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叶怡芳回到家里，看到母亲的身体尚好，也放心了，便拿出一大包礼品对母亲说：“娘，这是钙粉，您用开水冲着喝。”说着，又从包里掏出500元钱递给母亲，让母亲平时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一定要吃好喝好，保重身体。她常常因为不能守在母亲身边而内疚，唯有的补偿就是给母亲买一些吃的和给一些钱。
见了怡芳，母亲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东妹来家里几次了，说你回来了，一定和她联系，这是她留的电话号码。”母亲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卧室里拿出一张名片。只见名片上写着：项县忆新建筑工程公司、兴盛园林工程公司董事长东妹。自从上一次去沙岗乡，一晃3年多没见东妹了，其间也没有联系过，叶怡芳还真有点想她。
母亲说：“东妹现在发迹了，小村也一步步高升了，从乡党委秘书升为副乡长，管财务，权力大着呢，你表哥在乡财政所工作，遭遇车祸，多亏小村照顾，吃药报销，都是小村签字。”叶怡芳的表哥，也就是晓梦的哥哥，前年出了车祸，肇事司机跑了，表哥吃药看病多亏了小村。小村的步步高升是靠表哥齐华一手提拔的，齐华现在是项县分管建筑的副县长。以致亲戚邻居们都很羡慕地说：“小村有靠山，东妹有旺夫相，一辈子有享不完的福。”
“你快给东妹打电话吧，让她中午到家里吃饭，我到菜园里掐些香菜，给你们擀豆面条吃。”母亲一边对叶怡芳说着，一边拿着小铁铲、挎着竹篮出去了。平时，母亲一个人住在老宅里，门前是一个菜园，种了韭菜、芹菜、香菜等。母亲一天到晚忙忙碌碌，身体也越来越硬朗。
叶怡芳拿出手机给东妹拨电话，通了，东妹接到电话欣喜地说：“姐，好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真的很想你！我忙完手头上的事，很快去找你。”东妹一家已搬到项县县城。走高速，县城离楝树镇只有20多分钟的路程。没有修高速之前，要走一个多小时。如今，随着城乡一体化的迅速发展，城乡之间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了。
一个多小时后，只见一辆崭新的别克轿车停在叶怡芳家门口，对门邻居赖普一蹦一蹦地跑到家里，对母亲大喊道：“奶奶，奶奶，你家来客人了！”赖普是个可怜的孩子，12岁的他还没有上学，有点傻，父亲嫌弃妻子生了个傻儿子，抛弃了母子俩。妈妈忙生意，就把赖普一个人丢在家里。赖普几乎天天到家里来和母亲说话，帮助给菜浇浇水，或者早上帮母亲买早点。看到热心而讨人喜欢的赖普，叶怡芳急忙拿出一袋糖递给赖普说：“吃糖吧，谢谢你！小朋友。”
只见车上下来一个衣着时髦的女子，戴着硕大的金耳环、金手镯、金项链，挎着LV名包。叶怡芳差点认不出是东妹了，在她的印象中，东妹是一个憨厚淳朴的乡下姑娘，梳着两条长长的辫子，穿着一件青色的格子布衫，变化很大。一见面，东妹就拉住叶怡芳的手嗔怪道：“姐，这几年你也不去沙岗，也不和我联系，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经常在梦里见到你，梦见我们一起去楝树林里玩，到地里捉蚂蚱、打斑鸠，那时候的日子真的很难忘啊！过了这些年，也只有那时的记忆是美好的无法忘记的。”
叶怡芳也很感慨地说：“是啊，时间过的真快，一晃10多年过去了。”
接着，东妹走到母亲面前说：“娘，我来时匆忙，没有来及买东西，这1000元算是孝敬您的。”
母亲急忙摆摆手说：“这如何是好？我不能要你的钱！”
可是，东妹不由分说，硬是把钱塞到母亲口袋里说：“怡芳是我姐，您就是我娘，女儿孝敬母亲是应该的。”东妹甜甜的一席话，让母亲无话可说。
母亲做饭去了，两姐妹开始聊天，说各自的情况。东妹说：“姐，你想不到吧，我现在和别人一起成立了项县忆新建筑工程公司和兴盛园林工程公司，我是法人，公司做的还可以。”
叶怡芳欣喜地说：“想不到妹妹成长这么快，祝贺你！你是如何发展起来的？也让姐姐分享分享你的成功之道。”
东妹笑着说：“我能有今天，多亏了表哥齐华的帮忙，表哥分管建筑，前年项县境内修高速公路，我便与人合伙买了一辆洒水车和工程车，承包了高速路的洒水和运石子，挣了20多万元。接着，又开始搞建筑防水、园林绿化，挣了100多万元。有了钱，便与别人一起成立了公司。忆新建筑工程公司主要做建筑防水，兴盛园林工程公司承包园林绿化工程。”
叶怡芳点点头说：“嗯，不错，姐姐真的为你高兴！”
可是，东妹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下来，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是被逼上梁山，以前，我安分守己地在田里苦扒苦作，可一年下来挣不到3000元，有一年，孩子病了，因为没有钱治病，落下后遗症，至今腿还有点瘸，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挣钱，最初收废品，再后来建矿泉水厂，当然真正起步还是靠表哥的帮助，不然根本接不到工程，可惜，表哥最近要调到外地市，这样的话，我恐怕没有项目可做了。”说完这些话，东妹显得很沮丧。叶怡芳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沉默了片刻，东妹突然眼前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说：“姐，听说文华市正准备搞旧城危房改造，还要建大型广场，你问问李志明大哥能不能给我一个项目做？事成之后，我给他总造价的5%的提成，他也可以入干股。另外，我再给你买辆车，你累死累活地写稿挣不了几个钱，这些年，看你多么寒酸、清贫，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要知道清高和清贫是懦弱和无能的表现，眼看小孩大了，母亲老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趁他在这个位置上找找，反正谁做都是做，不如找熟人做，也不容易出事，这可是上千万元的工程，一定要抓住机会！”
叶怡芳惊愕地看了东妹一眼，问道：“你觉得李志明是很看重利益的人吗？记得他以前曾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最多的财物等于最大的危险，人在世界上很短暂，几十年一过，人在天堂，钱在银行，所以不能太看重钱财，相比之下，把事业做好，让生命有价值，比钱财更重要。钱有多少算是多？有些贪官被抓住时，贪上千万元，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整日提心吊胆，睡不好觉，总怕有一天东窗事发，身陷囹圄。再说，凡是送钱的都是有所求的，要么求升官，要么求钱财，要么求办事，这些都是违背原则的，很容易出事。那钱是高压线，不能碰的，钱多不是福，平安才是福。他还常把‘廉洁正心，淡以明志，俭以养德，正能树威’这四句话作为自己的座右铭，你想想，他既然这样说，也一定会这样做，我想他不会滥用权力，去挣不该挣的钱。”
说到这里，叶怡芳想起一件事来。有一年，李志明出差外地，见一个石头上刻有“无欲则刚”4个字，情有独钟，爱不释手，当即买下了这块石头。他认为，“刚”是很难做到的，“欲”是人人皆有的，欲望是人性的组成部分，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但欲望的过度释放就会造成破坏的力量，需要理智的调控与节制，当官必须坚决杜绝私欲，才能像大山那样刚正不阿，挺立世间。他时时以这4个字砥砺自己。随后，叶怡芳把这个故事讲述给东妹。
东妹听了叶怡芳的一番话，不以为然地说：“大道理谁都懂，哪个当官的不想多挣钱呢？再说，那是以前，李志明大哥年轻，职务低，没有条件，正追求进步，现在不同了，他是市长，掌握着全市的财政大权，什么事还不是一个人说了算？他松松口，我们就有挣不完的钱，姐，你去问问嘛。”
尽管东妹很急切，但叶怡芳心里很清楚，李志明如果插手建设工程，收取好处，未按规定进行公开招标，直接的后果就是工程质量问题，很可能因为建筑的事而落马。人生在世，要和方方面面的人打交道，有些人情往来是正常的，但要做到讲人情而不徇私情，重往来而不乱法度，她不愿李志明栽倒在“人情关”上。同时，她也知道，不要说不去问，即便去问，李志明也不会帮忙。一个地方建筑及绿化招标，要经过严格把关，责任重大，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她也知道自己清贫，需要钱，但更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个道理，既然君子都爱财，只有在取、用的道与度上，才能分出品德与素质的高低来，一个人一定要合法合理地挣钱。欲念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行贿受贿同罪，她怎能把李志明、东妹和自己都往险路上推呢？当一个人体验到真正的爱时，就会表现出巨大的道德力量。于是，她遗憾地对东妹说：“这个忙，姐姐真的帮不上，我和李志明交往多年，从来没有谈过权钱的话题，再说我也很长时间没有和他联系了，请你理解！”
东妹的脸上立即布满了失望的阴霾，半天没有说话。怕东妹太失望，叶怡芳又善意地提出建议说：“其实不是什么事都要靠送礼才办成，也不是每个领导都贪财，如果你们公司有实力，可以去投标，谁也不用找。祝你成功！”
听了这话，东妹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那我下午回去准备材料，参加投标，试试吧。”说实话，她心里没底，如果凭实力，恐怕很难胜出。
东妹不再和叶怡芳说建筑工程的话题了，转向另外一个话题：“姐，听说要动干部了，很多人都在跑官呢，小村年轻，也一直想进步，你看能否找李志明大哥疏通疏通关系？给有关领导打个招呼，到县里谋个好位置？花多少钱都行，我有的是钱，要不我先给你10万元，你去找李志明大哥试试？把钱送给他。”
叶怡芳急忙阻止说：“我不能要你的钱，小村如果有能力，经过组织部门考核合格，自然会受到重用，你就不用操心了。”
听了这话，东妹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说：“哎呀，我的傻姐姐，我该怎么说，你才开窍呢？你真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不懂得当今官场、商场的潜规则，好了，我不和你说这些话题了，我再想别的办法吧。”她决定绕开叶怡芳，另辟蹊径。
其实，叶怡芳也知道在中国这个重视关系、面子的社会里，善于搞关系者才更容易生存，人情是需要的，但搞好关系及注重人情要有节有度，特别是对于有一定权力的人来说，如果没有度，是很容易出事的。大多数官员在工作中，常常遇到所谓的“高压线”和“蜘蛛网”。“高压线”是上级领导的招呼和电话，“蜘蛛网”是亲戚、同学、朋友。这些人求办事，不办吧，得罪人；办吧，很可能违背原则。不久前，水县的县委书记王演被判了死缓，贪污800万。究竟是什么原因使王演堕落腐化了呢？也就是所谓的人情，当亲戚、朋友求他安排工作或提拔或揽工程时，他认为“宁可得罪神，也不得罪人”，最终是所谓的人情把他送进了监狱。想到这些，叶怡芳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是不想充当李志明的腐化剂。
“饭做好了，你们两个吃饭吧。”母亲的喊声中止了她们的谈话。母亲一边端饭一边说：“也没有什么好吃的，都是自家菜园里种的菜，东妹也很忙，难得来一趟，不要客气。”不一会儿，只见凉拌芹菜、韭菜夹、炒菠菜等一盘盘菜摆上了桌面。
东妹笑着说：“哪里，哪里，我真巴不得天天能吃上这样的饭菜呢，平时应酬多，饭局多，都是些大鱼大肉，早吃腻了。”
她们边吃边聊，一旦不谈论钱权话题，又变得其乐融融了。吃完饭，东妹说：“我不多停留了，得早点回去准备投标的资料。”
“好的，祝你成功！”叶怡芳说。
叶怡芳送走东妹，回到屋，在反思东妹说的那句话“清高和清贫是懦弱和无能的表现”，人各有志，不能勉强，自己虽然清贫，可没有任何思想负担，这种安宁是金钱买不来的。古人说，如果给你食物、生命、信用，只能取一，那么可以不要食物，不要生命，但不能不要信用，信用就是信仰和追求。她认为这话很有道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先把人做好，要保持本色。想到这，便在心里默默地对李志明说：“太多的诱惑考验着一个人的意志，越是行驶在风头浪尖，越要能经受住风浪的考验。你的职务升了，诱惑多了，一定要走好，把好人情关，平安是福！”
“欲影正者端其表，欲下廉者先立身”。这是李志明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她相信，他一定会洁身自好，走稳足下的路。
§§第十七章 不见阳光的生活
水美枝自从生下女儿，一直很自责，觉得对不起贾奇。当然贾奇更失望，不停地叹息。为了让岁月和容颜永驻，不使自己受冷落，她私自买了回奶药。同时，每天做美容、练瑜珈。水美枝担心喂了孩子，乳房会变形，身材不苗条了，不能失去这个资本。
然而，水美枝即便是打扮的再漂亮，每天面对的仍是不谙世事的女儿。她住在新区，远离闹市，很少遇到熟人。再是为了遮人耳目，贾奇不让请保姆，也不让她到邻居家串门。水美枝过的是一种很封闭的生活。贾奇每周会到她这里过一两次夜，都是夜里来，天不亮就走。进了屋，就紧关门窗。由于与外界隔绝，每天听到的都是女儿的哭声和锅碗瓢勺的碰撞声。天长日久，水美枝的心情很郁闷很烦躁。
一日，天气晴好，窗外阳光明媚。水美枝实在闷得慌，就对贾奇说：“你带我和女儿出去玩玩吧，太闷了，真担心患上抑郁症。”
开始贾奇有些犹豫，但看水美枝坚持要去，再加上自己这天心情很好，便答应说：“好吧，但不要走太远，就在附近转转。”
这是水美枝有了女儿之后的第一次外出，她打扮得很漂亮，想多拍些照片。走不远的路，来到月牙湖。这是新区最大的一面湖。蓝天碧水间，水鸟嬉戏，湖水清澈，风光怡人。只见一棵棵垂柳站在岸边，细细的柳条下垂着，随着微风的拂动，轻轻地摇摆，让人心旷神怡。湖岸的假山和花草树木，又给湖水平添一份美丽与娇娆。久违了，美丽的大自然！她顿时感到眼前一片亮堂和轻松，对眼前的一切充满了新鲜和好奇，不停地看这看那。
可贾奇却很矜持，始终和水美枝母女俩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且戴着一个大大的墨镜，怕因为年龄悬殊被别人看出破绽。来到一处无人的僻静处，他才忍不住抱住女儿到湖里划龙舟。在船上，他对水美枝说：“我和女儿合个影，你选一个好看的角度。”
可是，当水美枝选好镜头，准备拍照时，贾奇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摆摆手说：“还是不照吧。”水美枝很扫兴，只好作罢。
接着，水美枝提议：“我们去岛上玩吧，那里更漂亮，我想给女儿多拍一些照片。”
贾奇正想答应下来，可看到有几个人上了岛，便说：“算了，我得走了，下午要出差。”他的突然变卦，把水美枝游玩的兴致全扫了，只得怏怏不快地往回走。
水美枝回去后，不甘心，一直想去岛上拍照片。几天后，是周末，便约邻居梅姐到湖边游玩。可是正当她们玩得很开心的时候，竟然遇到了贾奇。他装着不认识水美枝，从路的另一边绕开了。过了一会儿，就给水美枝发了个信息说：“快回家，我没有钥匙，进不了屋。”
水美枝只得对梅姐说：“对不起，我得回家给女儿喂奶粉了。”说完，抱着女儿急急地走了。
回到家，水美枝见贾奇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便责怪道：“你不是有钥匙吗？干嘛催我急急地回来，我好不容易约梅姐出去玩，却被你搅黄了。”
“我刚好检查工作回来，很巧合地遇上了，并不是故意的。”贾奇若无其事地说，接着，又告诫说：“你以后不要和别人联系，更不要让外人来家里。”
贾奇不愿让水美枝和邻居在一起，更不允许她和男人来往，特别是有点身份的男人。有一次，他看到水美枝在路边和一个男士说话。这个男士是办事处的书记，由于两人以前接触过几次，熟识，难免多说一会儿话。当水美枝回到屋里，便遭到贾奇的大声斥责。贾奇不仅仅是吃醋，更主要的是怕别人知道水美枝和他的关系，因此对她的约束越来越严。
水美枝不和外人来往了，但邻居是要常常碰面的，避免不了来往。一天晚上，梅姐夫妇来家里说话，一时兴起，又约楼下的一个邻居打起麻将来。正在兴头上，贾奇突然开门进来，一见屋里有人，急忙把门关上，迅速离开。他的反常举动，让大家很疑惑。见此，水美枝急忙把邻居支走。躲在暗处的贾奇看到大家离开后才进屋，一进屋，恼羞成怒，对着水美枝大骂，把她摁倒在床上，掐住脖子警告说：“以后不许再领人到家里来。”梅姐的妹妹和贾奇在一个单位，是个长舌妇，许多捕风捉影的事都出自梅姐妹妹之口，他担心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影响自己的声誉和前途。
水美枝除了精神压抑，再就是劳累劳心。有一天，女儿突然夜间高烧昏迷，她吓得惊魂，背起女儿就往医院跑，此时天正下着暴雨，找不到出租车，只得用雨衣把女儿紧紧包住，自己置于风雨中，疯了一般往医院跑。第二天，女儿脱险了，她却病倒了，感冒高烧39°。由于无人照顾，只得自己支撑着病体，买药、做饭、照顾女儿，以致有一段时间，身体状况很差，贫血、头晕，人瘦得几乎一阵风就能吹倒。
对水美枝来说，感到真正可怕的是无边无际的孤独与寂寞，她唯一可以经常去的地方就是家门前的小鞋店，几乎每天都要去看看，虽然鞋的款式老旧，但她还是试了又试，也不买。有时，也想去市内的大商场看看，可是太远，抱着女儿出门不方便，再是怕见熟人。除此之外，为了寻找精神寄托，她把自己捆绑在电脑上，在虚拟的世界里寻找快乐。
水美枝迷上了“偷菜”游戏，这是在白领中流行的开心网上的游戏，先在开心网上添加买房组件，得到一间虚拟社区的小房子，同时也拥有了一座虚拟花园，商店里有土豆、胡萝卜、豌豆、辣椒、玉米等各类植物的种子，买下喜欢的种子在花园种下，再等待收获，如果植物熟了没有及时去收获，辛苦劳动的果实很可能被别人偷偷摘取，当然，也可以去偷别人的菜。
“糟了！菜熟了！”一日夜间，水美枝突然从梦里惊醒，把正在酣睡的贾奇吓了一跳。原来她和几个“死党”约好凌晨3点起来偷别人的菜。
“你发什么神经？耽误我睡觉！”
水美枝反唇相讥：“我天天困在屋里，不寻找点寄托，不神经才怪呢？”
终于，水美枝实在耐不住寂寞，上了QQ，很想和昔日的朋友聊天。突然，有人打招呼了。一看，是南方。他自从回上海后，再也没有联系。其间，她也想联系，后来，听说他去了美国，便断了音讯。他们曾经相互欣赏，在彼此的心里都留下美好的记忆。她幽怨地说：“你一走，黄鹤一去不复返，也不来个电话，我时常在梦里见到你。”
南方说：“我现在美国进修眼科，来一年多了，学习结束后，不准备回国了，我和妻子由于长期两地分居，没有什么感情了，已经协议离婚。你的情况如何？还是一个人吗？你是个很努力的姑娘，我也一直想念你！”
接着，南方发来一组照片说：“我前几天去了维西亚小庄园，这里是海明威的故居，海明威的不朽名著《老人与海》就在此写成，这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吸引了许多慕名而来的参观者，这里往东仅20分钟车程就是圣玛利亚海滩。大海真是美极了，你看看我拍的照片，一定会感到很漂亮。”果真如此，照片上的南方依然是那种风度翩翩文质彬彬的学者形象，戴着一副深度眼镜，正凝望着蔚蓝色的大海。除了他本人的照片，还有一些风景照，有圣玛利亚海滩，有最著名的旅游胜地迈阿密海洋馆，也有达拉斯大学美丽的校园。
随后，南方发来一张玫瑰花的照片，他说：“如果你喜欢，我愿意把心中的玫瑰献给你！”他向水美枝伸出了橄榄枝。她看了美得让人心动的照片，很激动，禁不住心旌意动想入非非，好像自己飞到了大洋彼岸，和南方走在海滩上，清澈的海水，碧蓝的水波，诉说着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
水美枝沉迷其中，心想，如果和南方在一起，一定会有一种安全感，而不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正想着，突然，女儿的哭声传来，惊破了她的梦想。水美枝不得不回到现实，很无奈地对南方说：“还君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嫁时。很抱歉！我结婚了，有了女儿，希望你遇到一个美丽的女子，我会永远祝福你！”说完，黯然下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