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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那坎坷不平的求职路

自从得知考研失利,感觉前途也变得暗淡无光。本想通过考研再度蛰居于象牙塔屏蔽掉外界的喧嚣,守着心里那一份恬淡自然,但安娜失败了。得知成绩的那一刹那,心里却出奇地平静,愣是盯着电脑屏幕足足凝视了5分钟,或许这样的结果早在她意料之中,但却执着于量化的终极审判。

平静地和家人汇报了考研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听取他们的意见,就固执地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行囊:明天就启程返校,找工作。虽然家人劝说再复读一年,可她知道自己天生就是那种“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人,嘴上说自己不想再试,其实是没有那份勇气和信心,她不想看到他们再次失望的眼神。她也曾经无数次告诉自己:即使自己再不济,也希望父母是最后看清自己女儿无能的人。

没有任何犹豫,安娜登上了返校的列车。车开启地那一瞬间,看着父母向她挥手再见,她狠心地拉上了窗帘,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是因为考研失败,还是前途渺茫,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可以在没人认识她的车厢里尽情发泄……

早上7点到了学校,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前两天和同学手机短信联系,才知道很多同学还没有返校。顿时觉得一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萧寂落寞。走进宿舍楼,拾级而上,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着,更显冷清。水房间歇传来洗漱的声音,听起来却是那么地遥远。

到了宿舍门口,门是虚掩着的,推门而入,满眼的狼藉。每张床上都堆满了东西,还以为其余7个舍友都返校了呢。刚把厚重的行囊从身上解下来,来不及分辨都是哪些人回来了,舍友小徐端着脸盆进来了,虽然经过了一夜的睡眠养神,可她脸上的疲倦丝毫没有被驱除。往日和安娜关系十分要好的她这次反应却异常的平静,没有平时的拥抱与惊呼,只轻描淡写地问了句:“你回来了。”安娜点了点头,本想和她多说两句,发现她一脸的心急火燎,忙着护理脸部皮肤,又要翻出早上要吃的东西。“你上班了,工作还行吧。你是怎么找上的?”安娜小声地问她。“哎呀,不行,我要迟到了。晚上回来详谈!”她语气里分明有着不耐烦,安娜心里一沉,感觉和她的距离仿佛疏远了很多。

“呀,你回来了!”上铺的小楠翻了个身,对着安娜做了一个鬼脸,安娜微笑地点了点头。“你考研成绩出来了?咋样?”当时她也是考研大军的一份子,因此也分外关注考研结果。安娜摇了摇头,故作轻松的一笑:“要好,我还不呆在家里睡大觉!”小楠十分委屈地说:“都是英语害了我,本来我是很有希望考上的。”此话不假,小楠平时的专业课成绩都达到优秀,惟独英语,至今连四级都没考过,考研英语的成绩就可想而知了。“那你还考吗?”安娜关切地问。“不考了,先找工作吧。就我现在的英语水平,再考也白搭。”说完,小楠倒头继续呼呼大睡,她的睡功可是出了名的。安娜环顾了一下周围,原来连自己算在内,一共回来五个人。这时,小徐也收拾好了东西,头也不回地冲安娜摆了摆手冲了出去。看着她一晃而过的背影,安娜心里有一种恍如隔世的苍凉感:年前,我们还都只是学生,一起逛街、买衣服、买糖葫芦,现在的她已经为了生计而混迹于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了。而自己这么匆匆地赶回来,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做好工作的准备。安娜突然觉得自己被架空了,找不到落脚点。

小娟这时也醒了,她揉了揉眼,含糊不清地和安娜打了打招呼,也起床开始洗漱。她也要去上班了,确切地说是去实习。小娟年前因缘际会进入广电实习,为了能留在广电,她拼命地学习、拼命地干活。当初放寒假,大家都回家了,宿舍大楼也按时封门。她一个单身女孩儿、又为了节省一笔可观的住宿开支,竟然敢在偏僻的小旅馆凑合着住了10天。腊月二十八才回家。小娟洗漱完进来了,人也显得精神多了,她调皮地冲安娜一笑:“欢迎,欢迎。”“你什么时候返校的?”

“你猜猜。”小娟又耍起了她爱卖关子的小伎俩。她看安娜并没有多少兴趣和她周旋,随即又嘟囔着抱怨道:“人家正月初三就被广电的领导叫回来了。”“那你在家才呆了几天呀!”“没办法,能在广电实习,这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我相信只要我干好了,肯定能留下。”小娟一脸的笃定。安娜打从心里佩服她的毅力,如果是我,肯定做不到。这时,宿舍的大姐英子也醒了,问起将来各自的打算,英子说她现在正在准备教师资格证的考试和公务员的考试,今天就要去网上报名了。安娜听了,越发的失落,看来只有自己还没有目标。

这次回来,没有人为安娜接风洗尘,大家都匆匆出门,奔向自己的目标。当宿舍只剩下安娜一个人的时候,她站在阳台,透过玻璃望着远方海天相接处,似乎要和自己的过去来个彻底的诀别。从现在开始,她不能再将自己的脖子埋在沙漠里,应该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未来了。深呼吸,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像在向另外一个人做出承诺,进而来了个狠狠的转身,以示告别过去……

现在的自己走在校园里,听到得最多的字眼就是“考研”和“工作”。有时候见到熟人就低头假装不认识,考研失利总归觉得是很没面子的一件事,而且因为她在班里的成绩一向很好,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打算什么时候去复试?”。而安娜还要谈笑风生地打趣一通,心里觉得太辛苦了。

总算熬过了这阵风头,谁蟾宫折桂,大家心里也都有了定论。安娜也不怕路上遇上熟人聊起这个尴尬的话题,安心地开始关注最近的招聘会动态。一天,走在路上,被同班同学叫住了:“你知道吗?明天《××晚报》驻潍坊记者站来咱学校招人,想去的话,带上你的简历和两张一寸照片。”安娜连连答应着,心里没有一丝欣喜,反而更多的是惶恐,在此之前,安娜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的面试,真不知道自己去了会多么丢人。回到宿舍,给一个要好的同学发短信,问她是否知道报纸招聘记者的事,如果去的话,务必要和自己一同结伴前往。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笑,她连单独前往应聘的胆量都没有。

第二天,她们到达指定的地点后,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在那儿等着,大多数是本班的同学。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点头、微笑,然后就是一脸的严肃。而安娜到了现场还晕晕忽忽的,难道面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吗?大家都端坐在那里,只有我上下左右打量着,这种气氛简直要让人窒息了。负责接待她们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让我们每人填了一张表后,煞有介事地叮嘱着,主编在楼上,你们要五、六个的上去,不要一次去那么多人。大家都谨小慎微地遵循着他的指令,没有人敢逾矩。安娜点头数着前面的人,估测自己应该第几批过去。当时安娜在等待的时候就猜想:面试她们的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

终于轮到她们这一组人了。上去后,发现每一个出来的人都沮丧之极,赶紧追问原由,原来潍坊人士优先考虑,还必须携带发表的个人作品,而且需有报社实习经历。安娜当时就想放弃,自己哪一条也不具备。难道发表了的就是好文章?安娜就觉得报纸上的那些文章不怎么样。不过既然来了,暂且试试吧,就当职场练兵了。斜倚着门口偷偷观察里面的情形:主编原来是一个50岁左右的老头,带着一副宽边眼镜,整整遮住了半个脸,而且问话的时候从不轻易抬头,脸上的喜怒哀乐根本就看不真切。真是大家风范!安娜心里暗暗想着。果然,凡不是潍坊人没问两句话就让走人了,简历连看也不看。

安娜是挨到倒数第三个进去的,结局她不想都知道,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上简历后,坐下来,就被那个主编劈头问了一通有没有作品呀,实习经历呀。而他却像把玩什么东西似的随便翻着她的简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估计简历上没有一个字入他老人家的法眼。当时的安娜肺都快气炸了,若不是觉的他年事已高,还算德高望重,保准抽简历走人。没问两分钟,对方就下逐客令了:“你回去等电话吧。”主编把简历还给了安娜。安娜也没觉得有多失落,长这么大,还没真正见过报社的总编呢,也算开了眼界,但是也“不过如此”。

后来安娜又听说,她们之中有被选中的人,清一色的潍坊人,而他们均没有作品发表,也没有报社实习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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