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亲眼目睹一场狂徒互杀,不料接到母亲电话,回家发现屋里情形不对,好像被人翻弄过,连她的房间也像被人动过,问母亲啥事,说是她父亲要出远差,想和他宝贝女儿道个别,可惜等不及,已经走了。
荆蔓本来就没心没肺的,说是不是去当县长了?当县长又不是去坐牢,过几天我去看他就是了!后来她才隐约知道,父亲被人告发,去一个不知道的地方交代问题了……真正叫荆蔓感到害怕的是,突然有一天,她母亲也被带走了,家里一下子被抽空了,她才意识到父母问题的严重性。
她把自己捂在房间里哭了一天,打开房门时,忽然意识到世界变了,至少她的世界变了,她不能再任意去饭馆签单吃饭了,过去随处可见的大把零花钱也没有了,她不得不自己做饭,不得不自己洗衣服了。
更为可怕的是,过去那些隔三差五就登门,手提礼品的熟人和亲戚忽然从地球上消失了,家里像坟墓一样可怕。
奇怪的是,现在没有人天天逼她看书学习,没人管她出门游荡了,她却迈不动步了,家里的电脑竟然蒙上了灰尘。
这天,荆蔓睡得不知外面的时光,忽然传来门铃声,她吓了一跳,因为反贪局的人经常来,总是问她一些毫不知情的东西,后来有个女的,很漂亮,穿裙子,来了不问她父母的事情,只是来问她需要什么,还给她带吃的东西。
荆蔓就告诉她说,阿姨,我对我爸、我妈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你不要来了,也别想在我这里了解什么事情,我平时自己玩还玩不过来哩,哪知道大人们的事情……那女的就笑,说我不是为了案子的事情,我是怕你一个小姑娘在家……荆蔓打断她说,阿姨你放心,我不会自杀的,你看我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会做傻事吗?把对方逗乐了……荆蔓以为又是她,透过猫眼一看,外面站着两个陌生的男女,不是那个阿姨,也不像是检察院的人,便开了门,只见两人满头汗水灰尘,一脸的疲惫不堪。
你们找谁?荆蔓问。
男人说,你是荆蔓吗?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你。
是啊,干嘛?男人说,我们是弓子的爸爸妈妈,弓子离家十几天,一点消息没有……荆蔓一下就愣怔了,老半天不知怎么回答。
那女人,也就是弓子老娘立即哼哼唧唧地哭诉道,我以为弓子他去了南京,可不晓得他去了没有,他爸爸一直没见影子,他也一直没回家……荆蔓这才想起最后一次和弓子的分手,正是让他去教训罗海海的那次,看着弓子老爸老娘,荆蔓心里就直犯嘀咕,莫非罗海海把弓子给灭了?要不怎么会这么些日子不见踪影呢?她有些害怕起来,连忙说,我虽然认识弓子,可我也好久没见他了,他一个男生怎么会躲我家里呢?王大兰说,我们打听了好多同学,有人说,看见你们俩一起在街上走过……荆蔓只好说,那也是好多天前了,最近没见他,不过我有他QQ号,我上网看看。
于是转身进屋打开电脑。
而弓子老爸老娘则一连声致谢,一屁股瘫坐在门口,王大兰伸头打量荆蔓家的客厅,显然被屋子的堂皇富丽吸引了,竟啧啧道,你看看人家,难怪你儿子不愿呆家里。
弓子老爸不屑地瞪她一眼,离婚后,你也找一个这样的人家好了……俩人又斗了起来。
不一会儿,荆蔓“噔噔”跑出来,说,弓子没事,他在一家饭馆打工哩!两口子闻听一屁股爬起,王大兰兴奋地说,真的?你怎么知道的?荆蔓说,他昨天刚给我在网上留了话。
在哪家饭馆?荆蔓说,不知道,他没说,不过我刚才已经给他回话了,说你们在找他,要他尽快回家。
刚才还差点在荆蔓面前哭出来的王大兰,突然气冲牛斗地叫道,只要还活着,回不回家随他的便!这挨刀的孬种,老娘非死他手上不可!弓子老爸也好像来了精神,说你讲话要负责任,什么坏种不坏种的?孬种那也不是我一人的种啊!荆蔓坐在台阶上,痴痴地看着弓子父母一路吵着离开,她突然想自己的爸爸妈妈了,很少见的泪水,瀑布般挂了下来……14214242确切地说,在生日来临之前,罗海海因为跟秧子黏糊得昏天黑地,根本没想到自己的生日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