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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空气吉他”之王

麦克是一名狂热的“空气吉他”爱好者,下个月就要到芬兰小镇奥卢参加世界空气吉他锦标赛了。所谓空气吉他,就是表演者跟随伴奏乐曲,做出相应的动作,虚拟弹奏吉他。

这天,麦克走出去,他看到一名吉他手正在当街弹奏。有人告诉他,这是一个流浪汉,前几天刚来到这里。麦克忍不住随着音乐做了两个空弹动作,吉他手看到他,不屑地说:“这不就是大名鼎鼎的空弹之王吗?你那也叫艺术?我看真是滑稽。”很多人都附和着他大笑起来。麦克最不能容忍别人看不起他所热爱的空气吉他,他愤怒地攥紧了拳头。

“哟,你还生气了啊,不如咱们来个比赛,你要赢了我,我就承认你那是艺术。”

“怎么比?”

“咱们每天在这里表演,哪边的观众多,谁就胜出。为了公平起见,我每天和你一样,只弹奏同一首乐曲。”

在众人的鼓动下,麦克只得同意。麦克把参赛的曲子拿来,每天都在乐曲的伴奏下,疯狂的表演。开始时,麦克夸张的动作的确吸引了观众,但渐渐地,人们觉得麦克的表演太虚假了,他们更喜欢去听吉他手真实的弹奏。

这天下午,两人又展开了比赛,不一会儿麦克这里的人都跑光了,看着空落落的场地,麦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吉他手来到麦克身边,从CD机里取出唱片“老兄,看你这一头汗,别累坏了,还是听点舒缓的音乐吧。”人们哄堂大笑,麦克恼羞成怒,过来争夺自己的唱片,只听“啪”的一声,那张唱片落到地上摔碎了。

空气突然静下来,麦克气得浑身发抖,这可是他参赛的曲子啊,而且这是著名吉他大师乔治的珍藏版,没有了它,他就无法比赛。“麦克,对不起,这是个意外。”吉他手恐慌地说。麦克一拳打在他脸上,他的脸刹那间开了酱彩铺,要不是有人拉住麦克,他非杀了他不可。

没有了唱片,麦克无法再表演下去,可吉他手每天照样在大街弹奏,这一场比赛,明显的是麦克输了。一向争强好胜的麦克哪受得了这个气?他发誓,一定要超过吉他手。

麦克开始焦急地四处寻找合适的唱片,这天,他收到了一个包裹,是空气吉他组委会寄来的。麦克打开,里面是一张CD唱片,还有一封信,信上说,今年的比赛选手们要按组委会规定的音乐表演。麦克一阵欣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麦克把带子放进CD机里,一阵低沉、悲伤的音乐传来,这旋律正合麦克此时的心境。突然,音乐又激昂起来,那是主人公在挫折、打击面前,不屈地和命运抗争。麦克被深深震撼了,他终于找到了久违的感觉,全身心地投入到音乐中。

经过几天苦练,麦克把这首曲子表现得出神入化,真正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在又一次和吉他手的比赛中,观众都倒向了他这边,麦克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离比赛还有一周时间时,麦克提前到了奥卢小镇,他住进了组委会为他安排的宾馆。在浏览街景时,麦克无意间发现前面有个人很像吉他手,他紧跟上去,果真是他。麦克知道,在空气吉他比赛之后,将有一场真正的吉他狂欢会,来自世界各地的吉他手们将在这次盛会上一展风姿,他一定是冲着这个来的。

猛然,麦克看到路边停着一辆供游人乘坐的马车,他一下子有了主意。麦克走到一个拖着鼻涕的小男孩面前,对他耳语几句,把几个硬币放到他手里。麦克趁马车的主人不注意,猛然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那马受到惊吓,拼命向前跑去。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突然,一个小男孩猛然撞到吉他手身上,将他肩上的吉他撞掉了,后面的人只顾着躲马,一脚踩踏到吉他上,吉他被踩得粉碎。

马主人过来控制住马,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麦克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哼,你弄坏了我心爱的唱片,我也弄坏你赖以谋生的吉他,看你还怎么参加狂欢?”

空气吉他比赛开始了,经过几天激烈的角逐,麦克进入了决赛。最后一天,将从这10名选手中选出“空弹之王”,麦克势在必得。其他选手选的都是狂热的乐曲,只有麦克的音乐充满了震撼力,这让评委们耳目一新,麦克忘记了所有的一切,观众们也被他深深地感染了,人们挥舞着双手,沉浸在这特殊的艺术活动中,麦克成功了!“空弹之王”的桂冠戴在了他头上!作为冠军,麦克得到了一把价值连城的吉他。

记者包围了麦克,问得最多的问题是,在选择曲子上,他为什么会反其道而行之?麦克张口结舌,原来组委会并没有给参赛选手寄唱片!

“麦克,祝贺你取得成功!”人群中传来熟悉的声音。麦克转身,是吉他手。“哥们,你现在承认空气吉他是一门艺术了吧?”麦克得意地说。“麦克,我从来没有觉得空气吉他不是艺术……”麦克这才注意到,吉他手的左腿上打着石膏。吉他手看到麦克在看他的腿,苦笑着说:“我的腿骨折了。”说完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剧烈的疼痛使他浑身抽搐起来。

在周围人的帮助下,麦克把吉他手抬上汽车送进医院。医生说,吉他手左腿断了,根本不能久站,可他却不听劝告,从医院里跑了出去。医生给吉他手用了药,过了一会儿,他能说话了,看到病床前的麦克,他露出了微笑,“看来我帮你选的唱片是对的。”

“和我刚才的猜测一样,那张唱片果真是你寄给我的,你为什么这样做呢?”麦克问。

“当初我俩比赛时,我就发现,那盘狂热的CD唱片并不适合你。我有心说服你换掉,但我知道好胜的你是不会听我的,这才冒险将你的CD唱片弄坏,又假借组委会的名义,给你寄去这盘CD唱片。”吉他手说。

“你为什么要帮我呢?”麦克继续追问道。

吉他手压抑着激动的情绪,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破旧的网球拍。“麦克,你还记得这个网球拍吗?”

麦克愣愣地看着,感觉心被突然抓了一下,它怎么会如此熟悉?

吉他手用力抓住麦克的手,泪流满面,“小麦克,难道你真的忘记了童年的一切吗?我是你的哥哥布朗啊。”

麦克愣住了,“哥哥?”

布朗说,父母生了三个孩子,布朗是老大,麦克和麦笛是一对双胞胎。因为家里穷,父母买不起任何玩具给他们。三岁的麦克不知从哪捡来一个破旧的网球拍,从此,他把网球拍当成吉他,空弹吉他成了他最痴迷的爱好。可是,突然有一天,小麦克被人贩子拐走了,父母伤心欲绝,这么多年,全家人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麦克的念头。布郎长大后成了一名流浪的吉他手,他一边流浪,一边寻找着麦克。当他看到和麦笛长得一模一样的麦克时,就认出了他。

麦克的记忆一下子清晰起来,顺着这个破旧的网球拍,他终于想起了模糊的童年,“哥哥,你怎么不早说呢?”

“找到你时,我本来是想和你相认的,但我发现你心浮气躁,以这种状态比赛,很难保证能取得好成绩,这才故意用比赛的方法激你上进。”

麦克紧紧地拥抱着布郎,突然问道:“哥哥,你的腿是怎么断的?”布郎苦笑着说:“我想和你一起参加赛后狂欢,可我的吉他被人踩坏了,为了能买到一把新吉他,我去帮人搬运货物,被从汽车上滚落下来的大油桶砸断了腿。”

麦克感觉心像刀割一样,“哥哥,我对不起你,你的吉他是我故意弄坏的……。”麦克泪流满面。

布朗说:“麦克,哥哥不怪你。你取得了冠军,九泉之下的父母也会为你高兴的。”

几天后,一个小型的吉他狂欢在医院里举行,麦克把奖品吉他送给布朗,兄弟俩精彩的演出,感染着前来观看的每一个人,人们都说:“瞧,这是多么好的一对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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