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你是舒筱默？”路上竟然碰到院长大人，记得转学第一天见过后就再没看见过他，听艾塔塔说是出差了。怎么看上去风尘仆仆的，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有事？”他给我的印象不太好，感觉上这个人比想象中要虚伪。
我生硬的口气，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只是焦急地问：“塔塔昨天有没有跟你在一起？听说你们走得很近！”
我疑惑地皱眉：“他不见了？”
院长更加着急：“是！听说昨晚没回家！你最后见他是在哪？”
在哪？脑海里倏然出现昨天艾塔塔害怕地抱着头在地上抖动，那时候他明明那样无助，我却直接忽视了！眼前倏然一亮，院长见状，眼中闪过欣喜。
“是不是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我摇头。
院长大人很不给面子地嘴角抽搐，看也懒得看我转身就离开。
“他喜欢穿女装，应该是以前经历过什么吧。”我突兀的问话让院长的脚步猛得一顿，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扭头看我：“你知道？”
他应该是指我知道塔塔是男生的事吧，我耸耸肩表示知道。
“你可有告诉其他人！”院长逼近一步，低头冷冷地看我。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吧，你应该想想是什么导致他变成现在这样，或许还能找到艾塔塔现在在哪里。”我讥诮道。
院长明显愣住，脸上腾升了薄怒。
“院长大人，你的气度其实就那么点，何必装大度。”我伸手嘲讽般地比划。
院长脸上的表情滑稽地僵硬住，他饶有兴致地看我：“作为学生，对老师这样讲话好像不太好吧！”
“作为老师，对着学生还带着假面，虚伪到这种地步的老师也不是好老师吧。”
院长再次惊愕住，可他眼中的笑意却更深，他几乎自言自语：“或许我是找到同类人了，跟我走！”
他转身迈开脚步，我没有多想也跟了上去。艾塔塔，也许在潜意识里我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昨天我扔下他不管，今天我就该负责把他找出来。
我没有想到院长会带我来这种荒凉的墓地，最终在一块墓碑前停住脚步，他弯下腰深深一鞠躬，我却惊诧地看到墓碑前清清楚楚地写着：爱女艾塔塔之墓！
“艾塔塔？！”我几乎尖叫，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不要紧张，不是塔塔！”院长马上解释。
“这……这怎么回事？”我茫然地问。
“这才是我的小妹艾塔塔，现在的塔塔如你所知是个男孩子，我的弟弟，他的名字……”
“艾男男？”我打断院长的话。记得塔塔好像说过他以前叫艾男男。
“连这个他都跟你说了！”
我茫然地点头，疑惑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墓碑：“这个……你们是三兄妹？这里面的是塔塔的，不是，是男男的妹妹？”
院长点头，看着墓碑，眼中多了一分湿意。
我几乎下意识地呼出一口气，拍拍受惊吓的胸脯：“吓死我了！还好不是塔塔……”我一说完猛然惊觉这种话好像是对死者的不敬，立马挥手解释：“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你也是担心男男。”院长释然一笑。
“她，她是怎么走的？跟塔塔有关是吗？”还是习惯叫那人妖艾塔塔，院长都带我来这了，想来他妹妹的死是跟塔塔有关的。
院长赞赏地点头：“男男和塔塔是孪生兄妹，他们两个长得几乎一摸一样，他们总是一起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男男很小就懂事也很疼塔塔……”
院长望着墓碑陷入美好的回忆，眼中写满着幸福。
“直到有一天……塔塔失足跌入水中，男男眼睁睁看着她沉入水底失去挣扎……”说到这里院长的声音开始哽咽：“等我们赶到就只是看到男男抱着小脑袋坐在岸边不断喃喃自语：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母亲看到男男这样子，以为是他把塔塔推入水中，她怪他没有救塔塔，怪他带塔塔到水边玩，从那以后母亲就讨厌男男，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为了博母亲欢心，他就穿了妹妹的衣服，每天像个女孩子一样生活，而那时候他只有四岁！”
我愕然地瞪大眼睛，想起昨天艾塔塔也是抱着脑袋蜷缩在地，嘴里不停说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四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疼爱的妹妹惨死在自己面前！四岁！穿着妹妹生前穿过的衣服，行尸走肉般生活，只为博母亲一笑！那是怎样一种信念，才让这个外表看起来如此开朗的男孩这般煎熬！
“他妹妹在哪里落水！那地方还在吗？”我急切地问。
院长也似乎想到什么，眼前一亮：“在！”
我和院长默契地视线相交，各自颔首。
等我们赶到，果然看到艾塔塔一个人坐在岸边，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水面。水中一片死寂，只有晨风吹过偶尔激起几缕波澜。
院长松了一口气，刚想走过去就被我拦住。
“我去吧。”我说。
院长眉头微皱，想说什么却被我打住：“你这哥哥做得是挺称职，不过作为老师，你好像明显差了一截。”
“你什么意思！”
“这样就生气了？我不信你没有开导过他，那么多年了，他还是喜欢穿女装！你说你这开导老师是不是很差！”
院长一时语塞，只能看着我干瞪眼。
“如果我成功了，你给我什么好处？”我挑眉。
“成功？你乔装打扮来到落樱学院，难道不是在逃避什么？舒筱默，你忘了我是落樱的院长，你的资料我多少知道些。”
听到他的话我笑得一脸灿烂：“医生可以给人治病，但他自己生病还是得找人看病，不是吗，院长大人？我心口的伤需要找人医治，就像塔塔心中的缺口需要找人填补一样。”
“你真的很让人诧异！舒筱默。”院长也跟着笑了起来：“如果塔塔能听你的劝，以后你在落樱学院犯了什么校规，我都可以睁一眼闭一只眼。”
“成交。”
“不过……”院长看着塔塔若有所思：“他会把一切告诉你，说明他把你当朋友，你却需要条件才出手帮忙，多少让我有些失望呢。”
“朋友可以拿来珍惜，但是同时我为自己捞一份利益，这无损于我跟他的朋友关系，不是吗？”
院长哑然失笑：“或许你以后会成为出色的商人。”
我淡淡一笑，向着艾塔塔在的方向走去。
“去装备一套男装，适合他的。”我几乎对着空气说话，但是耳边还是有声音响应：“是，小姐。”
