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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有我在你身边

午夜,一声惊雷将她从梦中炸醒。她惊恐地坐起来,看向窗外。尽管窗帘早已拉得严严实实,但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却将雪亮的光芒照进室内。狂风呼啸中,暴雨如鞭子一般抽打着窗玻璃。她坐在床上,惊恐不安地用耳机塞住耳朵,但她却没法将雷声堵在耳外。轰隆隆的雷声不断地响着,似乎就炸在她的头顶;而屋外,不时传来“咔嚓咔嚓”的响声,肯定有树木被雷劈倒了。

她害怕雷声,害怕闪电,害怕风狂雨骤的黑夜——所有这一切,都会让她想起年少时那恐怖的一幕。

那时的她,大概只有五六岁吧。夏日的一天,她跟着母亲走亲戚。午后,当她们在旷野里不紧不慢地走着时,天忽然黑了起来,紧接着狂风大作,暴雨接踵而来。母亲拉着她,赶紧跑到附近的一座寺庙里躲了起来。就在她和母亲站在庙里擦着头上的雨水时,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开;而她,亲眼看见,一个大步跑向寺庙的男人,被惊雷劈倒在地……

那惊恐的一幕,永远留在她的心里,成为她无法摆脱的噩梦。在她成长的岁月里,一遇到电闪雷鸣的日子,她必然惊恐不安;好在,她的身边总有人安慰她。年少时,每逢打雷,母亲总会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宝贝,别害怕,雷不打好人。”后来,她渐渐长大,开始了住校生活,每逢打雷时,她总会不由自主地抱紧自己的好友,而好友一边笑话她是个“胆小鬼”一边搂紧她。大学毕业后,她独自到南方打拼,就因为害怕打雷,她才和同事一起合租了一套房子;但不巧的是,当雷声隆隆响过时,她的同事却出差在外……

滚滚的雷声中,她用毛巾被将自己裹了起来,但躲在被中,她仍然瑟瑟发抖。她总是担心,再过一秒,惊雷就会将她的小屋劈倒。终于,她摸过枕下的手机,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铃声响过五遍后,一个温柔的男声传了过来:“亲爱的,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就哭了起来:“你快过来,我怕打雷。”谁知,对方却不以为意:“亲爱的,打雷有什么好怕的啊。”而她,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再也不放:“你快来吧,我一个人受不了。”但他的声音里,明显地多了点不耐烦:“别闹了,亲爱的,我现在正和王先生签一个合同,有事情明天再说吧。”不由分说,他挂了电话。握着自己的手机,她一下子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一直热烈追求自己的男人、那个不时地送来鲜花珠宝的男人、那个在浪漫的西餐厅温柔地对她说‘我爱你’的男人、那个要带她住进别墅的男人,竟然对她的恐惧毫不在意。就在她对手机发呆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迅速按下接听键,一个焦虑的声音传了过来:“春儿,打雷了,你没事吧?”她的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语无伦次地,她说道:“我害怕,真的很害怕。”“春儿,别怕,我马上就到。”随后,电话就挂断了。电话的那头,是她的一位同学,自从他们在异乡重逢后,他对她呵护有加。她不是不懂他的心思,也不是不欣赏他的为人,只是和他在一起,就意味着两个人要为衣食住行而打拼、要为柴米油盐而操心。正因为此,她对他一直若即若离。但在惊魂不定的深夜,他的电话却带给了她巨大的安慰。而她,根本也不会知道,当他乘车经过她家附近的一条地下道时,严重的积水让出租车熄火停了下来。为了及早赶到她的身边,他不顾司机的劝阻,蹚过深达一米五的积水,奔她而来。

一刻钟后,她的门铃响了起来,她跌跌撞撞地扑到门边,打开了房门;门外,是浑身湿透的同学。她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哭了起来;而他,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别怕,春儿,有我呢!”依然有雷声从头顶滚滚而过,但依在他的怀里,她的一颗心,却渐渐地安定下来。

是的,她的心真的安定了下来,安定在寻觅以久的爱情里。电闪雷鸣的雨夜让她终于明白,真正的爱情并不意识着鲜花珠宝,也不意味着名车别墅;真正的爱情意味着,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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