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上,秧子不仅接受弓子的亲吻,她也可以回吻弓子。
给父亲送饭回来的路上,秧子女特务一样,左右前后紧张搜寻着,怕被弓子跟踪。
吱溜闪进网吧,迅速上线,可弓子不在。
挂了片刻,仍不见弓子回应,秧子心里忽然不安起来,匆匆下线,正要起身,双肩被人按住。
没错,是弓子!弓子附在秧子耳边说,你真拽!我给你们家看门,你倒来上网。
秧子浑身一激灵,说,你……又上我家了?不欢迎?不是……那怎么叫“又上我家”?秧子哑巴了。
弓子发现秧子的耳垂和后脖子整个红透了,似乎有股滚烫的气息朝弓子脸上袭来,那么灼热,那么香甜。
秧子瘦削的肩膀也微微颤抖着,脑袋僵硬着,面前的两只手在键盘上胡乱地划拉出唧唧喳喳的声音,像受困的小鸟在啁啾。
秧子越是害羞局促,弓子越是来劲,他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声音很大地追问,你说,是不是还恨我?秧子摇头。
弓子不饶她,说,你不恨我了?!秧子两只眼睛中风一样,艰难地打量着周围的网民,发现有人在看她,浑身便起鸡皮疙瘩似的难受。
而弓子仍歪着脑袋,死盯着她的半边脸要答案。
秧子额头潮了,她忽然埋下头,双手劈里啪啦地打了一行字,并耸了耸肩,示意弓子看电脑屏幕。
弓子其实早就用余光看到屏幕上蹦出的那行字:我没有恨你咯!只是不希望你上我们家,那样会让我害怕。
可弓子故意说,我不认识字,何况人老眼花的……秧子扑哧就笑了。
弓子伸出猿臂,也打了一行字:可以不去你家,但我想见你怎么办?以后在这里见面好吗?秧子点头说,嗯!弓子揪了揪秧子后脖窝那缕天然淡黄的头发,说,哇,你终于开口了!同时厚厚的嘴唇章鱼一样吸附在秧子的粉红腮帮子上。
秧子陡地一震,刚要挣脱,狡猾的弓子一口叼住旁边的玛瑙般透明的耳垂。
秧子身子立即往后一倾,软了,任由弓子一口一口咀嚼着那恨不得要爆炸的耳垂……第二天,弓子没有在网吧和路上等到秧子,秧子家的窗户也冷酷地张着大口。
但弓子看见秧子在网上给他的留言,秧子说,弓子你胆子真大,当着别人的面也敢咬我耳朵,砖头拍了我老爸,还敢上我们家找我……弓子看完留言,不由得豪情万丈地笑了,立即给秧子回道:这算什么呀!你知道学校补课收钱的事,是谁给搅黄了?是谁把你们这些受苦受难的兄弟姐妹从水深火热的校园里给解放了?是谁还你们一个快乐的暑假?亲爱的秧子,告诉你,这个人就是你崇拜的偶像——我——弓子!接下来,弓子迫切等待着秧子的赞美,可让弓子纳闷的是,秧子不仅没有再给他留言,那QQ小人也像秋天的树叶一样挂在那儿,阴阴的,再也没有脆亮起来。
弓子以为网络故障,拼命给秧子发短信,搜她的号,加她,可一无回应。
弓子急了,难道秧子病了?他偷偷猫在秧子给她老爸送饭的路上,想截住秧子,可一连两天,都没有见到秧子。
弓子又冒险来到秧子老爸修车的地方打探,发现她老爸依然在老地方鼓捣他的营生,只是送饭的不再是秧子,变成一个妇女,看样子是秧子老娘。
莫非秧子真的病了?弓子有些急了,却又不知怎么办。
答应过秧子,不上她家的,如果贸然登门,一是秧子会生气,二是被秧子老娘撞上了怎么解释?秧子倒好解释,关键是她老娘,看她老娘那样子,八成和自己老娘属一拨的,是个不好对付的女人。
可弓子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灵机一动,趁着秧子老娘一边等秧子老爸吃饭一边说话的当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秧子的家。
谢谢外国上帝和中国菩萨,防盗门没关!弓子气喘吁吁地先将招风耳贴上单薄的木门,脑袋当即嗡的一声:里面传来秧子的说话声,仔细一听,是在背英语单词,反复说着什么“丝瑞迈特”。
弓子觉得奇怪,这单词他们好像没学过呀!秧子是脑子里进了污水了?这么好的时光不去网吧,在家闭门咕嘟洋文!弓子正要敲门,后腰被人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