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妄想。”凤止卿冷冷地丢下一句，然后扭头离开。
他和大椿说了一样的话，痴心妄想？这是在耻笑她么？
是夜，她又裹着被子坐在他房门口，眼泪一点一点掉落在被上，整整抽泣了一宿，可直到第二天早上，大椿抓着她离开，那扇房门也不曾打开过。
四季很怕生。
适应大椿、适应凤府之后她又被丢到宫里的宣和殿，重新开始适应所有的一切，连续三天三夜没有阖眼，整个人瘦了一圈。
“大公子，我要呆在凤止卿身边。”她跪在他的床前哭求。
“四季，我是为你好。”凤融有些自责，却依然没有松口，披着外褂从床上坐起来，“要是被爹娘知道你对止卿存了这份心思，你这条小命就没了。”
“什么心思？”四季抽抽嗒嗒地问道，一双眼睛早已哭肿。
“你说呢？”凤融反问，伸手替她捋去脸上的发丝，“我知道你除了止卿之外，见谁都是怕的，过一阵便好了。”
为什么都说她痴心妄想，为什么都说她是存了心思？她只想呆在凤止卿身边，这样也不对吗？为什么以前的自己就可以一呆多年，现在就不行了呢……
没等她真正适应，凤融的病情加重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几个太医围在床前忙了整整两天都没什么起色。
凤融总是微微睁着眼睛，空洞无一物，有种认命的味道，看得四季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大哥，大哥，大哥……”
一连串夹着哭音的喊声从外面传来，打破了沉重的气氛，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一路梨花带雨跑到凤融的床前，“大哥大哥，我是满月，你好点没你好点没？”
“三小姐，不要摇他。”张太医轻声说道。
凤满月抽咽着不敢再妄动，凤融转动着眼珠子看向她，四季第一次见他清冷的眼睛里有了温暖。
“满月，大哥没事，不哭。”凤融反过来安慰着她，倒不像一个弥留的人了，“爹娘和止卿呢？”
“我在这里。”冷漠的声音在寝室里响起。
“九皇子万安。”钟离春同几个太医跪下请安。
四季转过眼，只见一个少年披着白色的狐裘沉稳地迈步走近，五官精致得不似真人，气质冰冷，目光自她身上一扫而过，越来她走到床前，低头注视着床上的凤融，语气难得恭敬，“大哥。”
四季看着自己伸出去被冷落在半空的手，默默了收了回来。
紧接着凤家夫妇也赶了过来，凤夫人不似前一阵见到的安然，坐在凤融床前不停哽咽，凤舟平是个大将军，是一个沉稳的中年男人，一身朝服面无表情地站在凤夫人身后，眼里的微红足以看出他对这个长子的疼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