之费耳。”(《纪效新书·治水兵篇》)《武备志》说,这种船“不能御敌,但可为哨探之用,乃鱼船之至小者也。”

网梭船鹰船“两头俱尖,不辨首尾,进退如飞,其旁皆茅竹板密钉,如福船房板之状。竹间设窗,可出铳箭。窗之内船之外隐人可荡桨。先用此舟冲敌,入贼队中,贼技不能却,沙船随后而进,短兵相接,战无不胜矣。鹰船沙鹰船船乃相与之器也。”(《武备志》)

蜈蚣船“船曰蜈蚣象形也。其制始于东南夷,以驾佛郎机铳。铳之重者千斤,小者亦百五十斤。其法之烈也,虽木石铜锡,犯罔不碎,触罔不焦。其达之迅也,虽奔雷掣电,势莫之疾,神莫之追,盖岛夷之长技也。其法流入中国,中国因用之,以驭夷狄。诸凡火攻之具,炮、箭、枪、毯无以加诸其成造也。嘉靖之四年其裁革也。嘉靖之十三年,数年之间未及一试,而莫知其功用之大者……所谓海舟,无风不可动也,惟佛郎机蜈蚣船,底尖面阔,两旁列楫数十,其行如飞,而无倾覆之患,故仿其制造之。则除飓风暴作狂风怒号外,有无顺逆皆可行矣。况海中昼夜两潮,顺流鼓拽,一日何尝不数百里哉。”(《武备志》)

蜈蚣船两头船两头船是明代邱浚首先记载的。他在著作《大学衍义补》中说,这种船本是海运船,由于船体大,遇风难以回转,便创造了两头船。这种船“两头制舵,遇东风则西驰,遇南风则北驰。海运诸船无逾其利。武备不嫌于多,虑患不妨于远,莫为之前,犹将求之,而况设之前者有未泯乎。以此冲敌,则贼舟虽整可乱也。”(《武备志》)

两头船叭喇唬船“底尖面阔,首尾一样。底用龙骨,直透前后。阔约一丈,长约四丈。末有小官舱,舱面两旁各用长板一条,其兵夫坐向后而棹桨。每边用桨十支或八支,其疾如飞。有风竖桅,用布帆,桨斜向后,准作偏柁。亦能破浪,甚便追逐哨探。”(《武备志》)

叭喇唬船鸳鸯桨船“鸳鸯桨船用二舟,活扣一处,形如舫船,不用篷桅。各长三丈五尺,阔九尺,舱上用生牛皮张裹,藏列兵器勇士,摇桨每边六把。舱屋两边留箭眼。如赶敌,则两边飞棹。近则放神器,分为两舟夹攻,使彼左右难救,贼必败也。”(《武备志》)

鸳鸯桨船车轮舸“长四丈二尺,阔一丈三尺,外虚边框各一尺。空内安四轮,轮头入水约一尺,令人转动,其行如飞。船前平头长八尺;中舱长二丈七尺;后尾长七尺,为舵楼。舱上居中通前彻后,用一大梁盖板,自两边伏下,每一块长五尺,阔二尺,下安转轴如吊窗样。临敌,先从内里放神炮、神箭、神火,彼不能见。敌势少弱,我军一齐掀开船板,立于两边。即同旁牌与舱俱用生牛皮张裹,人立于内抛火毯,放标枪,使钩拒等器,敌船必焚破也。”(《武备志》)

“一颗印”巡船赤龙舟“舟形象龙,分作三层,内藏器械火具。盖头作成龙首,口开,容兵一人,窥贼动静。盖背用竹片菱角钉锭之,宜密匀稀实,使坚确为最上。盖胸开一小门,用铁板为户。中层之船板中间,开一井口,以通走动,举火发器。两旁用兵一名使桨,又用坚木造两架,撑起舟盖,便使火器。舟底造龙骨,中空用机括以铁坠之,风涛不能沉溺。此舟头坚,一桅帆。前开一窗,用兵一名掌舵,以观水道。又用二名掌火具,二名轮使桨。若造此舟数百只,浑如赤龙,游于江河。待贼船接近岸时,舟中暗机一动,神火、毒烟、神箭、飞弩一举俱发。”(《武备志》)

赤龙舟火龙船“此船制式状类海舶,周围以生牛革为障,或刻竹为笆,用此二者以挡矢石。上留铳眼、箭窗,看以击贼。上中下分为三层,首尾设暗舱以通上下,中层铺用刀板、钉板。两旁设飞桨或轮,乘浪排风,往来如飞。募四人以为水手,遇贼诈败,弃而与之。精兵暗伏下舱,四人赴水而走。待贼登船,机关一转,贼皆翻人中层刀钉板上,生擒活缚,懦夫病妇亦可就戮之,况于兵乎。若冲入贼船队内,两旁暗伏火器百千余件,左冲右突,势不可挡。用此船一号,足抵当用战船十号。愿用之者将得其人耳。”(《武备志》)

明代各类战船,性能不同,用途各异,有的适用于远洋作战,有的则在近海活动;有的利于乘风破浪,有的则桨橹并用,无风也能使用;有的形体高大,便于居高临下地攻击敌人或用自身重力犁沉敌船;有的则轻便灵活,速度快,能实施突然袭击;有的用于主攻,有的用于箝制,有的用于侦察巡逻;有的可独立作战,有的则集群使用。在战斗中,各自发挥其优势0,互补短长,协调一致地行动,克敌制胜。

火龙船水军兵器

中国古代海军的兵器,在北宋以前全部是冷兵器;北宋以后,则是火器与冷兵器并存。西夏出现了世界上最早的铜火炮。元代的火器继续发展,到14世纪中叶,金属管形火器已普遍应用。

明代火器的发展,在我国历史上是空前的,不仅种类增多,质量也不断提高。尤其是管形火器、发展很快,由简单的火铳,发展到鸟枪、巨炮;由没有瞄准装置和火绳点火发展到较完善的瞄准装置和击发装置;由单管发展到多管连发。管形火器的发展,逐渐代替了抛石机和弩,使冷热兵器在军队装备中的比例发生了变化。明代中叶,“京军十万,火器手居其六”。但当时火器的性能毕竟还没有达到完全代替冷兵器的水平,因而冷兵器也有所发展。

就水军来说,火器已普遍装备战船。据《明会典》记载,凡海运随船军器,洪武年间定,每船有:黑漆二意弓20张、摆锡铁甲20副、弦40条、碗口铳4门、黑漆钅比子箭2000支、箭200支、手铳筒16个、蒺藜炮10个、火枪20条、铳马1000个、火攻箭20支、神机箭20支、火叉20把。

从上可见,火器在进攻性兵器中,已占多数,郑和下西洋的战船,也装备了大量火箭和火铳。嘉靖年间,明代水军战船装备的火器,数量更多,质量更好。以戚继光水师为例,每一艘福船装备的火炮多达10门,较小的艟舟乔也有5门。就火器的种类来说,既有大发火贡、大佛郎机、碗口铳、鸟嘴铳等管形火器,又有火箭、火砖等燃烧性火器和震天雷等爆炸性火器,还有迷盲敌人的烟罐和灰罐。

明代水军兵器种类繁多。为了叙述方便,现将水战兵器分为管形火器、火箭、燃烧性火器、爆炸性火器、化学兵器和冷兵器等6个门类,分别加以介绍:

管形火器

大碗口筒(铳)这是一种没有瞄准具的小型火炮,身管短,发射速度慢,射程近。由于没有瞄准具,命中率很低,威力较小。现存北京军事博物馆的一具大碗口筒是明太祖洪武五年(1372年)用铜铸造的。口径3寸4分7,长1尺1寸,重63斤。筒上铭文是“水军左卫,进字四十二号,大碗口筒”14字,可见这种火器当时已用于水上作战了。

大碗口筒虎蹲炮虎蹲炮是明代中叶将军炮之一(明代将一些较大的炮封为将军),创制于嘉靖年间。这种炮身长2尺,重36斤,上加铁箍,并配备铁爪、铁绊。发射前用大铁钉将炮身固定好。每发装5钱重的小铅子或小石子100枚,上面用1个重30两的大石子或大铅子压住。虎蹲炮曾在露梁海战中使用过。

虎蹲炮铜发火贡铜发火贡属于明代的大型火炮,创制于嘉靖年间(1523年以后)。重500斤,发射的弹丸每个重4斤。据《筹海图编》记载,在水战中“贼若方舟为阵,亦可用其小者。但放时,火力向前,船震动而倒缩,无不裂而沉者。须另以木筏载而用之可也。”

铜发火贡佛郎机明正德年间(16世纪初)由西方传入的一种新式火炮。佛郎机,本是明代对葡萄牙人、西班牙人的俗称。正德末年,白沙巡检何儒在来华的葡萄牙船上看到了这种西洋火炮,其管身长、管壁厚,射程远,威力大,性能优于当时中国的火炮,于是便动员船上中国籍的枪炮匠杨三、戴明上岸,为我国仿造西洋火炮,名之曰佛郎机。

嘉靖元年(1522年),明水军在广东新会西草湾之战中缴获了葡萄牙舰上的佛郎机20余门。

大样佛郎机嘉靖二年(1523年),明朝在南京仿制佛郎机,号称“大将军”。经过研制改造,制成大样、中样、小样三种,有铜铸的,也有铁铸的。大样佛郎机身长2尺8寸5分,重300多斤。《武备志》将仿制的佛郎机分为5号。其中3号和4号是属于轻型的。3号长四五尺,装铅子每个重5两9钱,用药6两。4号长二三尺,装铅子每个重3两,用药3两半。1号和2号是属于重型的。1号长八九尺,装铅子每个重1斤,用药1斤。2号长六七尺,装铅子每个重10两,用药11两。1、2号佛郎机,可用于水战。

佛郎机腹部膨大,留有长口,炮身外面用木包住,并加以防炸裂的铁箍,另有子铳5个(子铳又称提心炮,相当于火炮的药室部分),在子铳内装填弹药,轮流安入腹部的长口内发射。佛郎机的特点是母炮和子铳分离,它是后装炮的一种形式,但又不同于现代的后装炮。前有准星,后有照门,可从照门孔内进行瞄准。有炮架,可以上下左右转动,从而提高了命中率。

鸟嘴铳(上)和鲁密铳(下)鸟嘴铳鸟嘴铳是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根据沿海抗倭寇战争中缴获倭寇的鸟枪创制的。这种铳用熟铁打造,重约五六斤,有准星、照门,安于木床之上。铳口长出木床2寸,床后7寸向下弯曲,床腹藏搠杖(通条)1根,重3两,另有火绳,每根长2丈,重3两。每次装粒状黑色火药3钱、铅弹重3钱。火门有盖,使用龙头类火绳的发火装置。发射时,将火绳点燃安入龙头,右于开火门后紧握枪尾,用食指拨规(扣扳机)向后,龙头落在火门上,燃药发射。《武备志》说:“后手不弃把,点火则不动摇,故十发有八九中,即飞鸟之在林,皆可射落,因是得名”,成为当时战斗中的利器。

鲁密鸟铳明神宗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仿制的鲁密铳,连床全重8斤,长约5~7尺,装药4钱、铅弹3钱。龙头机安装在床内,拨之则落于火门,火燃之后,自然昂起。床尾有钢刃,敌人逼近时,即倒转来作刀用。这种铳射程远,威力大,在结构上也优于日本式鸟枪。故《武备志》说:“鸟铳,唯鲁密铳最远最毒。”

火箭

明代的火箭是直接利用火药燃烧向后喷射气体的反作用力发射的。它与鸟嘴铳同为军队中主要的轻武器,既宜于水战,也可用于陆战。《武备志》记载火箭的种类很多,概括起来,可分为单级与多级两类。单级火箭中,又有单发和多发两种。单发的有火箭、飞刀箭、飞枪箭等。多发的是把多支火箭装在一个竹筒或木筒内,把每支火箭的引信连结在一起,点火后一齐发射出去,如五虎出穴箭(5支)、一窝蜂(32支)、百虎齐奔箭(100支)等。多级火箭是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推送药筒,先燃一个,把装火箭或喷筒的物体推送出去,再引燃第二个,把火箭发射出去或者把装喷筒的物体送回来,如火龙出水、飞空砂筒等。当时火箭的射程,一般约为300~500步。发射火箭的方式多种多样,用树叉,用架,用筒,用匣,用“溜子”均可。火箭在明代火器中,占有一定地位。《武备志》对火箭评价很高,说“火箭亦水陆利器,其功不在鸟铳下”。水战中使用的几种火箭有:

单级单发火箭这种火箭箭杆长6尺,粗五六分,箭簇长3寸。药筒长8寸,粗1寸2分,缚于箭簇之下,引信向后,射程可达500步。火箭点火后,射向敌船篷帆,引起燃烧。

神火飞鸦是一种利用火箭推进的爆炸性火器,用竹蔑或细苇编成,形如飞鸦,外用棉纸封牢,内装明火炸药。鸦身下面斜装4支起飞的火箭,鸦背钻火眼安引信4根,各长尺许,分别连在4支起飞的火箭上。点燃火箭,飞鸦起飞,到达目标时,鸦身内的火药爆发,使目标着火燃烧。

神火飞鸦火龙出水是一种多级火箭,创制于明嘉靖年间,《武备志》、《火龙经》均有记载,并附有图式。火龙出水系用毛竹5尺,去节刮薄,两头装上木雕的龙头龙尾制成。龙腹内装火箭数支。龙体下面两边各缚火箭筒2个,作为推进器。这4个火箭筒的引信总会一处,并与龙腹内火箭的引信连接好。进行水战时,可离水面三四尺点火,能在水面上飞行二三里远,“如火龙出于水面”。当助推的4个火药筒内的火药燃烧将尽时,腹内火箭便点火飞出,飞向敌船,使之着火焚烧。

火龙出水飞空砂筒能飞出去,又能飞回来,是明代火箭中突出的发明之一。它用薄竹片做箭身,连药筒共长7尺。将两个助推的药筒绑在箭身前端的两侧,它们的喷火方向正好相反。飞去的药筒口朝后,上面再连接一个长7寸,直径7分,内装燃烧药和毒砂的药筒,筒顶上安装几根倒须枪;飞回的药筒口向前,3个药筒依次用引信连接好。发射时,先将箭身插于竹溜子,然后点燃飞去的药筒的引信,对准敌船放去,刺在篷帆上,喷射火焰和细砂。敌人救火时,细砂落于眼内,很难医治。当前面的药筒喷射火焰和细砂时,通过引信把筒口向前的药筒发动起来,火箭便飞回来了,使敌莫名其妙,产生恐慌。

燃烧性火器

明代的燃烧性火器,种类繁多,形制各异,但其性能主要是燃烧,并兼有烟幕、毒气、杀伤等不同作用。用于水战的大致有以下几种:

弓(弩)射火箭是用纸把火药包装成球状或卷筒形,缚在靠近箭簇的箭杆上。用时先点火,再射向目标,以引起燃烧。宋元两代用烙锥点火,明代改用引信。弓射石榴火箭多用棉纸两三层包装火药成石榴状,外加麻布缚紧,用熬化的松脂封牢,再糊纸涂油,引信眼向前飞空砂筒开,点燃引信射出,所引起的燃烧用水浇不灭。鄱阳湖水战中,双方都大量使用了这种火箭。

火砖火砖“用地鼠纸筒炮,各安药线,每五个排为一层:上下二节,各二层。以薄蔑横束,合洒火药、松脂、硫黄、毒烟。用粗纸包裹成砖形,外用棉纸包糊,以油涂密。另于头上开口下竹筒,以药线自竹筒穿人。”(《纪效新书·治水兵篇》)

火妖“纸薄拳大,内荡松脂入毒火,外煮松脂、柏油、黄蜡,燃火抛打,烟焰蒺藜戳脚,利水战守城,俯出短战。”(《纪效新书·治水兵篇》)

飞天喷筒内装硝磺、樟脑、松脂、雄黄、砒霜,以两分法打制成饼,修合筒口。“饼两边取渠一道,用药线拴之。下火药一层,下饼一个,用送人推紧。可喷射火药毒饼高十数丈,远三四十步。往粘帆上如胶。立见帆燃莫救。(《纪效新书·治水兵篇》)

火妖大蜂窠“范大炮,纸糊百层,间布十层。内藏小炮,半入毒,半入火。又间小炮。人灰煤,地窜头带火磁沙,炒毒、铁蒺藜、粪汁、毒炒包、松脂、硫黄毒、人发、角屑等件。此一火器,战守攻取水陆不可无者。夺心眩目,惊胆伤人,制宜精妙。此尤兵船第一火器。”(《纪效新书·治水兵篇》)

爆炸性火器

爆炸性火器,是在火药不断改进的基础上产生的。弹体由纸弹、陶弹发展到铁弹。使用范围由地面发展到地下或者水下。明代用于水战的爆破性火器,主要有火桶、水雷、子母舟、联环舟、水老鸦等。

飞天喷筒大蜂窠火桶火桶据《武备志》记载,火桶的制作和使用方法大体是:用木桶1只,内放粗缓火药5斤,上面复盖一层薄沙土。临用时,取无焰火炭二三块放在粗碗内,复以薄灰。“平平搁在桶内沙土上,轻轻将桶加盖,加闩”。安装完毕后,“双手平举,不可用力,轻轻落下彼舟”。这种延期引燃的木桶没有药线,只要碰在敌船上,碗中火炭打翻,即可引爆,使敌人无法掷回。

水雷明代创制的水雷有水底雷、水底龙王炮、混江龙和水底鸣雷等数种。

(1)水底雷。据嘉靖二十八年(1549年)唐荆川编撰的《武论》记载,“水底雷以大将军(指一种火炮)为之,用大木作箱,油灰粘缝,内宿火,上用绳绊,下用三铁锚坠之,埋伏于各港口,遇贼船相近,则动其机,铳发于水底,使贼莫测,舟楫破而贼无所逃矣”。这是一种由人工操纵的水雷。

(2)水底龙王炮。据《武备志》记载,这种水雷用熟铁打造,每个重四、五、六斤不等,内装炸药五升至一斗。炮口安香头引火,香头的长短,依所要轰击的敌船的距离远近而定。点燃香后,将炮装入牛脬做的囊中,加以密封,载在木板上,用石块坠入水中。囊内有羊肠引出水面,置于鹅雁翎做成的浮筏上,以通空气。黑夜顺流放下,接近敌船时,香烬火发,引起爆炸。这种水雷类似现代的定时漂雷。

水底龙王炮(3)混江龙。构造和形制,与水底龙王炮基本相同,只是不用线香引火,而用绳索拉火。据宋应星《天工开物》说,这种水雷“由岸上带索引机,囊中悬火石火镰,索机一动,其中自发”。这是一种由岸上控制引爆的水雷。

混江龙(4)水底鸣雷。上面说的三种水雷,两种是由人工在岸上操纵引火,容易暴露目标,且又不适宜于在宽阔的水域布设。一种是用线香引火,只能袭击停泊的目标。战术使用都有很大的局限性。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王鸣鹤用碰线引信的原理,制成了水底鸣雷。这种水雷布在水底,自雷中引出一绊索,任其横浮于水面。当敌船挂到绊索后,击发引信,引起水雷爆炸。

子母舟据《武备志》记载,“长三丈五尺,前二丈如舰船样,后一丈五尺只有两边帮板,腹内空虚,后藏一小舟,连通一处,亦有盖板”,用以掩人。母舟舱内装满火药、纵火器具,船头钉有倒须钉。接敌时,顺风顺流直撞敌船,船头钉在敌船上,“将母舟发火,与敌共焚”,船员乘子舟返航。

子母舟联环舟据《武备志》记载,舟长约四丈许,从外表看好像一条完整的船,实则分成两截,前半截三分之一,后半截三分之二。前截的两舷各固定两个铁环,后半截的两舷则有两个铁钩钩住铁环。前半截装有大炮、神烟、神砂、毒火等爆炸物。船头钉着大倒须数枚。后半截桨舵俱全,并载有士兵。进攻时,顺风顺流冲撞敌船,倒须钉在敌船上,爆炸物爆炸。后半截脱钩,由士兵驾驶返航。

联环舟水老鸦明正统七年(1512年),农民起义领袖刘七率领的水师,与明朝水师在今江苏南通狼山江面进行了一场水战。水战中,明朝水师使用了“水老鸦”。明代惠麓酒民(袁宫桂)编次,六漱居士重订的《拼氵辟百金方》卷十三,记载了“水老鸦”的构造和施放方法:“藏药及火于炮,水中发之。又为制,形如鸟喙,持之入水,以喙钻船,而机发之,以自运转,转透船沉。试用之,已破一船。贼(诬称起义军)骇,谓江南兵能水中破船,是神兵也。”可见“水老鸦”是一种在水中发射的炮,靠自身动力装置推动前进。驶抵目标后,“喙开始运转,将船体钻个大洞,使其沉没。这种“水老鸦”有点像现代的鱼雷,但不能将敌船炸沉,而只是凿沉。

化学兵器

明代的化学兵器,据不完全统计,共有40余种。其中用于军车有烟球、灰罐等,内装火药、石灰、发烟剂乃至各种有毒物质,用纸包好,或装入罐内,顺风投向敌船。或者将各种化学战剂装入喷筒喷射,以达到迷盲、毒杀敌人,掩护己方进攻或退却的目的。

冷兵器

明代战船除装备大量火器以外,还有相当数量的冷兵器,以进行接舷战和跳帮白刃格斗。这些冷兵器,有的是水陆通用的,有的是水军专用的。《武备志》记载的水军专用冷兵器有以下几种:

钩镰用一根长1丈5尺的竹竿装上弯刀而成,“竹长而轻,刃弯而利”,用以钩住敌船,割其缭索。

撩钩用一根长1丈5尺的木竿装上带有3个钩的铁钩制成。要求“勾粗筲固,十数人扯拽,勾万钧而不曲”。撩勾的用途是勾搭敌船,使不得去;勾敌船上的缭,以牵其棚;犁沉敌船后,捞取首级。

钩镰(右)撩钩(左)犁头镖此器用铁打制,长7尺,首径1寸,尾径2分,重2斤,用于在战船的望斗或船尾上,从上向下掷击敌船,“中舟必洞,中人必碎”。望斗只能容一二人,携带的镖不多,一般只够掷三五次。

小镖头用铁制,长5寸,杆长7寸,用竹制成,无竹木亦可,但必须头粗尾细,头径6分,尾径二三分,以保证投掷时不翻跟斗。这种镖宜于在一二十丈距离内,居高临下地使用,“掷之如雨,无不中贼”。

罟网这是一种防护器,用于没有女墙的战船。罟网用多层薄网重叠而成,悬于舷外,防止敌人跳人,若有数十层厚,亦可防枪矢,但不能防铳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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